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次知道这对父子的名字是在国内读研究生的时候。查文献的时候发现有一篇用超声波研究混凝土受力状态的文章。这篇文章给我印象特别深,因为我当时也在做类似的实验,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两个作者的相同姓氏让我觉得很有趣。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我对Drexel和Philadelphia这两个学校和城市名字也非常有好感。那时候我没打算出国,对美国的学校和地理几乎一无所知。过了几年后打算出国,才知道Drexel是江公子当年留学的地方。因为自己与两位Popovics研究背景比较接近,我就把Drexel作为了首选。那时候互联网还不是很发达,从Drexel寄来的材料中,我只找到了老Popovics的email。我就试探着给老Popovics发了一封信,列出了自己的情况以及发表的论文。几天后,我收到了John的回信。John说他是Popovics教授的儿子,也在做混凝土无损检测的研究,觉得我的背景很好,他愿意提供资助。过了几个月,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他得到了NSF Career Award,可以保证我四年的RA资助,并把Career Proposal寄给了我。我那时候就觉得John是一个非常实在,值得信赖的人。虽然后来又得到了另一个学校的offer,仍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Drexel。后来证明这个选择对我的事业发展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John开了一门新课 “NDT technologies for Infrastructure”。老先生也每次来听课,坐在第一排最边上的位子。Drexel的研究生课都是安排在晚上,连续三个小时,这无论对老师还是学生来说都不容易。老先生快80岁了,经常是一个小时以后就开始犯睏,课间休息的时候就溜出去不再回来了。有一次听到John跟他父亲打趣说“我的课堂是不是你睡觉的最好地方啊?”,老先生嘿嘿一笑不答。这门课要涉及到一些信号处理的基本知识。有一天我在走廊遇到老Popovics,老先生走来悄悄地问我“什么是园频率”,我告诉他就是2pf,跟频率就差一个系数p。他听明白后很高兴地走了。我当时来美国不到一年,在国内还是很少见大牌老教授找学生来问这么基础的问题的,所以觉得比较新奇。后来发现有时候老先生愿意来问我个小问题或者找我帮他个小忙,而不是直接去问他儿子。后来看到我父亲喜欢跟小孩子讲很多话,我觉得我现在可以理解老人的这样做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