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精神的本质：基于科学原则的坚守与践行

曾纪晴

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广州510650

摘要: 科学精神作为推动科学发展与人类理性进步的核心动力，其内涵界定长期存在争议。本文结合科学哲学发展脉络与科学实践案例，系统梳理了中外学界对科学精神的认知历程，指出传统认知将科学精神泛化为 “科学家个人品质”“方法论特征” 或 “社会规范” 的缺陷。基于 “科学原则是对基本事实与基本逻辑的绝对服从” 这一核心界定，提出科学精神的本质是 “坚持科学原则的精神”，具体表现为实事求是、基于科学原则的质疑与批判精神。从科学史与哲学层面论证该观点的合理性，并阐述其在重塑科学认知、规范科学实践、弥合科学与人文鸿沟方面的重要意义，为新时代科学文化建设与学术伦理规范提供理论支撑。

关键词: 科学精神；科学原则；基本事实；基本逻辑；实事求是；批判精神

一、引言

自 “科学精神” 成为学界与社会关注的议题以来，中外学者从认识论、方法论、社会学等多维度展开探讨，却始终未能形成对其本质的共识。从默顿提出的 “科学的精神气质”[1]，到国内学者对 “求实”“创新”“理性” 等要素的归纳[2]，现有认知多停留在对科学活动表象特征的描述，未能触及科学精神的核心内核。随着现代科学实践中 “理论脱离事实”“权威压制创新” 等问题的凸显，重新厘清科学精神的本质已成为迫切需求。本文以 “科学原则的严格定义”[3]为理论基础，结合科学哲学经典文献与当代科学实践案例，论证科学精神即 “坚持科学原则的精神”，并阐释其科学与人文价值，为科学精神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弘扬提供新视角。

二、科学精神认知的历史脉络与传统缺陷

2.1 科学精神认知的多元探索

科学精神的认知历程与科学哲学的发展紧密相连。19 世纪以来，随着近代科学体系的成熟，学者们开始从不同维度解构科学精神的内涵。默顿在《科学的规范结构》中，将科学精神概括为 “普遍性、公有性、无私利性、有条理的怀疑性” 四大规范，强调其作为科学共同体行为准则的社会属性[1]。这一观点虽揭示了科学活动的社会维度，却将科学精神局限于 “社会规范” 范畴，忽视了科学对事实与逻辑的本质坚守。

国内学界对科学精神的探讨深受 “西学东渐” 与本土文化的影响。任鸿隽提出科学精神即 “求真理”，强调 “以事实为基，以试验为稽”[4]；竺可桢将其凝练为 “不盲从、不附和，虚怀若谷、实事求是”[5]；席泽宗则指出 “科学精神的灵魂是质疑”[6]。这些观点虽捕捉到科学精神的关键特征，但多从科学家个人品质或科学活动方法论层面展开，未能形成统一的核心内核。刘华杰曾试图简化科学精神为 “逻辑自洽与经验证据”[7]，接近对科学原则的认知，却未明确 “基本事实与基本逻辑不可违背” 的刚性约束。

20 世纪以来，科学哲学流派的更迭进一步丰富了科学精神的认知维度。逻辑实证主义强调 “经验证实”，波普尔证伪主义主张 “可证伪性”[8]，库恩的历史主义则以 “范式更替” 解释科学发展[9]。然而，这些理论均存在局限性：逻辑实证主义忽视了事实检验的刚性；证伪主义未强调 “证伪后必须抛弃理论” 的原则；历史主义的 “范式不可通约性” 甚至为违背事实与逻辑的理论妥协提供了借口，均未能触及科学精神的本质。

2.2 传统认知的核心缺陷

综合来看，传统对科学精神的认知存在三大核心缺陷。其一，概念泛化与庸俗化。将科学精神等同于 “科学家的高尚品质”（如献身精神、爱国主义）[10]或 “科学方法的特征”（如实验、数学建模）[11]，如部分文献将 “合作精神”“奉献精神” 纳入科学精神范畴[7]，混淆了 “科学精神” 与 “人类普遍美德”“科学工具” 的界限，导致科学精神丧失其独特性与规范性。

其二，缺乏对 “刚性原则” 的界定。传统认知多为描述性表述，未能明确科学精神所依托的不可违背的核心准则。例如，默顿的 “有条理的怀疑性” 未指明 “怀疑的依据是事实与逻辑”[1]；波普尔的 “可证伪性” 未强调 “一旦证伪必须否定理论” 的刚性，导致科学精神在实践中沦为 “弹性标准”，为权威崇拜、理论自洽优先等现象提供了空间[8]。

其三，割裂科学精神与科学原则的内在关联。传统研究多将科学精神视为独立于科学原则的 “精神气质” 或 “行为规范”[1]，忽视了科学精神本质上是对科学原则的坚守与践行。如部分学者将 “创新精神” 视为科学精神的核心[12]，却未认识到 “创新必须以符合基本事实与逻辑为前提”，导致 “为创新而创新” 的误区，甚至出现违背科学原则的 “伪创新”。

三、科学精神的本质：坚持科学原则的精神

3.1 科学原则的核心界定

根据 “科学原则的严格定义及其对科学哲学的理论突破” 一文，科学原则是 “科学研究中必须遵循且不可违背的基本准则，其核心是尊重基本事实与基本逻辑”[3]。这一界定具有两大刚性特征：在否定性层面，任何违背基本事实或基本逻辑的理论、假设或方法，均需被判定为错误，无妥协余地；在肯定性层面，科学活动的全过程（从问题提出、理论构建到检验推广）必须以基本事实为基础、以基本逻辑为指引，事实与逻辑是科学判断的唯一最高标准。

其中，“基本事实” 是指通过可重复观测或实验验证的客观存在，具有稳定性与客观性，如 “水在标准大气压下沸点为 100℃”“电子带负电” 等，不受主观意志或理论框架的影响；“基本逻辑” 是指保障思维合理性的最低法则，包括同一律、矛盾律、排中律等，是科学推理与论证的前提，如 “量子叠加态” 违背 “概念同一性” 逻辑，“光速不变假设” 违背 “速度相对性” 逻辑，均属于对基本逻辑的背离。

3.2 科学精神是对科学原则的坚守与践行

基于科学原则的核心界定，科学精神的本质可概括为 “坚持科学原则的精神”，具体表现为三大维度：

3.2.1 实事求是：以事实为基的认知态度

实事求是是科学精神在认知层面的核心体现，即科学活动必须以基本事实为出发点，拒绝主观臆断、权威崇拜或理论自洽优先。在科学研究中，实事求是要求研究者：其一，尊重可重复的观测与实验结果，如伽利略通过望远镜观测支持日心说，而非盲从以托勒密体系为代表的地心说传统认知；其二，当理论与事实冲突时，优先修正理论而非质疑事实，这一科学原则在化学史 “燃素说的推翻与氧化理论的建立” 中体现得尤为鲜明；其三，拒绝 “为适配理论而扭曲事实”，如量子力学中的 “观测者效应” 不应被曲解为 “意识创造实在”，而需基于 “观测工具对粒子状态的干扰” 这一事实进行合理解释。

3.2.2 基于科学原则的质疑精神：对权威与范式的理性批判

质疑精神是科学精神在批判层面的核心体现，但这种质疑并非 “怀疑一切”，而是 “基于基本事实与逻辑的理性质疑”。科学史表明，重大科学突破往往源于对权威理论的合理质疑：哥白尼质疑 “地心说”，源于其观测到的行星运动轨迹与地心说理论的矛盾；曾纪晴质疑狭义相对论，源于其发现该理论的“光速不变原理”违背了速度的相对性（物体的运动速度必须相对于特定参考系来衡量）的基本事实[13]。

这种质疑精神与传统认知中的 “怀疑性” 本质区别在于：它以科学原则为依据，而非主观臆断或标新立异。例如，对 “量子纠缠超距作用” 的质疑，应基于 “光速是信息传播上限” 的基本事实；对 “波粒二象性”的质疑，应基于实物粒子与波是两种不同的物理现象的基本事实，而非单纯否定主流理论。

3.2.3 基于科学原则的批判精神：理论检验与修正的准则

批判精神是科学精神在理论发展层面的核心体现，即科学理论需持续接受事实与逻辑的检验，一旦发现违背科学原则的缺陷，必须进行修正或否定。这种批判精神具有两大特征：其一，自我批判，科学理论需主动接受事实检验；其二，对他人理论的批判，批判的依据是科学原则而非个人立场，如对 “弦理论” 的批判，应基于其 “无法通过实验验证”（违背事实原则）与 “多维空间假设缺乏逻辑依据”（违背逻辑原则），而非因 “不符合现有范式” 而否定。

3.3 观点正确性的科学史与哲学论证

从科学史来看，重大科学进步均是坚持科学原则的结果，而科学危机则多源于对科学原则的背离。哥白尼革命的本质是回归 “行星运动事实” 对 “地心说” 权威的否定；达尔文进化论的建立是基于 “生物变异与自然选择” 的事实对 “神创论” 的批判；量子力学发展中的 “波粒二象性” 争议，本质上是因部分学者违背 “概念同一性” 逻辑，将理论矛盾美化为 “量子特性”，导致认知混乱。相反，“大道模型”基于电子和正电子（基本粒子）具有固有的质量并具有相反电荷（符合阴阳法则）的基本事实，提出了物质由 “电子、正电子、物子”三种基本粒子构成的极简基本粒子模型，成功构建统一解释微观与宏观现象的理论框架（万有理论），证明坚持科学原则的科学性与有效性[14]。

从哲学层面来看，科学原则是科学之所以为科学的根本依据，科学精神作为科学的 “灵魂”，必然以坚守科学原则为核心。康德提出 “道德律令” 是道德行为的绝对准则，同理，科学原则是科学活动的绝对准则，科学精神则是对这一准则的主观认同与践行。传统认知将科学精神与科学原则割裂，本质上是混淆了 “精神” 与 “原则” 的主客观关系 —— 科学原则是客观准则，科学精神是主观层面对这一准则的坚守，二者不可分割。

此外，该观点还能解决传统认知的核心缺陷：其一，明确科学精神的独特性，即 “基于科学原则的实事求是、质疑与批判”，区别于人类普遍美德或科学工具；其二，确立科学精神的刚性标准，即 “是否符合基本事实与逻辑”，避免弹性解读；其三，建立科学精神与科学原则的内在关联，为创新、怀疑等精神提供规范指引，避免 “伪科学”“伪创新”。

四、科学精神本质界定的科学与人文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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