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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同学群里发起了筹备“相聚五十年”的线下纪念活动。
仿佛是转眼间的光阴,却已是人生的五十年。作为六七届的初中毕业生,如今已是步入“坦途”,开始了颐养天年的日子。
回想那段日子,浅显而又深刻,暖暖的。
进中学的那一年,正逢初中生数量激增的“大跃进”间隙,整个区里突击成立五所中学,校舍没有盖好,连名字都没有起好,从11到15,以后才有了芷江中学的名字。这是一条偏僻小马路的路名。
知道进中学的消息,是以后的班主任何爱棣,询问我意见,用公用电话告知的。这是我第一次打电话,那天下着雨,握着的电话听筒好像走电似的,有些麻麻的。
是班主任何爱棣和严汉祥老师,使我从自卑、羞涩、懵懂的孩童,渐渐融入集体、融入社会。“呜呼一歌兮歌已哀,悲风为我从天来。”能够在那个年代里,渐渐变得有些自信、自省,从而去接受挑战,使自己不断充实的一个少年。
这个集体,就是我的中学同学,这个社会,就是“大革文化命”时的环境。那个时候,人生不仅是一场场变幻不断的戏码,还是一场场血腥的搏斗,能遇到一个个提携师长、一群群相伴伙伴,走过这一个个坎,一道道沟,苍天在上,那是我的运气:
林的家在苏州河畔,窗户外是竹片搭起的篱笆。我俩常聚在一起坐功课,晚上常坐在窗下聊天。夜深时,他的父母上阁楼睡觉了,我俩有了自己的地盘,那个时光是静静的,很是享受。坐得时间稍长,感到有些压抑,就走出弄堂,直接坐在苏州河沿水泥墩上,相向而坐,盘腿聊天。那时刻,白天穿梭不休的船只都靠沿河息了,远处灯光在闪烁,河边小路街灯昏暗。
亮的体形是那样魁梧高大,说起话来也是大声大气,犹如一尊“鲁智深”再世,有些怕,虽然从来没有欺负过我。在学校里“互殴”的年代,是他站出来,告诫那批“混混们”:我们班级的人,谁都不许碰;后来社会上发展到打老师,他站出来,老师不能打。其实他也会无能为力,逐渐变成了“我班级老师不能打”。现在看到他,依然高大魁梧,大声大气,还是憨厚依旧,笑容可掬。
上山下乡运动,许多同学被去了农村农场,没有几年,就听到有同学“没”了的消息。当时上海知青金训华被树立为“悲壮青春”的一个“牺牲”,而同时同地方的我同学却没有这份殊荣,成了我们群体中一个杳无音信的符号。如今虽然有许多人回到了父母身边,可都无不已经身疲力竭,伤痛、住房、福利……诸般不如人意,都是非己所愿的。
…… ……
三年的中学生活,浅浅留下求学的印记,
五十年后的相聚,深深刻下时光的感恩。
生命中遇到的人和事,浅浅深深都会留下印记。人生的第一个“梦”或许就是在苏州河沿水泥墩上做的。同样,人生的第一场“保护”、第一次“悲壮”……
在那个时刻,暖暖的生活,微不足道的自己,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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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8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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