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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耕谭葛
葛的历史·葛的早期食用
嫩芽花序均可食 块根营养更丰富
人类繁衍生存的首要本能是获取足以果腹的食物。葛的嫩芽、花序、子实、特别是块根,富含营养,可以食用。葛生长繁殖速度快,分布广泛,采摘近便,对于在生活环境恶劣、生产水平低下的古人功用巨大。故古人甚感葛的神奇,往往对其顶礼膜拜。这是早期人们对葛利用的本能认知阶段。
对福建南部山区的“漳平齐和洞遗址”考古研究证明,旧石器时代(17000年前)古人就已经利用葛根作食用(葛威等,2017);在分析了山东王因遗址和西夏侯遗址出土的陶器后,也揭示出海岱地区于距今 6200~4600 年前就有利用葛根酿酒的传统(刘莉等,2021)。考古与文献均证明,葛根作食用是先民的重要选项。因此周朝时,便有了“山农”之葛(织葛布)和“泽农”之葛(供食用)的区分。
葛块根富含淀粉,是古人食用的必然选择。西晋文学家左思(约 250-305 年)曾构思十年写成《三都赋》(《蜀都赋》《吴都赋》《魏都赋》),当时豪富人家竞相传抄,以致“洛阳纸贵”。《文选·左思·吴都赋》有证:“纶组紫绛,食葛香茅。”刘良注:“食葛,蔓生,与山葛同,根特大,美於芋也”。
葛芽、葛叶与葛的种子也可烹饪食用。据《太平御览》记载:“《周书》曰:葛,小人得其叶,以为羹;君子得其材,以为絺绤[chīxì],以为君子朝廷夏服”。出于这个缘故,东汉时期的字典 《说文解字·草部》中直接称葛为 “絺绤草”(罗桂环等,2020)。可见,葛类既能作为粮食蔬菜食用、亦能作为衣服织物原料,上启国君、下至平民,都在充分利用这一植物。
杨秋萍(2019)认为,我国古代利用葛根之一是采叶为羹。《诗经·国风·王风·采葛》有“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所采者应是葛的嫩芽,采下后可用作菜肴之用。这样的采葛劳作在当时几乎是每天都要进行,葛藤的生长速度十分快,不及时采摘嫩芽就会长节而不堪利用。因为“葛”是多年生的块根藤蔓植物,生长力非常旺盛,长出的葛藤会从叶腋处萌发出新芽,并发育出新的藤条。这些藤条若触及地面,还会长出不定根来。因而,大片植葛后,每天都会有嫩芽萌发,有不定根长出,于是在葛藤的整个生长季节中,几乎天天都可以采到葛芽,以供食用。
南北朝时期的中药学家陶弘景(456-536 年)在《神农本草经·集注》中云:“即今之葛根,人皆蒸食之。当取入土深大者,破而日干之,生者捣取汁饮之”。
《周书》是中国历代正史《二十四史》之一,记载了北周宇文氏建立的周朝(557~581年)的纪传体史书。《周书·李迁哲传》写道,西魏将领李迁哲(510~574年)收复信州(今重庆和四川东部一带)时,因“信州先无仓储,军粮匮乏。迁哲乃收葛根造粉,兼米以给之。”由此可知,用葛根代粮食用是当时常见的情形(罗桂环等,2020)。

《文选·左思·吴都赋》“纶组紫绛,食葛香茅。”

《周书·李迁哲传》“迁哲乃收葛根造粉,兼米以给之。”
葛的嫩芽、花序、子实、块根均可食用
参考文献
刘莉,王佳静,陈星灿,梁中合. 山东大汶口文化酒器初探[J]. 华夏考古,2021, (1):49-61.
葛威,范雪春,焦天龙. 齐和洞遗址地层中的微体植物遗存分析报告//漳平齐和洞遗址. 福建博物院、龙岩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编著. 北京:科学出版社,2017:338-350.。
杨秋萍. 葛类作物种植与利用的文化变迁研究——以地笋苗寨为例[D]. 湖南吉首:吉首大学, 2019.
李昉等(宋)撰. 太平御览[M]. 北京:中华书局,1998.
罗桂环,张彤阳. 中国古代对葛的开发利用[J]. 古今农业,2020,(3):18-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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