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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师的梦想
100年前,当人们遇到“谁是技术的主宰?”这个问题时,首先会想到工程师。技术在19世纪所取得的接二连三的辉煌成就使人们对工程师的梦想置信不疑。那个时候,英雄主义大行其道,工程师俨然新时代的魔法师,整个世界都在随着工程师们做着宏伟的梦想: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把天空和海洋变得像平地一样供人行来驶往。工程师们的梦想往往十分大胆,但似乎又挠到了人们的痒处。
工程师无愧为时代的梦想家。100年来,他们制造出了飞机、火箭、计算机和机器人,他们让人类跨越太空登上了月球,让无线电波布满天空,让通信光缆穿越陆地和大洋,世界在他们手里不断地涌现出奇迹。然而,他们的梦想并不是总能兑现。
20世纪20、30年代,飞机工业刚刚起步,工程师们就想到了制造私人飞机。一时间,工程师们将未来的空间描绘成了“空中飞车”(skycar)、“陆空飞兔”(airphibian)、“空霸飞车”(convaircar)和“巡天轿车”(aerocar)的天下,它们也能够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甚至连福特公司都宣布了制造“福特私人小飞机”的诱人计划。但这个梦想最终破灭了。事实表明,私人小飞机是一个既昂贵又危险且不方便的玩艺。人们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开飞机的欲望,欣然地做了大型航班的乘客。
其实,如果没有现实的制约,把技术发展当成赶时髦,工程师的梦想有时是十分危险的,人们曾为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交过高昂的学费。20世纪,在工程师的梦想中,最有代表性的败笔之一是二战后美国对核动力交通工具的时尚追求。50年代和60年代,美国一批坚信核技术时代已经来临的技术狂热者们宣称,核动力火箭将超越前苏联化学动力火箭,一旦开发成功,可以使美国率先进入核太空时代。他们获得了20亿联邦资金,用于设计和建造核能火箭。直到1972年,相关计划才被终止,其实终止的原因人们早就应该想到:核能火箭的放射性废气是无法净化的。而代号为“奥利安计划”的核能太空船计划简直就是一种疯狂构想。其设计思想十分简单:每隔一段时间向后扔一颗小核弹,利用核弹爆炸的反推力推进太空船。在1958年到1965 年的7年间,花费了1000万美元后,这个计划不了了之。其实它的失败真是一大幸事,否则这些“肮脏的怪物”将在外层空间留下一片放射性的狼藉。另一项曾使技术狂人们津津乐道的技术梦想是核动力飞机计划,为了研制这种不用在航行中添加燃料的飞机,美国人花了10亿美元后,仍未解决反应堆材料和防护屏等问题,只得以失败而告终。
唯一成为现实的是海洋核动力技术。除了核潜艇之外,美国还制造过一艘名为“大草原”的核动力船。这艘在原子能和平利用的口号下建造的客货两用船造价高达1亿美元,运营了8年才盈利1100万美元。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船在装卸货物时可以补充燃料,造一艘不停靠任何码头的海洋漫游者,意义不大。最后,“大草原”号被勒令退役并永久封存,从和平利用原子能的象征变成了技术时尚的纪念碑。
对技术时尚的狂热追逐具有双面效应。一方面,它加快了创新的速度,使技术呈现跨时代的进步。没有换代的思想,计算机不会在短短的50年间发展出四代;在技术提供了充分的可能性空间的情况下,对不断升级的追求,常常能够抓住新的机遇。另一方面,盲目地追赶技术时髦,往往会落得个劳民伤财的结局。特别是在冷战时期,大国之间为了遏制对方而不择手段,搞了许多技术上好大喜功的闹剧。
随着科技负面作用的暴露,人们不再认为工程师总能带来美好的东西,也开始注意到追赶技术时尚的局限性。80年代发生的“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切尔诺贝利”事件以及航天和核武器超级大国前苏联的悲剧性结局等事件引发了人们思考: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向技术是否真正改善了我们的生活。这些事件使原本迷信科技的鹰钩鼻和大鼻子开始质疑巨大的工程梦想的合理性,同时,生态意识的觉醒和对技术可能后果的顾虑也使公众对重大的技术活动持保守的立场。
工程师的梦想好比男人梦想娶N的N次方个姨太太的念头,似乎要有个度。工程于某些甲方不过是簿记或营生,鲜有顾及其长远后果还想留名。其实,想流芳百世,如在地球上多写几个到此一游,原本不是坏事。但说句无厘头的话,工程如玩意儿,多长、多大固然值得骄傲,但惟其长、大更应(谢)“长廷”而(马)“英九”,别忽悠些银样蜡枪头来还直照镜子,甚而想再娶房姨太太炫耀炫耀,未料蚁力神不幸倒闭,令伊又看牙医又换眼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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