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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底了,身心异常疲惫。打开自己的私人博客空间,看到4年前写的一篇博文“走向不归路的44岁的复旦博士”,相仿的年龄、相似的求学经历,但不同的命运,至今读来仍然令人唏嘘不已。余虹、杨元元、李开学……每次高校师生自杀都给自己以极大的心灵震颤,自己不止一次地在博客空间留下了对死者的纪念和人生的反思。在此岁末年初之际,仅以此文祭奠陨落在象牙塔内的莘莘学子。
《南都周刊》4月15日报道,44岁的复旦大学博士生李开学,在新学期开学不久死于书桌前。这个博士读了五年,两次延长毕业时间,背负着论文、课题、就业、家庭、经济五副重担的大龄博士生,倒在梦想的曙光就要来到他身边的黑暗中。李开学之死在复旦校园内引起了很大震动。一连数日,关于博士生存状态的讨论帖均进入校园网的十大热门话题之列。作为象牙塔中的一员,作为也曾在国家重点学科攻读过博士并被被延期的一名过来人,每逢看到莘莘学子或自戕、或猝死的非正常死亡报道,自己心理就忍不住不出一声长叹:时也,势也,命也!
作为处在社会剧烈转型的一员,个人的命运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李开学,作为一个贫困的山区出来的穷孩子,也许,只有知识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所谓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美好理想,激励多少有志青年踏上了莘莘学子的不归路。15岁那年,李开学高中毕业,考入襄阳师范学校,1981年,李开学师范毕业,进入当地的太平高中任教。后又调入镇上的一家工厂,之后的几年里,李开学通过自学在襄樊市电大拿到了大专学历。1997年,他以大专生的身份考上了武汉大学的政治学研究生,师从虞崇胜教授。2000年,硕士毕业的李开学被分配到江苏泰州的外经贸局。这份工作为李开学提供了不错的待遇,每月基本工资2000多元,住房问题也解决了,妻子和儿子随之来到泰州生活。 三年后,李开学考上复旦大学政治学博士研究生。“他一直就想再读书,也不安于在泰州这样的小城市发展。”他的亲人和朋友这样评价他。而这一次,李开学再也未从象牙塔中走出来。
李开学的死,除了时代的大背景外,也许跟这个喧嚣、浮躁而又冷漠的社会环境有关。 一名自称是死者同门师弟的学生发文称:对于一家之主的李开学来说,生活总是拮据。师弟师妹眼中的他“一年总是那身衣服,总是在食堂吃葱油饼”。 “有人在校园网上留下悼念文字追述李生前的困窘情形: “妻子尚在读书,孩子刚上大学,他却没有能力施以援手,只能不断借债,借债。为了自己的生活,也为了补贴一点家用,除了读书、写作,他还要出去兼职代课, 赚取廉价的课时费。有时,他白天代课,晚上回宿舍写论文,就这样,一天一天,身体的健康在不知不觉中流失,流失到他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 “如果学校能对学生多一点人性化的关怀,如果家人能对反常的行为给予更多关注,也许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性格决定命运,自然,李开学之死,也与他心比天高、命比纸搏的性格不无干系。 “我虽然从农村出来,但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从农村到小镇,再到城市,再到全国最大的城市。”这是李开学生前对妻子谢芳说过的话。连儿子李挽澜这个名字也寄托了李开学想做番“大事业”的心愿,取意“力挽狂澜”。然而,按照他的同学的说法,李开学的天资并不聪明,可能并不适合从事科学研究这一对人的综合素质要求极高的行业。“他很憨厚,很真实,很书生气,但是很焦虑。”这是一位国际关系学院学生对李开学生前的印 象。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门师弟告诉记者:“他的求学路肯定比较艰辛。他原来没有读过正规的大学,基础不是很好,所以考研、考博都相当的艰辛。和我 们一路读上来的年轻学生相比,他一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取得相应的成绩。” 客观地讲,与理工科博士相比,文科博士对科研经费、实验仪器、药品几乎没有什么要求,而且并不要求在国际学术期刊用英语发表SCI论文,学位应该好拿得多。5年2次申请答辩,竟难以提交一份完整的博士论文;10万字的博士论文,5年全脱产的时间竟然没有完成,每天的写作速度不到100个字,也许与他不高的天资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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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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