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学生该读什么书?史和诗

蒋高明

青年学生该读什么样的书？胡适、鲁迅的时代他们就多次提到过。1920年，胡适博士开列了《诗经》、《论衡》等古籍31种，是要求中学生阅读的；1923年，胡博士应清华大学学生之请，开列“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收录曹雪芹《红楼梦》等图书约190种；1925年，顾颉刚开列了包含有14种书的“有志研究中国史的青年可备闲览书”书目，含《山海经》等。

1930年，鲁迅开列了学习中国文学的书目，列书12种，含《世说新语》等。单从上述提到的书目看，其中当时对高中生所列出的名目，恐怕现在的博士生也未必知道。现在要求研究生来读，可能不太现实了。

上述清单完全读完也许只涉及了中华文化的皮毛，但从广泛涉猎的经验和体会看，有五种书是现在的年轻人尤其研究生应当读的，至少应当略知梗概：一曰史，二曰诗，三曰哲，四曰地，五曰博。

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事件的记录，当然其中有些当事人不在了，是史家想象去补充的。如项羽死时吟的诗“力拨山兮气盖世”和“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样悲壮的诗歌是谁帮他记下来呢？因为当时大部分将士死的死，亡的亡，即使有侥幸活着的，当时四面楚歌，人人自危，还有闲心思去记霸王的诗么？一定是太史公充分发挥了他的才智而已。然而，毕竟大部分的历史是有其事实依据的，读它的好处是什么呢？读史可以明鉴是非真伪。

我们常说历史是一面镜子。昔时，深谙“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之理的唐太宗李世民，敢于自省并善纳谏言，其直谏大臣魏徵深得其信任和尊重，魏徵曾上疏数十，直陈其过，劝唐太宗要居安思危，才能永葆江山不倒。后魏徵逝时，亲临吊唁的唐太宗，痛哭感叹：“以铜为镜，可使穿戴之时，端庄齐整；以史为镜，可知历朝以来，存亡兴替；以人为镜，可观人之举措，以明本身得失，吾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

孔子治春秋，乱臣贼子惧。你一定想知道他们惧什么，所以必须读史。

除了历史外，第二类当读的书应当是诗集。

有人把文章比喻成粮食，而诗则是粮食做成的酒。诗是语言的艺术，是文字的精华。诗言志，因此说，诗歌在陶冶情操，培养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即“三观”方面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古人追求的境界就是想把最凝练、最优美的语言留给读者。所以才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等感慨。

诗词大家都是通过诗的回味无穷的意境陶冶读者情操。“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堪称城市田园诗，而又不乏建功立业的期盼和祝愿；“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多么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多么雄浑壮阔的边塞景象；“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又是钢铁般意志的写照。

中国从春秋开始，便有了诗。伴随着历史发展的轨迹，诗歌也不断走向辉煌：诗经（四字为主），汉赋（四字为主），唐诗（五字，七字），宋词（多字数），元曲（多字数）、明清的诗歌优美的少了，而以小说为主。字数越来越多，水分也就越来越多了。

而今，文学艺术中的酒味日减，被快餐式消费和越来越多的饮料和矿泉水代替。

读诗，需要有一定的想象力，要晓得诗人当时的心境。诗人很烦闷的时候写出的东西，就不能嬉皮笑脸地读；不懂历史，不懂时代背景，是怎么也不会进入诗中的世界的。没有文学修养的现在人读诗，仅能增长学识而已，高一点的要求便是陶冶情操，能在这个世俗的世界看出一点不同之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