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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西湖
文/陈兴中
天下称名西湖的水域,不知其几,而为世人津津乐道者,大概莫过于杭州西湖及江苏扬州的瘦西湖。提起西湖,人们首先想到的,大略都是杭州西湖,其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如此美好,自是不待言说的。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提起这首诗,也许没有人不想到苏轼,说到苏轼,也许没有人不想到人间天堂的杭州,说到杭州,也许更没有人不想到西湖与这首诗。杭州,西湖,苏轼,还有他这首脍炙人口的诗,自北宋以降,就各自独立又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宝石,虽历近千年风雨剥蚀洗礼,依旧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东坡先生此诗一旦问世,便名震天下,成为文坛翘楚,使得历朝历代吟诵西湖的文人及其作品,都为之减色,人们公认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东坡先生说,“使杭州而无西湖,如人去其眉目,岂复为人乎!”诚哉斯言!
西湖之于杭州,不可或缺如此。
西湖是造物对杭州人的厚爱,是上天赐予杭州人的无尚荣宠与礼物,既可说是杭州的荣耀,亦可说是杭州的地理标志和种种优越的基础。有了它,杭州城及其风景名胜才得以腾誉天下。
西湖名胜古迹多如牛毛,比如苏堤春晓、断桥残雪、柳浪闻莺、三潭印月、雷峰夕照、花港观鱼、平湖秋月、曲院风荷;比如苏小小墓、张苍水祠,武松墓,还有千古名刹灵隐寺,以及孤山的梅花、林逋与梅妻鹤子的故事、白居易、钱镠、欧阳修、秋瑾、陈英士、康熙的题字、乾隆的踪迹、六一泉、放鹤亭、西泠印社,狮子峰、梅花坞的龙井茶,玉皇山、满觉陇的桂花林等等等等,真是不胜枚举。
临洮乡贤黄文忠题写在“西湖天下景”亭上的楹联“水水山山处处明明秀秀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和平湖秋月景区的“鱼戏平湖穿远岫 雁鸣秋月写长天”等传诵人口的名联,至今仍然与西湖的山光水色结成一体,相映生辉。
杭州,原在水底,由沧海变桑田,古时虽为城市,而泉咸水苦,居民甚少,一时难成气候,未免寒酸。
西湖的开凿,始于唐穆宗长庆二年,水源出自钱塘,后经白居易用心治理,才把江水与湖水隔离,方得一个独立的存在。
然而,在苏轼先后两度莅任杭州之前,它还是一块混沌初开、藉藉无名之地。
有资料显示, 西湖本无定名,最早传说湖中曾有金牛见瑞,故唐人别集称之为金牛湖;郦道元的《水经注》,则称之为明圣湖;白居易守杭州,做石函泄水,隔断钱塘江之水而有西湖,则又称该湖为石函湖;宋初,真宗皇帝赵恒为报慈恩,亦为自己及子孙祈福,听从宰相王钦若建议,指定西湖为皇家放生池,饲鸟养鱼,以积阴德,故一时又称放生湖,等到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一诗一炮走红,传布海内外,才奠定了西湖流芳千古的名字,且使西湖与绝代美人西施风云际会,珠联璧合,顾盼生辉。
后世所谓“西子湖”者,亦即由此源流而出。
苏轼以后,西湖代有疏浚,经后来人千百年持续努力,致有今日局面。
杭州西湖以“苏堤春晓”为第一盛景,自然是与苏轼当年的功劳业绩分不开的。
有诗为证:
苏公堤
宋·董嗣杲
青红一线界沙堤,
日日香风逐马蹄。
三月桃花无浪起,
六桥柳色有莺啼。
官亭飞盖春相接,
酒舍收旗晚自迷。
游子岂知坡老意,
两山长拥夕阳西。
有如此好山好水的供养,必有静中生慧的智者。是以,吴越之地,自古钟灵毓秀,英才辈出,文章风流满天下。
说罢西湖,我们似乎应该说说它的开拓者苏轼。
东坡未第制科之前,声名已上达九重。
然而,他的一生,却极富戏剧性,大致可以用文章粲然、仕途坎坷、颠沛流离几个字来概括。他六十多年的生命旅程,先后经历了母丧,父丧,幼子之殇,和
三位妻子之丧,自及冠后首次离家出川,整个人生,宛如孤舟飘萍,始终处于忧患之中。
虽然,他也曾得到仁宗、英宗、神宗以及光宪太后、宣仁太后、钦圣宪肃皇后赏识与提携,但终是有缘无分,鸿图难展。
仁宗第一次见到他们兄弟二人,大喜过望,自称为后世子孙觅得两位太平宰相。
英宗初次陛见,即欲破格擢拔他为知制诰那样的御前重臣,只因天年不永,阴差阳错。
神宗对他,既爱又恨,由于种种因素掣肘,未得大用而龙驭上宾。
后来,他又贵为哲宗帝师多少年,最终却被这个不肖竖子放逐蛮荒,将他的一世荣名扯得粉碎。
人称苏轼“少年读书狂勇,如名驹放足。”他一生勤苦,广结善缘,踪迹所到之处,不是植树种草,就是开渠浚湖,铺路搭桥,为人类播下无数造福的种子,有荣华富贵,亦有穷途潦倒,回想之际,令人不免扼腕叹息。
今日,西湖以明山秀水的无尚风光而成为杭州,浙江,乃至中国的一张名片,被世人叫得山响,苏轼的缔造之功是永远不可泯灭的。
2021年10月20日于春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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