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窗随笔》书中《山色》篇的物理观 

 范洪义

《竹窗随笔》的 作者祩宏是明末高僧，被人尊称莲池大师。书中收录了大师随感所笔之短文四百余篇，其中《山色》一文从远近山色的视觉不同隐喻万法皆幻。其文如下：

　　“近观山色。苍然其青焉。如蓝也。远观山色。郁然其翠焉。如蓝之成靛也。山之色果变乎。山色如故。而目力有长短也。自近而渐远焉。青易为翠。自远而渐近焉。翠易为青。是则青以缘会而青。翠以缘会而翠。非唯翠之为幻。而青亦幻也。盖万法皆如是矣。”

读了这段文字，觉得这位老僧善于观察事物，是有悟性的人，应该是观察到光色的细微变化的中国第一人。按照物理光谱的颜色顺序，青是介于绿色和蓝色之间，即发蓝的绿色或发绿的蓝色，频率600~620THz(对应空气中波长500-485nm)，有点类似于湖水的颜色。在绘画颜色中，如在蓝色中混有少量的绿色，则称为青色（是减法三原色之一），它有多个级别，如天青比纯青要暗些。而文中所叙的“翠”即为绿色也。而物体的颜色是由于其反射光线的原因，光的颜色不同主要是因为频率（波长）不同；即只有380～760nm的光才能刺激人的眼睛，让眼睛产生“视觉”，然后人的大脑就会对这些视觉刺激产生反映，并告诉所谓的“颜色”到底是“青色”还是“翠”。

通常情况下，让人的大脑产生“绿色”的光波长大概是520～560nm。太阳光在穿过大气层时，各种波长的光都要受到空气的散射，大气分子直径不大于0.1微米，它只对光谱的短波部分起作用，故而波长较短的蓝、绿光，受到空气散射较强，天空中的蓝色正是这些散射光的颜色，因此天空会呈现蓝色。 

《山色》文中所叙的现象，近的显暗，“翠易为青”；远的显亮，“青易为翠”。因此实际上，从物理学来看，应该是转问：静止地看暗色的前后两座小山包，是远的那座显得更暗些吗？

心理上会认为远的那座显得更暗些，但实际上，是近的那座显得更暗些。因为你与远的那座山中间能散射光的空气多，一层淡蓝色弥漫在你的视野中，显得亮，视觉上“青易为翠”。

物以变幻含理趣，从禅学看来是幻的东西，在物理学家看来则别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