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科”到“学块”，让学科交叉成真！

 吴 超 / STIPC

1.“学科”一词的历史和内涵

在中国宋代，就出现了汉字“学科”一词。在西方国家，13世纪就出现discipline一词^[1]。学科概括起来，主要有四层含义^[1]：1）用于指称科学知识体系的一个局部、分支体系，表示科学知识的类分划界；2）用于指称学校开设的课程、学生学习的科目；3）用于指称高校的学术建制或学术组织；4）用于指称科学研究项目申请、成果评审的学术范畴。

千百年来，世界范围的无数学者都认可和共同使用着“学科”这个术语，有了它，学者们可以大体勾勒出所从事研究与应用的知识范围。近数百年来，科学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但更多的是呈现不断分解之势。因此，大家更加习惯学科一词的使用。

2.“交叉学科”一词及其问题

随着学科的不断延伸、细分、侧生和增多，现在全新的独立学科创生越来越少，以至于更多的新学科是由已有多个学科交融孕育而成的，这些新学科被称为交叉学科。研究学科学的人，为了表征新学科的创生规律，就归纳出来一些交叉学科的创生模式，并经常用简单直观的集合或几何图交叉加以示意表达，这类表达方式被外行人或为了简单化的管理者误解和误用，让很多人认为交叉学科就是现有多学科的几何交集，学科交叉的形式是有限的，是可以图示化的，等等。基于上述的误解，进而产生交叉知识是可以预设的。

我们经常看到很多文章在讨论交叉学科时用一些简单的几何图形的交叉来表达，其实这仅仅是示意而已，科研工作中运用的多学科知识交叉，能够用实体几何图形交叉来表达几乎是不存在的，因而把学科交叉当作几何图形的交叉也是无知的理解。

对于交叉新学科的人为预设和判断，仅仅是适合大交叉形成的新学科雏形的创建，但对于海量具体项目的科学研究动态过程中需要涉及的各种知识交叉形式，则是无法完全预先得到的，即不可能穷尽所有的交叉形式。因此，在讨论交叉学科时，应该首先明确交叉概念，是大交叉、小交叉、还是微交叉等。

上述情况也说明“交叉学科”一词的局限性，学科学研究者当谈学科交叉时通常是指大交叉学科，这种学科交叉不能适合具体项目研究的小交叉和微交叉。如果用大交叉学科的管理范式来套用项目科学研究的知识小交叉和微交叉，就可能出现矛盾和不适应，此时要表达具体项目研究的知识交叉，就需要寻求新的表达方式。

3.“学块”一词的创造缘由

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如果不界定大交叉还是小交叉，则可以肯定地说：所有科研工作运用和创新的知识都是有交叉的，复杂问题研究永远是需要交叉的，任何预先设定的知识交叉模式都是不科学的，做研究之前给项目对号入座判断其是否属于多学科交叉研究也是不合理的。

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过程的交叉模式是不可能预先都按照某一个具体交叉形式去实施的，特别是科技创新，在未取得成功之前是难以确定所创造的知识以何种交叉模式呈现的。实际上，知识交叉的模式是多种多样的，任何人为设定的知识交叉模式，都是不科学和不符合实际的，即使能构建出一些典型模式出来，其数量和作用也是非常有限的。

为此，必须采用无学科痕迹的非知识交叉分类体系的思路，这才能从根本上体现出交叉学科产生知识的不可预设性，才能体现交叉形式是不能穷尽和无止境的特点。基于这种思路，个人经过长时间思考，提出了由非知识性“学块”和“学块矩阵”的新概念来包容各种未知的知识交叉模式和构成交叉学科的知识体系。

4.“学块”和“学块矩阵”的定义和内涵^[2]

个人在刚发表的文章[2]提出“学块”（science chunk）和“学块矩阵”（science chunk matrix）的新定义：“学块”是由学界约定俗成的多门已有学科知识发生质变融合而成的新知识集合体。具体一点说，所谓“学块”，就是在某一范畴内，由多种多样、不分学科、关系不确定、特征结果未知的知识集合或知识场，其中隐含着无数种知识交叉形式。顾名思义，“学块矩阵”就是由“学块”组成的矩阵。学块可大可小，可以包括无数种知识交叉、学科交叉的形式。学块类似积木或模块，可以排兵布阵，形成丰富多彩的格局，也可以用数学矩阵加以表达和开展运算。下图^[2]是学块和学块矩阵的例子。

5.“学科”和“学块”的比较

“学科”和“学块”的各种特征比较如下表：

6.“交叉学科”一词表达问题举例

刚刚发布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关于发布“十四五”第一批重大项目指南及申请注意事项的通告 http://www.nsfc.gov.cn/publish/portal0/tab434/info81561.htm，有一定科研素养和经验的研究者都会认同，9个学部发布的78个重大项目指南的所有项目均是需要多学科交叉知识作为研究基础的，即所有的项目都可以放在交叉学科部；而交叉学科部中提出的几个项目指南，放在其他相关学部也是可以的。因此这就体现不出新成立的交叉科学部的专属性了，而原有的学部又不能体现大交叉学科的属性。如果把所有项目放在一起，用“学块”来归类，就不会出现上述的问题。

7.结论

1）学科知识的交叉融合方式是无穷多的，穷不尽的。

2）学科大交叉的模式比较容易界定，但知识小交叉和微交叉模式形式不能预先设定。

3）现有交叉学科的定义，比较合适大交叉学科的实际；当下项目研究和管理的学科交叉，更多的是多学科知识的小交叉和微交叉。

4）从学科和知识交叉的视角，非知识性“学块”更适合项目研究的分类和管理。

5）学块不失为一种表达知识交叉融合的新方式！

6）从学科到学块，让学科无限交叉！

7）学块矩阵未来也许可以替代现在的学科分类体系！

参考文献：

[1]王续琨. 科学学科学引论[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17: 28-33.

[2]吴超. 运用“学块矩阵”创设交叉学科知识分类体系[J]. 技术与创新管理, 2021, 42(04): 470-476.

WU Chao. Construction of interdisciplinary knowledge classification system by using science chunk matrix[J].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 Management, 2021, 42(04): 470-476.

运用“学块矩阵”创设交叉学科知识分类体系 - 中国知网 https://kns.cnki.net/kcms/detail/detail.aspx?dbcode=CJFD&dbname=CJFDAUTO&filename=KJRC202104016&v=QMv61plDGRIgbs5lQckv5zu1Va6uWKg%25mmd2FsVV0v8eegz6%25mmd2BiQWTp4MVKfsKge5TrFt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