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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般不大会注意到灯。白天,灯太不起眼。太阳下有那么多的花红柳绿、莺歌燕舞,谁也看不见灯。晚上,灯本来就该立在那里,亮着。只有黑夜里停电灯灭的时候,人们才会发现灯。
北京的灯是各式各样的。夏天的夜晚,从长安街的红墙下走过,地灯的光投到墙上,有一种神秘感,让人猜想那厚墙之后在发生着什么。墙根下,有不知何方来的闲人,坐在椅子上纳凉睡觉。那厚墙上的灯光,给流浪者一种踏实的感觉,可以在夜空下安心睡觉。过年过节的时候,京城灯火辉煌,灯的花样很多,令人兴奋激动,黑夜的生活,比白天还要精彩和繁忙。很多餐馆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那充满旧时气息,又有一点暧昧色彩的光,吸引着上帝们 — 那些前来品尝佳肴的客人。到了冬天,树叶掉光了,街灯可以在凌乱的枝桠中露更多的脸,冷风中却发现,它原来是那么孤独苍凉。四合院的灰墙前,那样的灯光,调和出多少悲欢离合,老百姓的寻常日子,和没法忘怀的城南旧事。而那些旧事,像苍白的灯光,虽然留在记忆中,但轮廓已被光阴磨得模糊,也没有什么色彩了。曾经一起走过那个夜晚的人,也许还能感怀和理解那样的灯光 - 它所给予的光明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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