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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中亚(七)
很荣幸被费尔干纳国立大学聘为名誉教授,因此去讲课就是必须尽到的义务。从铁尔梅兹到费尔干纳的直线距离只有500公里,但由于中亚国家国界线的复杂走势,中间要穿越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这两个国家,不仅要另办签证,而且全是山路,显然不可行。如果全程在乌兹比克斯坦国内乘车前往,至少要花费两天时间绕道才能到达。于是改乘飞机最为快捷,但也不能直飞,因为那样就成穿越其他国家的国际航线了。我们先飞到塔什干,再转机到费尔干纳。
铁尔梅兹机场的安检异常严格,甚至有点幽默了!我们带了一些给乌兹别克朋友的小礼物,其中有一个京剧玩偶,是杨家将中的杨六郎。在我们托运的行李中,安检人员看X光图像,说有一个疑似的危险物品。开箱检查,原来是杨六郎手里的红缨枪,还没有一根筷子长,结果放行了。但一会儿传送带上检查后说需要再打开查看,当然还是这根玩具红缨枪。好吧,艺术共欣赏,另外几位安检员仔细观看了杨六郎的英姿,同意他登机了。
铁尔梅兹位于阿姆河(Amu Darya)北岸,它是中亚流量最大的河,自然也就是中亚两河中更大的那一条,另一条则是中亚最长的河流锡尔河(Syr Darya)。阿姆河的名字来源于突厥语,而古代入侵中亚的希腊入则称之为Oxus。中国在汉代根据阿姆河的希腊语名称将其音译为妫水,唐代音译为乌浒河或乌浒水。希腊人将锡尔河称为Jaxartes,中国古代音译为药杀水,这名字够凶猛,还显示出中国对中亚地区自汉代以来已经相当了解。
中国古代将中亚的两河流域称为河中地区,现在正好把“两河流域”这个称呼留给西亚专属。我们没有时间到与阿富汗相通的阿乌友谊大桥上正式感受阿姆河的汹涌,只是昨天在来时的路上远远眺望了一下它浑黄的洪流。今天我坐在飞机的右侧,依然看不到阿姆河,但可以看到由于河水的引灌,在干旱的沙漠地带形成了大片的绿洲。
两程的ATR72-600小型飞机都是满座,而两次降落也都是非常猛烈的地面撞击。在费尔干纳一下飞机,就能看见南面的雪山,那是属于吉尔吉斯斯坦的帕米尔高原部分,而费尔干纳盆地的北面则是吉尔吉斯的天山山脉部分。著名的锡尔河横穿山脉包围下的费尔干纳盆地,向西流经仅余的山谷出口,最终汇入咸海。
苏联时期修建的大费尔干纳灌溉渠、南费尔干纳灌溉渠和凯拉库姆水库形成了费尔干纳盆地的水利灌溉网络,使这里成为棉花和葡萄种植业比较发达的地区。飞机降落前就可以看见,整个盆地都被农田和城乡所占据。不过,锡尔河的支流因河水大量被用于灌溉,多数已流不到锡尔河。由此导致锡尔河注入咸海的水量逐年减少,从而使咸海水面不断退缩,引发严重的环境和生态问题。
说来有趣,我对费尔干纳的最早印象来自于上大学时《地史学》这门课讲到的侏罗纪的一种代表性双壳类化石叫费尔干蚌(Ferganoconcha),最早发现于中亚地区的费尔干纳盆地,所以用此地名命名。在非海相中生代双壳类化石中,费尔干蚌属虽然外貌并非显著,却是一类重要的化石。此后在西伯利亚、蒙古国东南部以及我国北方和东南地区的侏罗纪地层中都发现了费尔干蚌的化石,且较为常见,我也因此就把费尔干纳这个名字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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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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