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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西宁

已有 4384 次阅读 2011-6-8 13:45 |个人分类:诗瓜藤下|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西宁

)相逢不必曾相识

    中午12点点多的火车去往西宁。到北京西站的时候已经听见广播里说“1220,开往西宁西的T151次列车已经开始请旅客们上车了……”。时间不多,匆匆往检票口处走去。远远地看见检票口处有一女生艰难地拖动大大的行李包往检票口走。心想这女子肯定是和我坐同一趟列车,有种想帮其搬行李的冲动,但又怕被当做是骗子之流的坏人。转瞬的矛盾思想让我和她擦肩,但是到检票口的时候,自己的良心把自己叫回来,于是回头,确认了她和我是一趟车,帮她抬着她的行李往站台奔去。但我不得不说,女子就是力气小,加上我步子快,没走几步她就不好意思地要求休息下。我顿了一下,然后抱起她的行礼说:咱走吧,火车要开了。到了火车门口,发现五一出行的人特别多。门口堵着长长地队伍,车里也塞得满满的人。此时我也知道,这个人手里只有站台票。她回家的票丢了,刚刚在火车站现买的站台票。到门口的时候,她理所当然被列车员拒之门外。我帮她向列车员解释了几句,竟然帮她顺利上了车。

    火车上人超多,堆积在每个角落。列车员大声喊着:别挤到孕妇,前边有孕妇……”。有个女子被堵在了门口车厢过道处,并在那里说他老公带着行李进了车厢里面,自己被堵在了这里。好多人就开始说她的老公真的不是一个好男人,要东西不要人之类的。

    车厢很拥挤,很吵闹,但是也挺温暖,多数的人都挺热情。我其实也被堵在了车厢连接处。闲着无聊,就和这个托大行李的女孩子聊了起来。话题很多,但大致也是在哪里工作,家是哪里的,然后就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当时身边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一直沉默不语,有时候会漫不经心看一眼我和这个女孩子。后来,在他看我的时候,我随便问了句你到哪里下车啊?他戒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依旧沉默不语。旁边的女孩子看我遭遇尴尬,赶紧打圆场说现在的孩子都是经常受到安全教育,戒备心都真强。其实,要不是因为我后来把我铺在地上床单让给他坐,他主动和我说话,我还真把他当成哑巴了。

凌晨12点多,女孩在三门峡下车了。身边的人也多横七竖八睡下了。我于是跋涉到车厢里面去寻找立足的地方。车厢里,靠近我刚才站立的连接处这一头是一帮穿校服的小孩子。我趁一个孩子上厕所的空当,在他的位置上坐下,感觉此时有个位置坐下真是莫大的幸福。后来就和这个小伙子轮流坐着到了天亮。

天亮的时候,这帮孩子也活跃起来。通过和他们聊天,知道这些孩子是青海化隆的高中生,和辽宁那边对口支援,去那边读高中,马上要高考了,于是集体回来参加高考。对面的俩孩子是回族的,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回族人一些的一些知识,受益颇多。当他们知道我是硕士毕业的人的时候,好多都围过来问东问西,包括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靠什么专业比较好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也谨慎回答他们的话(之所以用“谨慎”是因为我怕误导这帮淳朴的孩子们。而且我本身知道的也很少)。有个特别活跃的小女孩一口一个“哥哥”叫着我。一会说:“哥哥哥哥,他们都叫我小疯子,你看我多淑女”(做淑女状)。一会儿又说:“哥哥哥哥,我叫你哥哥可以吗”。就这样在或者上度过了一上午,直到下火车。

期间,这帮孩子们还给我引见了一个山东老乡——坐在我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在车上的时候,由于我坐在那里几乎都是在和周围的高中生们聊天说话,只和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西宁的火车站换到了城西。我下车也很迷茫的找公交或者出租,正好在此时她也很迷茫地不知何往。于是过去搭讪。直到她第一次来西宁,并且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的时候,我决定把她送到她住的地方。

于是一起坐上公交去了市区。

把她送到她所预定的宾馆后,她向我要了手机号。我给她留下号码就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去西宁的途中,结识了很多人。我深知,这些人里面的大部分,甚至是所有人,在余生将成为陌路或者渐渐成为陌路。就如同路边那些曾赏心悦目的花草。所以,相逢何必曾相识?坦诚相对吧。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伪装,去欺骗生活中出现的芸芸众生?想起一首诗“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 度过一生 这佛光闪闪的高原 三步两步便是天堂 却仍有那么多人 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脚下的路在接近高原,接近天堂。”途中,形形色色的人,让我获取了很多的知识。这些人,或许成为陌路,但是知识却在心里扎根。想到那个戒备心很强的孩子,我不知道那应该是谁的悲哀,或许是当今的社会,或许是整个的人类,或许只该悲哀的是他自己。
——

(二)西出阳关有故人

把那个老乡送到宾馆后,我便去了水井巷。因为在车上都没怎么吃饭,本来就饿得不行了,又帮她打听她预定宾馆的所在地,离开时,肚子已经提出要起义了。所以,我决定先到水井巷把肚子填饱。两个肉夹馍一碗豆腐脑,吃完就踏上去南山的路。

把南山当成第一站是为了去南禅寺给病重的导师求个平安符之类的。至少给痛苦中的老师一些心灵上的寄托。南山寺已经重修完工。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雄伟。山前依旧是那些个算卦的道士以及戴着礼帽和圆框眼睛的江湖术士。有几个算命先生还很面熟。

在寺里放经书的地方和居士聊了几句便请了平安符和一串刻着大悲咒的佛珠离开了。下一站是回所里看看。

到所里本想找任飞,可是任飞回家了。这倒让我有几分不知所措。翻看了一下手机,存在手机号有同年级杨晓霞的号码(关于手机号全部丢失的事情我不愿赘述),于是短了个信,也得知她不在所里。到所里后,发现没有门禁,我哪里都去不成,有种物是人非,人走茶凉的感觉。给李春丽打了电话,随后往宿舍方向走。远远看见司机张师傅蹲在地上,赶紧过去问候,走进才发现师傅喝多了。握着我的手,简单寒暄了下,便告诉我陈老师的病情之类的。正好此时另一个师傅走过来。张师傅边让那位师傅开他的车把我带到陈老师所在的青海省医院。、

见到陈老师便是在心中生起一种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感觉。陈老师那苍老枯瘦的身子和面容告诉了我他所承受的痛苦。我难过,但依旧强迫着自己笑着面对。握着陈老师的手,说着自己工作的事情。但我一直没敢提病情相关的任何事情。我怕哪句话说出来会伤害到老师。因为我知道此时的病人心灵有它独特的脆弱。张师傅让我今晚留守陪陈老师。但是陈老师和师母得知我站票过来,一晚上基本上都没合眼的时候,坚持让我今晚好好休息。我这次没敢逞强,因为我也知道昨晚一夜的疲惫很容易让我昏睡得如同一堆烂泥。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就剩师母和我在病房的时候,我掏出了在南山请来的护身符和佛珠。说这些事被高僧加持的,有助于身体的快速康复。陈老师很开心,随即把佛珠戴到手腕上。师母也帮着把护身符装好放到老师兜里。此时,我愿意相信我说的百分之百是真实的,我愿意百分百的相信,陈老师能战胜病魔。

之后我便回所里了,在李春丽宿舍吃的晚饭。里面还有两个师妹。后来谢久祥拿过来他宿舍的钥匙给我。距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便找小峰要了让他帮我买的回北京的车票。和小峰在一起的还有晁曾国师兄。

随后去办公室,来到了坐了一年多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当时的人几乎都走了。窗台上我的那些花儿都还健康活着,这让我赶到很欣慰。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很多学生时代的事情如放电影,很迅速过了一遍。小苏同学的位置现在坐着一个小师弟。整个办公室,可能只剩下杨敏师兄一个故人。

在回宿舍的时候,碰见杨红霞。原来对面宿舍的女生。她也没变老,还和当年一样漂亮。

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去新宁广场探望了当年在那里认识的冉师傅这些练武术的人。

寒暄几句就和李春丽一起去买花了。因为当时看到窗台上放着许多束鲜花,但是看不到有生命的。那些鲜花很快会枯萎掉,我怕那些东西的枯萎会对陈老师心理造成影响,所以想买一盆生机勃勃的花送给他。最后选了一盆红掌,红掌的盆子很大,加上植株本身的高度,陈老师躺在床上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到这盆花。

这夜便留下来照顾老师。

翌日清晨回到所里找李春丽要来她提前帮我借出的户籍卡。中间的铁门锁着,进不去。等待的时候遇见了曾一起出野外做实验的周师兄的弟弟。等了一会,徐文华师姐还有刘瑞娟他们要去探望陈老师,把中间的铁门打开,我才得以进入工作区。期间看到了匆匆的车老师在匆匆张贴通知。在办公室看见了张发起等人。   

拿到户籍卡后想到4楼办公室看看,先上了厕所,厕所的小便池还是坏的。这么久了都没人修。然后去实验室,这时候马海师兄和李文静师兄上场。一起到周师兄办公室寒暄了几句。中午和马海、李文静师兄在歪猪蹄吃的饭。

中午睡了会午觉。起床后便去派出所拍二代身份证,有些小插曲,但是最终还是给拍了。

到下午回所里,到人事处车老师那里给车老师把户籍卡给还上。和车老师小聊了几句。下楼的时候碰见王文娟,后来又碰见了杨刚老师。

随王文娟一起到她办公室,邀来赵德勇。侃了几句。然后就被李春丽叫去吃饭了。这次是周师兄请客的。喝了一些酒。

第二日去给陈老师道别,这个早上来了两批领导来探望陈老师。第三批来探望的是上辛庄梁师傅父子俩。二人拿来了馍馍和羊肉。当年和张师傅一些人在梁师傅家里摘樱桃吃,甚是开心啊。

最后张师傅开车把我送到火车站。

列车开动了。缓缓离开,渐行渐远。再见,西宁!

    (此次来西宁并未刻意想好要去见谁,更没想过不去见谁。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探望导师,另一个是拍个二代身份证。如梦幻般见到了不曾想到会遇见的人。缘分是一种玄妙的东西。我耗尽脑袋瓜子也捉摸不透吧?我们是世间点点尘埃,有交集,便是缘分。那些有过交集的人,便是故人。)

——

 

(三)也有风雨也有晴

苏轼说,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可我归去的路上也有风雨也有情。上火车后,对号入座。一个农民模样的大哥坐在了我的位置。我问大哥是否做错地方了,大哥用不知道掺杂何处方言的普通话回答说:“哦,你等等。”这大哥这句不冷不热毫无感情色彩的话倒让我有些小郁闷了。什么个情况也不说,就让我等等。但我还是在旁边站着等他的下一步动作。车开动后,那哥便把昨让给了我。

后来知道这位大哥没有坐。

旁边是个基督教徒,在看一本先知方面的书。对面靠里面的是一位母亲,见我满头大汗,便递给一张湿纸巾让我擦擦汗。外边是个内向的丫头,后来知道是中央民族大学的学生,学自动化的。周围的三个人都还挺谈得来,这算晴天。

旁边六位,一排男孩一排女孩。唧唧咋咋的闹腾得很,看样子是九零后。三个女孩在我的斜对面,其中一个有小酒窝,一个有小虎牙。中间胖胖的戴眼镜的最闹腾。让想睡午觉的大家没法入睡。这让我感慨于这帮孩子们的素质。此为阴天。

到兰州后,那几个九零后下车了。经过位置调整对面坐过来两个女孩子。一个文雅的,是来北京面试工作的,坐在靠窗子的位置。另一个化妆很浓,穿着很暴露,就坐在我的对面。后来这位做我对面的女孩要上厕所,说让我给她看着包。我答应了,不过随即又有些犹豫。是不是什么骗子之类的啊?她回来后,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于是想自己是多虑了。回来后两人闲聊。此时的空调也开放了,车厢内有几分凉。我说空调还真有点凉,你是不是需要把你的腿给盖一下?她很无奈的说自己来的匆忙,没有带多余的衣服。我赶紧找出来自己的衣服借给她,让她把腿给盖上了。我的苍天,天下太平了。后来知道这也是个90后。我真的对这些孩子们无语了。或许应该对自己无语,因为也许我正被时代淘汰。

(回京的路上,有些地方晴朗,有些地方阴雨。体会不同的气象变化,体味完美的生活。正如同这次的西宁之行,短短的几天,情绪剧烈的跳动。我深知,这一切总有其平静的时候。也有风雨也有晴,是对这次去西宁的心情概括,也是对人生的一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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