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教授是怎样炼成的
小炉匠
医学院开学早,每年八月下旬就开讲了。今年讲课与往年一样卖力,昨天忘了带水,两个小时下来嗓子已经哑了。上星期有两天每天连讲四小时,虽然不断喝水嗓子还是哑了。
课是年年讲,可今年又有新体会。往年一直埋怨学生水平低,在我以前的几篇日记里也有反映。今年的新体会是不要埋怨学生水平低,一个好老师应该能教任何水平的学生,借用老夫子曰过的“有教无类”,同样原理,不论学生知识背景高低,都应该能从原理上理解能用语言描述的知识。现代教育学中有一种理论,认为可以把任何复杂的理论拆解成简单的语言,让任何年龄的学生都能学懂。
我课里学生最难掌握的是电学的基本概念,如电压,电流,电阻,电容,电路等等。生物,医学的学生常常是物理学不好的。我采取的办法是把电流与水流相比。电压比作水塔高度,电阻比作水龙头开一半。这样阻容电路就成了水龙头和水桶,欧姆定律就成了“在水塔高度确定时水流量与龙头开的大小成正比。有了这点背景知识,再讲神经细胞的膜电位,突触后离子电流时居然容易多了。
光简化知识还是不够的。一个好教授的最基本条件是让学生喜欢你的课。我所知行业里的最高水平大概就是象历史教师袁腾飞那样的,下课了学生自发鼓掌,自发地把上课的录像传到网上去。
我多年来也在尝试课堂语言的风趣,加进笑话,并在回答学生的提问时加入即时幽默。比如对一个重要的概念我先重复两遍,再要求学生学我这句“中式英语”。作为一个基本要求,课堂上要能经常爆发出大笑。学生常笑笑才能喜欢你的课,每一笑还能让打瞌睡的学生提一次神。
要引起学生的兴趣,还要把他们摆进知识的场景中,让他们的学习过程模拟当年发现这些知识的过程。教科书里抽象的概念可能只有一句话,可背后却可能有个诺贝尔奖的故事。我这个神经科学的老狐狸经多见广,好多故事可以倒背如流。给这些学生添油加醋戏说一下也算自己过过嘴瘾,学生通过这些故事也更容易记住相应的概念。
作为一个外国人在米国讲课,往往有一种潜意识,怕自己是非母语学生抱怨。实际上这种顾虑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一门课年年讲,老师应该把内容早吃透了,好笑话也能每年重复使用。而学生是第一次是接触,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教师的优势是不言而喻的。我把课堂当作茶馆里的聚众吹牛,人越多越来劲。讲台上一站,下面那么多穿着清凉的漂漂眉眉,又养眼又提神,想不超常发挥也难。呀,这么说政治不正确,补充一下,课堂里衰锅也不少耶。
题外记
从今年起不再教美女如云的护士/麻醉科班了,改教学费四万多的两个生命科学硕士班。经济越差学校越火,找不着工作的大学生们都来交钱提高学位。看他们交那么多钱来听我讲,怎么也得露点真本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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