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德
每年春天的沙尘天气,总会引发我们的担忧,也引发我们的思考。
最近读著名历史学家何炳棣先生的《黄土与中国农业起源》(香港中文大学出版 1969年4月),才知道这沙尘天气刮了几百万年了。中国黄土高原的土,全是风吹来的!而华北平原则是黄河、桑干河、滹沱河等河流带着黄土高原的泥沙淤积而成。
干旱,始终是中国北方的气候特征,所以耐旱的谷子(以及黍子等)而不是需水量比较大的麦子,成为我们先人种植的首选。谷子需要精耕细作,而黄土又适宜于用简单的工具(在铁器出现以前)耕作。于此不同,西方农业文明从地中海周边发源——先是两河流域和尼罗河沿岸,然后是地中海北岸,再到大西洋沿岸,渐次向北扩展,麦子始终是其最主要的农作物。
据我所知,谷子跟麦子相比,不仅耐旱,而其与耕作程度的相关性更加密切。就是说,谷子一类作物,对锄草、间苗、施肥等田间管理的要求很高,耕作的精度对于产量的影响很大。“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确实,中国传统作物谷子,其增产潜力完全有赖于农民的辛勤耕作。
于是我就想,中国古代农业的一个特点是通过人力投入的增加,从而提高土地的效益(内卷式发展模式),而不是通过向西方那样,更多地注重土地资源的扩张(外向式扩张模式)。这也许就是东西方文化分野的初始原因?
我们常说,中国占世界7%的耕地,却养活了占世界22%的人口,这确实是个奇迹;但是我们也该倒过来想想,为什么中国只占有世界7%的耕地,却繁衍了占世界22%的人口?这难道不也是个奇迹?
显然,中国农业文明的一个指向,是在追求土地效益的最大化,而不是追求人的效益的最大化。这是否是东西方文明的一个根本区别?这也许是中国虽然具有悠久文明却没有孕育出以扩大人的效益为宗旨的的现代科学技术的一个缘故?
先记下这点滴猜想,再慢慢整理,当然也要查阅更多的资料。
注:
何炳棣,浙江金华人,1917年生于天津,著名历史学家。1966年获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1979年获选为美国艺文及科学院院士,1997年获选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高级研究员。曾于1975—76年被会员公推为美国亚洲研究学会会长,为该学会的首位亚裔会长,也是迄今唯一的华人会长。此外,并受香港中文大学(1975)、劳伦斯(Lawrence)大学(1978)及丹尼森(Dennison)大学(1988)赠予荣誉法学及人文科学博士的学位。
1948年前往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任教,1963年转往美国芝加哥大学,1965年任同校汤普逊(James Wesffall Thompson)历史讲座教授,1987年退休。嗣往加州大学鄂宛(Irvine)分校,任历史社科杰出访问教授,1990年第二次退休。(引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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