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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消化系统”歌词所想到的(下)
2011-10-19
话又说回来,像“消化系统过程”一类的内容,写在诗里也到罢了,若谱上曲子,再加上民乐演奏和学生合唱,不免会引起奇妙的化学反应。当年毛主席曾以一句“不须放屁”的词句,难倒了全国人民,就是因为这样的词句是无法用歌声来演唱的。关于毛主席的这句诗是怎样处理,毕星星在文中有非常精彩的描述(见《炎黄春秋》 2010年09期,http://www.yznews.com.cn/yzsbs/html/2010-10/02/content_186013.htm):
中国文学传统中,有“词乃艳科”之说,凡作诗填词,是件极为风雅的事情。屎尿屁一类肮脏之物,大体不入诗词。文人墨客偶尔打油一回,不过私下逗趣。这回却是伟大领袖的诗词堂皇地要在国内所有大报登上头版,还要你写出赞颂文章,这确实有些难为人。
我们只能挖空心思找美感,或者说把反感叙述转变成美感叙述。比如说,从古至今,俗语不能入诗,主席大胆使用俗语入诗,表现了主席一空依傍超越前人的革命首创精神。比如说“不须放屁”属于痛斥,表现了主席对于赫鲁晓夫修正主义的切齿痛恨和鄙视。言之不足,故痛骂之。使用劳动人民喜闻乐见的民间表达方式,这又表现了革命领袖对劳动人民的深厚感情,通俗易懂,普及提高,和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强调的文艺方向完全一致,主席身体力行等等。
“不须放屁”如何唱?
其实这时,最难交差的并不是我们。事后我们得知,歌舞团的日子,比我们难过多了。难也难在“不须放屁”。唱歌那是一板一眼要唱那四个字,把放屁唱成乐音,还要拖出跳跃跌宕的旋律,谁也觉得别扭,这也太难为人了。
不过逼到绝路上就会出聪明人,不久各地歌舞团一直到中央乐团都有颂歌献上。据我有限的感知,对付“不须放屁”,大致有以下三种方法:
第一:回避法。只唱《重上井冈山》,不唱《鸟儿问答》。既交代了歌颂主席新词的政治任务,又回避了难题。大多数基层歌舞团,都是这样做的。
第二:朗诵法。全诗都用合唱,到“不须放屁”处,音乐停止,一人站出来,类似领唱,但他不唱,一边挥臂指斥,一边高声诵骂:不——须——放——屁!前三字拉长,“屁”要短促有力,喷吐而出,显示对于修正主义的无比义愤。
第三:抑扬法。这种方法要求比较高,我记得只有中央乐团用过。前两种无论如何都还在回避,没有唱出主席的词句来。小乐团可以推说自己水平低,中央乐团只好硬着头皮知难而上。据我的记忆,中央乐团的演唱,“不须放屁”当然是正儿八经谱了曲。演唱时强调“不须”,在“不须”之后拖长尾音,旋律略为上扬,然后突降,“放屁”低唱,轻唱,短促。全国只有一家中央乐团,能够正面突破,它也必须正面突破,否则《鸟儿问答》将不能演唱。
毛主席的诗词尚且如此,周校长的歌词就更勉为其难了。要把“你我你我的消化系统 lalala 是化学过程的场所”字正腔圆的高声唱出来,尽管煞费苦心在词句之间插入“lalala”这样的缀音,其效果也不会好到那里去。我想不论是谱曲者、演奏者、还是歌唱者,都是动了一番脑筋的,这不仅不能给人以美的享受,反而有“恶搞”的感觉。
昨天电视新闻中恰好播送了《六中全会公报》的消息。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这与周其凤校长的《化学你我》一曲忽然走红也许是一个巧合。作为享有中国第一学府称号的北京大学的校长,除了不可缺少的学者身份之外,更应有一点儒雅风范。因为这是北大的传统。
周校长在这方面勇气固然可嘉,但文学修养还有待提高。
北京大学校长周其凤院士在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成立大会暨“诗歌:古典与现代”研讨会上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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