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我作为老队员去北大参加了山鹰社成立20年的庆祝活动,见到了许多多年不见的老友,也看到了现在的小队员们,非常兴奋而又亲切。
我真正参加山鹰社活动的时间只有一年半左右,这期间除了日常训练外,也仅仅参加了92年夏去青海湟中的科考活动而没有参加过山鹰社的登山活动。离开北大后,96年我与王诗宬老师一起攀登了麦金利峰,虽然我和王老师都是山鹰社的成员,但这一次是我们自己的活动而并非山鹰社组织的活动。因此,如果说到山鹰社的核心成员的话,我肯定不能算。
然而,山鹰社对我的影响却是很大的。我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在一个优秀社团正在形成之际加入了这个社团,从而有机会真实地体验那种团体精神。九十年代初,国内的生活水平还很低,户外活动还没有流行起来。那个时候初次接触到攀岩、攀冰、野营、登山等活动,首先的感觉是大开眼界,觉得非常酷。每到周末,从社里找出那仅有的几套攀岩绳具,和队友们骑上自行车去309医院或者金山等地攀岩或者宿营,心情特别愉快。但是,山鹰社又不仅仅是一个轻松郊游的团体。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去雪山是一个非常遥远但又非常迷人的梦,它似乎有某种神秘的象征意义。社里的气氛也非常好,充满着青春的理想但又非常实在,无论是训练、为了登山拉赞助、做公关、装备的存放和养护、资料的收集保存,在每一个细节上都能感受到队友们的用心和细致。队友们淳朴、大度,尽管为了圆自己的雪山梦有着激烈的竞争,但彼此又都非常友爱。每个深入参加山鹰社活动的队友都对山鹰社怀着深深的依恋,也保持着非常深的友情。现在近20年过去了,山鹰社的队友们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北京的老队友们几乎每周都一起活动,在上海、广东等队友较多的地方也经常聚会,甚至在美国的队友们也几乎每年一聚。不同时期的队友们,身上也有着许多相似的精神气质。很多现在一起玩的老队友,其实当年并非同时在校,也是后来通过聚会活动才认识,却也同样一见如故。现在山鹰社的小队员们,最小的91年才出生,我们与他们聊起来,也觉得和我们当年一样亲切、爽快。
这次去参加二十社庆,看到队里征集发表的纪念文章,比较强调山鹰社对中国民间登山和户外运动的推动。当然,这无疑是山鹰社的主要贡献。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忽略的是山鹰社对于社员们个人成长的影响。就我而言,虽然户外运动只是一种爱好,而且随着年龄渐长,学业繁重,参与逐渐减少了,但山鹰社的一段经历是我永生难忘的,对我的性格塑造有很大的影响,而且我敢说这也决不是我一个人的体验,而是山鹰社成员们共同的感觉。
顺便说说,国内教育上的一个严重缺失,就是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合作、交流的锻炼机会。我们从小被灌输“集体利益高于个人”的信条,然而这只是一种抽象的理念。在实际上,成功则完全依靠个人的能力和努力,而与合作没有什么关系,很少有那种能通过合作取得共赢、争取更大利益的机会。所谓中国人喜欢窝里斗而不擅长合作,与其说是中国人的劣根性,不如说是在青少年阶段缺乏训练的机会。当然这种训练未必一定要通过登山,但无疑户外运动是一种很好的训练方式。
这次的庆祝活动在山鹰社的人工岩壁下进行,攀岩、抱石、人梯,不少老队员们亦然身手矫健,让我羡慕不已。 当然,我们也不会忘记那些在山难中遇难的队友们。夜晚,我们点起蜡烛,在玛尼堆上献上哈达,以表达我们永远的怀念。我们这一辈队友们大多都已结婚生子,并且也经常一起带着小孩子们一起登山,彼此熟悉。岩壁下,一大群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玩耍着,跃跃欲试,这也令我们欣慰。希望她们能够勇敢、矫健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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