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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应该是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特征。中小学教育被升学率或升名校率挤掉了教书育人的教育使命,大学则常常被各种“排名”牵着鼻子转。我们的官员往往被各种各样的考评或面子而忙得忘了自己的职责。我们很有天赋的博主常常甚至每天为博文的点击率而绞尽脑汁。生产力高度发达,但大多数人的身心被异常疲惫。人好像没有成为生产力的主人,却已经或即将成为生产力的奴隶。
现代化的这一鲜明特征是它的硕果还是附着其上的毒瘤?
异化后的教育,异化后的一切包括人,是人类发展的幸运还是不幸?
现在,有些学生报读大学或选择专业时,不是基于兴趣,而是排名;有些家长为子女选校时,不是基于教育素质,而是排名;有些雇主招聘大学毕业生时,不是基于他们的才干和品德,而是他们所念大学的排名;有时候,大学的赞助人提供资源,不是基于他们对提升教育素质的认同,而是大学排名采用的表面化的研究指标。
不少人对这些排名制度采用的方法所知不多,却把大学排名(或个别学科的排名)奉为无上权威,视为评核排名榜上各院校表现的最重要尺度。我们常常慨叹教育制度因市场价值而蒙污,可是我们(学生、家长和雇主)却也正在造成这个问题。
部分学者和大学领导层极度重视如何“参与游戏”。为了获得更高名次,一些大学甘愿施展“策略定位”手段,招聘知名度高的研究人员,以刺激研究产量──严格来说,这些都是校外制造、可以实时纳为己用的研究产物。传闻有些大学甚至付酬予外地教授为访问学人,以便将其名字列作附属教学人员,从而将其研究成果计算在内。这样一来,我们跟聘请外援的球队有什么分别?这些挂名或美其名曰短期的“星级研究员”,可能惠及学生或提供优秀教育吗?他们对建立一支长远持久的研究团队能有多大贡献?他们的研究对本地社群又能带来多少裨益?
一旦要参与排名游戏,“影响力低”的研究便会边缘化。食物安全、环境科学、人文学科和某些社会科学学科便是例子。本土相关性强而对全球影响力不大的学科,一般被视为次要。如果大学的使命是教育学生、创造知识,以改善人类生活的素质,使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同时促进我们的文化和承传的话,我们便需要在“影响深广”的科技研究和影响力相对较低的人文学科研究之间维持平衡。
今日的大学对教育、启导学生可够重视?哈佛学院前院长哈里·刘易斯指出,当今“教授是以学人和研究员的身份获聘,而非为年轻人解惑、厘清价值和观念的导师。大学不期望教授帮助学生,而是另聘辅导人员和顾问,甚至免除教师在这方面的职责,吹嘘同侪辅导制度,利用学生做教授当做的工作,且引以自豪。”排名已把大学的首要使命──教育排挤为旁支。
且让我们返璞归真。大学教育的本质就是塑造生命、帮助年轻人发展为思想成熟、才德兼备的成人。书院是引导学生了解自我、寻找理想和人生目标的地方。延聘教授是要让他们当学生的良师益友,循循善诱、启迪年轻人心智,与他们分享价值和哲理,同时提升他们的知识水平。我们该对信赖我们的社会,对给我们提供资源的纳税人,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对把其黄金岁月里的学习机会交托我们手中的新生代负教育工作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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