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 查尼和洛仑兹的一段佳话

（Good People attract good people）

查尼（Charney）是著名的理论大气动力学家和第一次成功数值天气预报的领导者。他一生中有很多重要的理论建树，并由于在国际大气科学界的领袖地位而备受敬仰，有很多至今活跃的大气、海洋和气候学家曾经是他的学生或者博士后，受到他学术风格的影响。洛仑兹（Lorenz）因为首次明确地在气象学领域提出了混沌理论而得到了远超出大气科学领域的世界性声誉。其实即使没有混沌理论，洛仑兹也足可以凭他对大气环流理论的深邃理解在大气科学界闻名。洛仑兹性格和善但内向，一生几乎没有带过博士生，也几乎没有和他人合写过文章 （ 智者的低吟）。据一位在MIT听他讲课的老师讲，洛仑兹讲课时，只顾低声在黑板上写方程讲他的课，学生很难听得懂，但学生们都能感到他的绝顶聪明。

两人出生在同一年（1917年），查尼比洛仑兹长几个月。查尼的学术成长受罗斯贝（Rossby）的重大影响，虽然他并不是罗斯贝亲自带的学生，但查尼视罗斯贝为自己精神上的导师。洛仑兹则是罗斯贝学生Victor Starr的学生。

自从1949年左右在普林斯顿的高等研究所（IAS）开始领导数值天气预报项目，到1956年查尼一直在IAS工作。由于IAS象牙塔式的气氛和冯诺依曼的渐生去意，查尼在普林斯顿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开始有离开普林斯顿的想法。当时有好几个大学对查尼伸出了橄榄枝，但和MIT校长Stratton的交谈是最让查尼动心的。而最终让查尼选择了MIT的原因，除了和伍兹霍尔海洋研究所（WHOI）位置上的靠近和林家翘（C C Lin）在MIT的应用数学系工作以外，最重要的因素是Lorenz当时在MIT。但当时洛仑兹还只是没有得到终身教职的助理教授（刚任两年），而且有离开MIT的打算。因此查尼就给MIT开出了要求给洛仑兹和他的老师Starr提职作为他到MIT任职的条件。MIT满足了查尼开出的条件，因此才有查尼于1956年到MIT担任气象系教授，直到他1981年去世，而Lorenz则一直留在MIT至2008年去世。因此可以说查尼之到MIT，除了成就MIT在大气科学方面的全球领导地位，也实际上是让洛仑兹的混沌理论成为可能的重要原因。

查尼在回忆里这样说道： “… I think, by and large, that good people attract good people. And when I mentioned one of my reasons for going to MIT, I think Lorenz and I had a sort of a quasi-agreement that if I went to MIT, he would stay there. That [otherwise] I would not have gone to MIT.” [The Atmosphere - A Challenge, The Science of Jule Gregory Charney, p. 72-73]

“Good people attract good people” , 正是这样的惺惺相惜，才成就了大气科学继罗斯贝以后最闪亮耀眼的双子星座。

附：2018年2月，为纪念查尼和洛仑兹的百年诞辰，MIT 开了一个为期2天的研讨会，里面的报告都很精彩，链接如下：https://eapsweb.mit.edu/news/2018/charney-lorenz-symposi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