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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收到一封信。写信人说,“我在图书馆里给你写信”。信的内容不记得啦,这句话却没有忘记。
据说,有的名作是在咖啡馆里写出来的。我既没有喝咖啡的爱好(写作产量不高的原因之一),也不喜欢在人来人往的环境里动笔、打字。包间?我当然享受不起了。如果有想要写字的感觉,我宁愿到公园里僻静处,找一个石桌子。或者带着一个愿望,到图书馆去?有一回,到了一家区图书馆,刚要享受寂静。进来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又是吃东西,又是大声说话的。我刚露头的小灵感立马逃之夭夭。没办法,只好告辞,逃离现场。在图书馆里写东西的想法,没有落实。
大(单位的)图书馆里,秩序很好,鸦雀无声,只能听到书页的翻动声,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读书、记笔记,在大图书馆里都比较适宜。为一篇文稿起头,或写提纲,大图书馆都是不错的环境。比如,国家图书馆。问题也有,去晚了座位不好“抢”到。抢不到,管自己多睡了懒觉。充分利用图书馆的人,出了一位伟大导师之外,我还记得杰克 伦敦小说里那个水手。他意识到与与一位女士的学问差距之后,恶补知识,经常骑行数十里到公共图书馆里去借书。工作之后,自然没有读大学时去图书馆那样方便,但也不过几公里而已。尤其是近几年,进图书馆读书的此书太少了。
在某单位的图书馆期刊里,我曾经奢侈过。半天只有我一个读者。午饭时间到了,工作人员看我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说,要不你替我看一会儿?我就不锁门了。诺大的阅览室,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中外文的期刊,都“属于”我了。我翻阅了“顶尖科技期刊”,也翻阅“亲民”的期刊。有一回,阅览室来了好几个青年人。他们一进来就认认真真地做起了笔记。他们动笔的频率,比我高了好几倍。我小声和管理员说,他们真下功夫。管理员微笑着说,你没有看出来吧?他们是抄广告的。抄写期刊上的广告,也能成为工作。我当时不理解 。后来才觉得,这是一种信息服务方式。
收到那封信20年后(信没有保留,可惜),清明节前的某一天,我出差路过友人读书的大学。南院北院,都有鲜花开放。在南院看到了图书馆。图书馆千,端坐于花丛中的巨石之上,南北朝数学家祖冲之的雕像引人仰视。
(图片来源:马一《记保定学院的四座名人雕塑》)
图书馆我当然进不去(北院,收费的网吧,可以进),只能在外围拍照留念,也算到此一游了。想象:若干年前,这座图书馆里的学子们埋头伏案,或者读书或写字,好像大学时代的我一样。
近来,由于工作关系,我几乎天天进图书馆。读书的欲望却萎缩了。也浏览期刊,也翻阅“二十四史”的某一册,也浏览画册、地图册,动笔的冲动却鲜见了。相机、手机代替了笔尖,喜忧参半。好处是快捷了;缺点是,图片并不比文字好 整理、归档、查找。
在图书馆写字,居然成了奢望?成了浪漫?成了负担?我这个懒人,总是不难找到借口的。勤奋的人,总是利用现有的条件,或在图书馆,或在候车亭,或在会议间隙,都可以动笔,动(手机)键盘。我知道,有一个远方的老同学就是这样的,他用手机写了若干万字的文章。为了老同学阅读方便,他寄来了打字稿。
在图书馆里阅读他的大作《老实人》,我却写不出来千余字的读后感,惭愧了。我把《老实人》看成作者写给读者的长信,思想含蓄、委婉的长信。
找一家图书馆,找个座位,或者翻书,或者用手机记录一个念头。即使没有写信,也可以输出一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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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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