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祝曹德谦先生九十周年华诞暨新版《美国演义》首发式研讨会上的发言（2012.05.10）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23年11月17日发布（第33750篇）

【信件手稿纪实资料】（GRZL编号第GRZL3-学术研究373）

这里发布的是黄安年保存的庆祝曹德谦先生九十周年华诞暨新版《美国演义》首发式研讨会（2012.05.10）及我的发言

我的电子记事本2012年5月6日收到：

书生志业：庆祝曹德谦先生九十华诞暨新版《美国演义》首发式研讨会

主办：中国政法大学美国政治与法律研究中心

时间：2012年5月10日（星期四）下午         地点；北大-林肯研究中心会议室

议      程

签到：15：00-15:20

主题研讨：15:20-17：55

主 持 人：李剑鸣（北京大学教授、中国美国史研究会前理事长）

一、致欢迎辞（15:20-15:40）

满燕云（北京大学教授、北大-林肯研究中心主任）

张黎明（北京大学出版社总编辑）

二、特邀嘉宾致辞（15:40-16:10）

邓蜀生（人民出版社编审）

吕启祥（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三、主旨报告（16:10-16:30）

黄安年（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中国美国史研究会前副理事长兼秘书长）

四、研讨会合影：16:30-16:40

五、嘉宾发言（16:40-17:40）

满运龙（中国政法大学兼职教授）

孙  哲（清华大学中美关系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赵  虹（《社会科学论坛》主编）

徐  波（《世界知识》主编）

孙国栋（《律师文摘》主编）

闵艳云（北大出版社新版《美国演义》责任编辑）

周学军（《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编辑）

贺维彤（《书生志业》美术编辑）

白大杰（《书生志业》责任印制）

牛大勇（北京大学教授）

五、致答谢词（17:40-17:55）

曹德谦（中国社科院美国所研究员）

杨玉圣（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

晚宴地点：梦桃源酒楼         时间：18:00-20:30 

与会媒体朋友：

王小宁（《人民政协报》）              马霄雷（《法治周末》）

张  弘（《新京报》）                  王  淼（《中国改革报》）

陈宝成（《南方都市报》）              王  卉（《科学时报》）

会务工作人员：

孙洁琼（中国社科院图书馆《书生志业》编者）兰教材（北京大学博士生）

吴宜傧（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        汪卫宜（乔治敦大学研究生）                  

林  瓒（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        杨国栋（中国政法大学研究生）

陆  旭（中国政法大学本科生）        杨  肯（北京大学法学院本科生）

2012年5月10日， 农历四月二十日, 星期四， 北京，28-  16, 晴

13：25—21：50  白大杰来接我们去北大--林肯中心，参加“庆祝曹德谦先生九十华诞暨新版《美国演义》首发式研讨会”，晚上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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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俗共赏 泽惠国人 当代演义体史家第一人—读新版《美国演义》

(“庆祝曹德谦先生九十华诞暨新版《美国演义》首发式研讨会”发言)

(2012年5月10日下午于北大--林肯中心会议室)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2年5月11日发布

今年是德高望重的曹德谦先生九十华诞。曹德谦先生是我十分敬重的学惯中西的学问家、多产的演义体史学家。他擅长运用通史演义体裁，深入浅出，生动活泼地阐述中外历史演义，做到雅俗共赏、博约兼顾、文史兼备、夹叙夹议，深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作为当代著名通史演义文史学家第一人，他不仅在美国研究方面造诣深湛，也在普及历史知识尤其是美国历史知识方面作出了杰出贡献。这些成就集中反映在北京大学出版社今年初出版他的新版即第六版《美国演义》(插图本)中。

曹先生的通史演义体著作从资料收集、撰写、出版和增补再版历经了近半个世纪的著述历程。曹先生1977年在香港朝阳出版社出版第一版,我未看到，十分遗憾。我藏有署名倜西著《美利坚合众国演义》，北京出版社于1978年12月和1981年分别出版上、中册，即第二版，依据几个版本的目录比照，我判定署名倜西应该就是曹德谦先生。当然另一个参考是倜西的名字和德谦谐音。这次为撰写祝贺文章，我专门从当当网购买了第六版,看到第六版插图本下册，第120~121页，第196回谈到安娜·路易斯·斯特朗住在美国加里福尼亚的帕洛阿尔托，给她在上海所交朋友李肇基写了一封信，询问“一边倒政策”，由李肇基手下的一名跑腿的小瘪三（钱袋瘪、知识瘪、思想瘪）倜西从邮政局信箱中取回了这封信。这就印证了倜西就是曹德谦先生本人的判断。1991年至今，曹先生又先后出版了海南、辽宁、社科出版社和北大出版社等四个版本。

打开第六版，沉甸甸的全书三册260回，总共192万字,1252页，大16开，全书图文并茂配有700多幅插图，800份左右的历史档案文献、回忆录和书信等宝贵资料，穿插着六七百个历史人物的生动叙述。从第1回 “碧海万里移民找谋生路 白纸一张教徒绘创世图”，一直叙述到奥巴马入主白宫的第260回 ”奥巴马改变美国角色 美利坚未显衰落现象“,和前几版相比更具可读性和感染力。

像《美国演义》这样的著作，在1977~2012年35年间先后六版,内容不断增补和修改完善，由百十万字扩充到192万字，图文并茂,在我国是绝无仅有的，曹先生堪称是名副其实的演义体史家第一人。

曹先生在他的《美国演义》第1回中说本书要讲的是美国成功的故事“而成功必然应归功于人，但人有千千万万，从何讲起呢?为此,就要从一位典型的人讲起。他就是本杰明·富兰克林。美国历史学家把他称为美国先生，英国的哈罗德·拉斯基教授则把富兰克林称为‘最美国的美国人’。”《美国演义》自第1回到第5~6回、第27回、第52~53回回目都突出了富兰克林的活动。作者在叙述时大量引用了富兰克林自传、富兰克林日记、《穷理查德的历书》和英国议会的档案资料。像这样的较为完整的文献引述是本书的一大特点。

作者在书中栩栩如生地、历史地刻画了几百位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社会各界著名人士，其中几乎囊括了迄今美国历史上的所有美国总统以及部分有影响的总统夫人；包含了历史上各个时期的政治活动家、企业家、科学家、文化界名人、工人运动及民权运动人士等。如果将我国最有影响的2002年出版的300万字的《美国通史》六卷本和《美国演义》第六版中涉及的历史人物相比较,则主要人物两者都有,但各有侧重，由于演义体裁有着较为广阔的叙述空间,《美国演义》在人物叙述方面更加生动和重点突出。可以说,作为“正史”的《美国通史》六卷本和作为“野史”的《美国演义》第六版相得益彰、优势互补，各有所长，符合读者各有所好的需求。在今天，普及和提高两个方面都需要较高质量的精神食粮情况下,章回演义体美国演义的需求和受到热烈欢迎的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美国演义》突出叙述了美国历史上最有影响的几位总统。同时也适当叙述了总统的家庭生活和总统夫人,披露了鲜为人知的总统和总统家庭的另一面。作为一家之言，作者重点突出的叙述增添了重要历史人物的探索欲和神秘感,而人物正反两方面的典型事例也具有道德风尚的警戒或示范作用。例如《美国演义》用第43回“ 伉俪情笃勤写两地书 夫妻道合共圆强国梦”叙述约翰·亚当斯夫妇诚挚爱情生活。作者对此评论道:“亚当斯夫妇的结合,不论从哪一方讲,都不是出于金钱和财产的动机，而应当说是出于双方的诚挚爱情。这一对夫妇不仅在美国总统史中是一对最高尚的(指夫妻情操)配偶，即使对全美国来讲,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模范夫妻。”《美国演义》中对许多著名政界名人的叙述堪称可圈可点。《美国演义》中对许多科技发明家贡献美国现代化发展事例的生动叙述。该书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科学家托马斯·爱迪生、亨利·福特、安德鲁·格罗夫、比尔·盖茨和火箭设计专家韦钠·冯·布劳恩等人,都给予专门的生动叙述。19-20世纪之交的现代企业家在美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中起了十分巨大的作用，《美国演义》作者在第84、90回中栩栩如生披露了卡乃奇、范德比、古尔德、约翰·洛克菲勒、摩根、哈里曼等企业家的生财之道。在《美国演义》的人物叙事中除了与军事和外交相关的著名人物外,还有不少是涉及国内黑人民权运动、工人运动、揭发黑幕运动、妇女运动等领域的重要人物。例如第125~128回专门叙述镀金时代美国新闻史上揭发黑幕运动著名的“耙粪者”，其主要代表人物就是林肯·斯谛芬。《美国演义》称“斯谛芬所以能够名震全国，占舆论坛主三四十年之久，却不是由于他是一名记者,而是由于他是一名‘耙粪者’”。“是他发动了一个揭开美国资产阶级民主运动政治黑幕的大运动。在他的带头下,成批记者和作家投入了这个揭发黑幕运动,或叫‘耙粪运动’。首先使用这个字来命名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奥多·罗斯福。斯谛芬不仅耙了这一狗屎堆，更可贵的是他不辞辛苦，进行了调查研究，并在理论上阐明了这个问题。” 这种历史辩证的世界观值得称道。

《美国演义》另一方面值得推崇的是在夹叙夹议中展现了曹德谦先生独立的富有见地的学术见解，他不人云亦云，总是依据自己所掌握的历史资料,作出独立的判断。这方面的例子很多。

《美国演义》第一页就美洲大陆移民的老问题作出了新的辩证的解释。“哥伦布既然是由西班牙王朝资助的, 西班牙自然地成了第一个闯入新大陆的探险者。他们在美洲大陆的历史比英国移民几乎要早将近一个世纪。但以后的发展证明，他们的进步速度也几乎比北美落后一个世纪。是什么原因呢?是天时吗？不是。是地利吗？不是。决定性的因素是人的素质。”“为掠夺资源还是为发展生产,目的的不同造成了南北两个美洲在经济上的鸿沟。”“这儿存在着一个难以解答的理论问题。西班牙人由于要剥削印第安人,因此保留了印第安人。从人道主义说,是比较宽容的,但从经济效果看,却造成了裹足不前。相反地，英国人采取了消灭印第安人的方针,他们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一个新世界。从人道主义说,是残忍的,但从经济效果看,却又出奇地成功。”这种解释尽管依然可能引发争议,但作为一家之言,有他自圆其说的充分理由。

关于言论自由和法治精神，《美国演义》有着精辟的描述。“个人能否不怀恐惧地批评,就是这个国家的人民有没有言论的最好衡器。”

今天我们对宪法的制订过程有着相当详细并接近事实真相的了解,这也得益于美国联邦宪法之父詹姆斯·麦迪逊的贡献。《美国演义》作者特别提到：“麦迪逊对制宪会议的每一次讨论都作了详细的笔记,成了后人研究美国制宪会议历史的宝贵资料。因为他的笔记不但详细，而且尊重客观报道。显然亲历者的客观如实记录要比事后加工取舍的回忆录或经过整理的日记之类，要有价值得多。

《美国演义》不仅观点独到,而且富有知识性、可读性特点，书中对1814年8月24夜到25日晨英军火烧美国总统府和美国白宫的情况、9月13日弗朗西斯·斯考特·基创作的《星条旗之歌》激情和美国星条旗的由来和发展,均有详细描述。

《美国演义》第53回专门谈论美国革命的“官二代”问题，作者认为“共和国诞生之日起,美国社会中的所谓平等成了竞争的同义词，不管在最上层还是最下层,竞争达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并不是所有开国元老们的儿子都是窝囊废”，在大国中,美国毕竟是个封建影响较小的国家，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知道。

《美国演义》第82回专门谈到华工建设太平洋铁路的贡献和美国政府的排华浪潮，作者评论说：“美国排华，中国的卖国政府也要担当责任。”“试看20世纪90年代的天下”，“为什么今天美国不再搞排华虐华，反而要同中国搞关系正常化了呢?曰：时代不同了,中国的政府不同了。”第97回叙述了个体农民的勤奋劳动成果被工业和银行垄断资本家所侵吞，“美国农民就成了首先向垄断资本发难的大军。”这些见解富有启迪性。

作者对西奥多·罗斯福的历史评价可谓求真务实，他说“西奥多·罗斯福可算得上 美国总统中最赤裸裸和最直言不讳的帝国主义分子了,在这一点上,他受到了国内外开明人士的猛烈抨击。尽管如此,他在国内仍然受到美国人民经久不衰的爱戴，这是为什么呢?我们不妨把中国人惯用的一句话来解释这个问题,曰：‘内外有别’。罗斯福作为总统,对外使用狼牙棒，实行扩张主义，对内搞社会改革,遏制垄断，维护社会公正，开启了美国历史上的进步时代。”这样的历史人物评价无疑是客观公正的。人们把老罗斯福称为现代美国之父不时偶然的。

自20世纪以来《美国演义》中有许多涉及美中关系的回目,其中不乏真知灼见，还有鲜为人知的奇闻轶事。作者在谈到1993年西雅图中美两国首脑会晤时敏锐地观察到,两国领导人“确定了世界闻名的‘双赢’政策。以中国而言,这是一大创举，因为这是对‘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教条的彻底否定。”曹先生敢于直言不讳的笔锋跃然纸上。

《美国演义》用许多篇幅描述美国高官与富商勾结的丑闻。《美国演义》最后一回（第260回）落脚到美国是否衰落的话题上,作者通过介绍一些评论来表达自己的判断倾向。“这个问题要从不同角度来说。如果从哲学角度来说,任何势力都不可能永远独占强势地位”“美国从二战后处于唯我独强的地位，可以说是到了强盛的巅峰，既然是巅峰，接着下来的当然是下坡了。所以从这一角度看,美国的向下趋势是一种自然的规律”，“但是从现实来看,情况就不同了。”我在一些博文中提及，在评论美国的兴衰时,处于顶峰平顶山缓慢下坡说也许比较贴切，不过任何国家的所谓兴衰都具有相对性，仅仅就一国情况来判断是难以得出结论的。

《美国演义》是通俗化地如实了解真美国的可读性、启蒙性好读本，这样的好读本不仅通过有着重要学术影响力的北大出版社向学术界和社会各界推出，而且也强烈期望能够通过评书广播、影视作品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让更加广泛的观众和听众了解一个活生生的真美国。

阅读《美国演义》（插图本）受益匪浅，对我来说既是学习又是享受，我的一管之见，权作读书心得，也作为向年青读者推介的个人感受，并以此献给曹德谦先生九十华诞，敬祝曹先生身体健康长寿，学术青春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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