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文学家赫尔曼.黑塞论讶异感

武夷山

赫尔曼.黑塞（1877-1962）是德国著名作家和诗人，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2023年5月，Kales Press出版社出版了题为Butterflies: Reflections, Tales, and Verse （蝴蝶：反思、故事和诗歌）的黑塞作品合集，其中每篇文章或诗歌都是吟咏蝴蝶或与蝴蝶相关的。

俄国文豪歌德曾经惊呼：“我来了，我可以惊叹了”（I am here, that I may wonder!）。在《蝴蝶》一书中，黑塞写道：

惊异感是它开始之处，尽管也是它结束之处，但这不是一条徒劳的路径。无论是欣赏一片青苔、一枚水晶、一朵花、一只金龟子、云海翻卷的天空、随着碧浪翻涌而发出宁静浩瀚的叹息之大海，还是欣赏一张蝶翼，其水晶般的翅脉、轮廓和鲜明的翅膀边框之精美排列，其花纹之多姿多彩的文字和纹饰，其色彩之无穷的、纯净的、令人愉快鼓舞的变化和明暗层次——每当我体验了大自然的一部分，无论是用眼睛还是其他感官去感受，每当我被大自然的存在和显现所吸引和迷住，我都会短暂地将自己完全打开，那一瞬间使我忘却了贪婪、盲目的人类欲求世界，那时我不是思考和发号施令，不是去获取、利用和组织大自然，不是战天斗地，在那一瞬间我所做的就是“惊异”，像歌德一样，这一讶异感不仅使我与歌德、其他诗人和圣人之间建立了兄弟情谊，而且使我将见到和感受到的、赋有生命的那些奇妙事物也视为兄弟：蝴蝶与蛾子、甲虫、云彩、河流与山峦，因为当我在讶异之路上漫步时，我短暂地逃脱了分裂的世界，进入了和谐统一的世界。

    可惜，现实生活中，学校教育反而让人们丧失了讶异感。黑塞在书中接着写道：

    我们的大学未能指引我们走上通向智慧的最便捷路径……它们教给学生的不是敬畏讶异感，而是相反的东西：教的是计数和测度而不是愉悦，教的是清醒而不是迷醉，教的是对分散的单个组元之僵化把控，而不是对统一整体之亲近。毕竟，现在的学校不是智慧学府，而是知识学府，而且，它们认定某些东西是它们教不了的——体验感受的能力，被感动的能力，还有歌德式的讶异感。

  参考资料：

Maria Popova, How to Be More Alive: Hermann Hesse on Wonder and the Proper Aim of Education, https://www.themarginalian.org/2023/07/06/hermann-hesse-wonder-butterf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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