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2年前的6月份,那位飘然而至的陌生女子带着我祷告。那时我不知她姓甚名谁,更不知道如果晚清没被推翻,她其实会是一位格格。
“不,我没罪,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人。”我在挣扎,“罪”这个词在我的生活中是一个很严重的词。
那女子解释起英文中sin和中文中“罪”的异同,很小的过错哪怕“私字一闪念”也是罪。
都是为了要体验神迹、听到上帝说话,而承认自己有罪是其第一步。为什么那么多人体验过神迹、听过上帝说话,我却从未体验到呢?我受这么多科学训练,没有确凿证据怎能相信上帝的存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让我做啥我就做啥吧,哪怕是通过心理暗示让我产生见到神迹的幻觉,那也值得。于是我照着格格的带领一路祷告过去。
“我有罪。”我跟着格格祷告,心中想着自己的种种过错,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说:“我没罪,至少我主观上没罪”。
我想起了国内的大染缸,“我没罪”的挣扎弱了许多。参加工作以后,有谁还能保持纯洁不被染色?虽然我自命出淤泥而不染,别人几年放弃理想我则十几年才放弃理想,但与周围人相比也只是被染的速度有别而已,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心中又响起一个声音:至少读书和刚工作时我是没罪的,从小总觉得抬头三尺有神明,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都有神明帮你看着、记着,所以那时所做的一切应该主观上都是无罪的。我想起工作两三年后出差去北京,去看天安门都挑夜间去,不占用白天公家的时间。去天安门的公交票特意放在不同的口袋以免和因公乘公交的车票混淆,绝不把办私事的费用作为差旅费报销。
但我想起了大学里考试,有同学想抄我的考卷时,为了以后奖学金的选票,我还不是半推半就地让别人抄了?这就是罪。尽管我自己觉得读书时多么高尚,但细挖下去,其实很多不高尚的事情都被选择性地淡忘了。
又想起中小学时自己做蝴蝶标本,没有毒气,就直接拿大头针扎向活生生的蝴蝶。那时以科学的名义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但如今想来是非常的残忍和不人道。
心中又响起一个声音:至少我刚生下来时是无罪的。人之初,性本善。一切的罪都是后天教育和环境影响造成的。
但是当我看到小孩本能地抢玩具、争糖果,只有经过后天教育才学会分享时,我最后的防线动摇了。
自私是每个人的天性,按照进化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不自私的人在资源缺乏的环境中得不到充足的资源,还没长大就死了;或者长大后也没有机会生育或养活更多地后代。自私的人则资源充足,并有机会养育更多的后代把基因传递下去。如此一代代选择下去,每个人一出生就拥有自私基因了。虽然在一定的文化和制度下,不自私的人也可以得到充足的资源,但这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只是一瞬,而且即使在今天,看各行各业,依旧是越是做罪人获得的各种资源越多,后代也越多。
从这个意义上说,《圣经》里说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使得我们每个人一出生就带着原罪,倒是有着深刻的寓意。
我终于从心底里相信从一开始我就有罪了,不管我主观如何向善,这罪其实是一直伴随着我,未曾真正摆脱。
呜呼,我所信奉的进化论帮我过了通往上帝的第一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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