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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司马迁
——读郑州军测日记有感
1982.9——1986.8是我离开家乡四十一年来,日记最完整的一个时间段。
这四年,总体上说还是学生心态。日记主要记录军校校园里的场景、人和事。当时没有发表的想法,记录的都是原始的、本真的想法。
在第一个学期,也就是1982.9至1983.1,这一段时间的日记本里,用一定篇幅回顾了小学和初中的生活,对于乡间生活有一定的记录(民间故事,也有记录)。在四年军校的寒暑假期间,走亲访友时也会接触到一些人物,都进行了粗略的记录。
83.6.12的日记这样写道:准备借1983年第1期《十月》。
为何会借一期的呢?从封面上可以看到朱春雨的《大地坐标点上的赋格》。11年后,我在野外作业期间与同中队人员到菜市场买菜,看到一个旧书摊,除了《可爱的中国》还有这一期《十月》,我当即掏腰包买了下来。山东小战友复员小王的时候,借走的《十月》没有归还。我就从旧书网上重新补充了一册。30年前,还天真地想要把这一部文学性极强的小说改编为电影文学剧本(一名《情感魔方》)。贸然去办公室找过作者,未能谋面,人不在。改编事宜中断了,但我替小说人物冯阿网代写的情书保留了下来。小说中,中队长对于爱上他的史排长无动于衷;这个天文中队长身体欠佳、重测数据时久困于山洪、无法下山,之后病故。上海籍战士、准军官冯阿网却蠢蠢“已动”在外业中把情书放到了史排长的饭盒里。外业期间,部队住在一个破庙里。大通铺,男女只以布帘相隔;饭盒放在一起,准军官冯阿网就有了“作案时间”。
小说集《白鹤浦》收录了《大地坐标点上的赋格》,后来我也一并收藏(书刊封面,如图)。
我对小说里的人物进行了一些分析。这是跟着刘恒剧本《集结号》《张思德》等学的。他的剧本出版时,包含了一些创作谈、人物小传和分析。我觉得这对于写作剧本、小说,都是有益的方法。下笔之间,心里有谱。那些分析到位的人物形象,写出来不会太走形。即使人物分析中提到的要素没有都表现出来,也没有关系。作者心里有数,下笔就不会太生涩、犹豫。
7月6日的日记里写道:听说院长要离休了,今晚我院放映电影《大地之子》来送他。院长姓张,到过我的宿舍里。对于《大地之子》中的冬冬这个人物形象,我写了5行半的议论。
5月8日的日记,我这样写道:
晚上,站岗。
我在看小说,院长进来了。我赶紧穿上衣开门。他进来坐下。东雷、识才也进来了。院长和我们随便说了几句话(生活工作)。他劝我看看脸上的皮肤病(痤疮,后来肆虐了12年——整理者注记),问我是否看过,我如实回答。总共没有几分钟,他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那话语、花白的头发。[遗憾的是,来自广西的识才同学转业后,2016年冬季以身殉职于水利事业]
18岁生日未到的我,没有意识到张院长光临的重要性,也没有想到让他签名留念。不久前,才在旧书网上看到他写给老师的信,签名日期是2004年9月29日。
日记里,也有学院队长用河南平顶山方言创造的段子。这里暂时不分享。日记中还记载宿友之间斗嘴、闹小脾气等、康师兄买一块肥皂的故事(一条是两块,即将军校毕业的他说“经济紧张、买不起”)。6月3日,也就是十八岁生日过后不到一个月,步枪实弹考核,我的靶位、每一发子弹的环数都清楚记录[(五颗弹壳,留作纪念)可惜弹壳已经不知去向,前些日子到原子弹纪念馆参观,“高价”购得子弹式圆珠笔,聊以自慰]
对于毕业21年后,在军事演习中成为烈士的李同学的日常言语、生活和熬夜加班学习有记载。我们在一个宿舍住过;我请他代购过收音机(花11元,初衷是听广播、学英语)。
日记里,也记载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梦镜。
当然,买书、借书、观影、唱歌、比赛、劳动(比如采集树种、收割水稻,去列车车厢或盲人按摩医院搞卫生)等等,也有一些原始记录。
毋庸讳言,日记里也有一些自责和他责。某伟人在日记里,也破口大骂,表示要收拾某某,最后也是力不从心、不了了之了。我不是伟人,无需治理一个机构。以前的白纸黑字,无需全部扣去。
近四十年后,自己翻阅日记,不难察觉年轻气盛的直爽、可爱与可笑。
现在看来,可谓勇气过火了。
在日记里,秉笔直书、不忌讳;我是我的司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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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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