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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注了《国家人文历史》杂志的公众号。前两天,该杂志推出了一篇文章——《听此高枝上,遥知故国秋:古人如何通过虫鸣判断时间?》,讲秋虫的,挺有意思。我没有看完。但是其中有一幅宋人的画,描绘了《诗经·豳风·七月》中关于蟋蟀的情形。《诗经》的原文是这样的: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挺有意思的。
这里面,涉及到三种昆虫:斯螽(zhong),莎(shuo)鸡和蟋蟀。我查了一下他们现在的称谓,蟋蟀还是现在的蟋蟀,另外两种昆虫依次是蚱蜢、纺织娘。其实,在我小时候的家乡,这三种虫子,统称“兆鸡鸡”(方言读音)。都是唧唧叫、像蝗虫一样的昆虫。我们并不详细区分它们。如果不区分具体的昆虫种类,而视为一体的话,就比较有意思了。
旧历的七月有一个节日叫“七月半”,即“中元节”。这个日子我们要用桐子树叶子作专门的粑粑祭祀。这样七月的场景就很容易想起来,正是收割水稻前后。收割水稻的时候,蝗虫、蚱蜢等,满田乱窜,到处纷飞。是不是“七月在野”呢?
至于此后,在宇、在户、在床下,分别不那么仔细了。不过,小时候的晚上,秋凉以后,总能在屋里听见唧唧的叫声。小孩子被声音吸引住,循声去找,通常找不见什么,因为离的近了虫子就不叫了。偶尔遇到几只,不像常见的蟋蟀,倒像是灰褐色的纺织娘,不过网上的纺织娘都是绿色的。我堂姐跟我说,那种唧唧叫的虫子,就是“嘎闷儿”。
啊,嘎闷儿,多么深远的同年的记忆!
昨晚上儿子写作业(写作文),要求超过300字。憋到23点以后还没睡觉。老婆说,多得时候一周要写三四个作文。我真有点想给语文老师打电话。忍一忍还是算了。古话说,慈母多败儿。我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去跟语文老师理论,与败儿的慈母有何差别呢?
其实,打心里我还是觉得老师的做法欠妥。小孩子生活阅历那么少,写得出什么作文?一个事情说清楚就罢了,非要限定最少字数。
其实,古人的表达是最惜字的。“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就这么20个字,蟋蟀的生活轨迹跃然纸上。而且,你所读出来的,不仅仅是蟋蟀居所的变动,还有季节的变动,对童年的记忆。这种记忆,有图画,还有声音。。。
听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四川的乡村里唱歌(流沙河)
在我家的稻田里唱歌
在我的床下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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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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