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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聂华苓:长期被夫指骂,一辈子婚姻不幸的母亲,临终前嘱咐她离婚

已有 1319 次阅读 2023-9-6 18:47 |个人分类:谈情说爱|系统分类:人物纪事|文章来源:转载

资料来源:不惧孤读 2023-07-20 05:30

1962年,聂华苓的母亲孙氏即将离世,她颤抖着声音说:

“妈在临死之前,只求你一件事,离婚吧!”

聂华苓听到这句话,泪水立刻涌了出来。

那么,这位母亲为什么非要让女儿离婚呢?

事情还要从1923年的湖北宜昌说起。


聂华苓母亲孙氏

01

1923年,孙氏到了出阁的年纪。

父母非常疼爱她,说:“我家姑娘不能随便许配人,一定要选个有根有底、有出息的姑爷。”

有一天,媒人上门提亲:“男方名叫聂怒夫,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团长。”

父母拍手道:“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但是孙氏却忍不住问:“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还没有成亲呢?”

媒人说:“要革命,要打仗,命都拼了,哪顾得上娶亲?”

于是,孙氏欢欢喜喜地嫁到武汉聂家,两年后生下长女聂华苓。

未料,一天她在丈夫上衣里发现一封家书,一开头就是:“父亲大人膝下,敬禀者……”

孙氏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聂怒夫骗了我,他有妻有子,孩子都能写家书了!”绝望之下,她摘下手上的龙凤呈祥金戒指,准备吞金自杀。


童年聂华苓

这时,她扭头看到7个月大的聂华苓坐在床上,挥着小手,要妈妈抱。

孙氏泪流满面,她丢不下孩子啊!

最终,她没有死,还跟聂怒夫生了8个儿女。

“依我的辣躁性子,一走了之!可我丢不下你。我只好哑巴吃黄连,认命!唉,做女人真没意思。”

孙氏认命了,但是绝不允许女儿认命。

她常常给女儿吟读《再生缘》,讲的是皇甫少华原本与孟丽君相爱,却又与刘燕玉私定终身,孟丽君女扮男装、考上状元,官拜兵部尚书,再也不认皇甫少华的故事。

小时候的聂华苓问:“孟丽君真不要皇甫少华了吗?”

孙氏打开书念:“从今索性不言明,蟒玉威风过一生。何必嫁夫方妥适,就做个,一朝贤相也传名。”

聂华苓便说:“改回女装,嫁给皇甫少华呗。”

孙氏便教训道:“那不好。女人要有骨气呀,他有了刘燕玉,孟丽君就不要回头了。”

其实,她也想做孟丽君,可为了孩子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下婚姻的苦果。

02

1936年大年初三,孙氏突然看到武汉日报的醒目标题:“贵州平越专员聂怒夫殉难”

聂怒夫死得突然,聂家天塌地陷,孙氏遭到大妇长子的欺凌。

一天,长子闯进孙氏房里:“我是长子!现在我做主了!”

孙氏反驳道:“长子也要服家法。”

长子捶着桌子大骂:“你是什么东西?聂家没你说话的份!名正言顺的不是你,是我妈!”

在欺凌和侮辱中,孙氏以泪洗面,一心念佛。

她才32岁,却活得像个老太太了。

1938年8月,日寇逼近武汉,人们纷纷逃难。

孙氏与聂家一拍两散,带着子女们回到了娘家——宜昌三斗坪。

在这里,她舒了一口气,重新活了过来:“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日子。以前的苦日子,即便好日子,我也忘记了。”

可是三斗坪没有学校,孙氏便把女儿送到外地求学。

分别时,她叮嘱道:“冷暖小心,多多写信,不要挂念家,专心读书。”

14岁的聂华苓哽声道:“妈,我舍不得你……”

孙氏一边流泪,一边斩钉截铁地说:“你舍不得妈,妈又何尝舍得你?不舍也要舍!我就靠你们以后为我扬眉吐气了!”

母亲的这句话,聂华苓背负了一辈子:“那最后一句话,决定了我的一生。”

在战乱年代,学校四处流亡,聂华苓也成了流亡学生。

她在恩施屯堡的湖北联中读初中,在四川长寿的国立十二中读高中,最后考入中央大学外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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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华苓 王正路

03

大学期间,聂华苓与同学王正路相恋,毕业后便嫁给了他。

王家三代同堂,规矩森严。

每天吃饭开两桌:老太太和所有男人坐一桌;媳妇和孩子们坐一桌,坐的坐,站的站。

作为新媳妇的聂华苓,每天清晨都要去上房给老太太请安、倒尿盆,伺候老太太起床、洗漱。

“我突然失落在一个北方大家庭中。”

一天,王家来了客人,聂华苓奉茶之后,顺势在椅子边边坐下。

未料,王正路脸色突变,示意她回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他厉声道:“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居然在长辈面前坐下!”

聂华苓反问道:“你们男人不都坐着吗?”

王正路来了一句:“只有男人可以坐,女人必须站着!”

聂华苓哑然失笑,心想:“这种日子怎么过呀。我要回家。”

她怎么都想不到,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丈夫,内心还是满满的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04

1949年,聂华苓跟丈夫赴台,她无法忍受与家人分离,坚持去武汉接了母亲弟妹一大家子同去。

母亲年事已高,又有弟妹与孩子要养,聂华苓同时兼任两份工作。

她白天在杂志社上班,晚上去教英语。

在工作中,聂华苓逐渐成长为一位独立女性,这让骨子里封建传统的王正路感到难以接受!

两人经常因此发生争执,最终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一天晚上,聂华苓刚从外面教课回来,还没有吃饭,丈夫就跟她吵了起来。

邻居听到后,第二天找到孙氏说:“他们吵,我气得在房里走来走去。聂华苓应该离婚呀!”

1957年,王正路只身前往美国,聂华苓则独自支撑家庭,照顾两个年幼的女儿。

后来,聂华苓悲凉地说:“我和王正路结婚15年,共同生活的时间只有5年。”

1960年,杂志社遭封,聂华苓随之失业,她的处境和情绪都陷于低谷,却无人可以求助,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她形容自己那时的照片,“就是笑,也是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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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聂华苓并没有放弃。

为了养家糊口,她开始尝试写小说,小说《失去的金铃子》就写于那段最黯淡的日子。

1962年,台静农读到了这本小说,被她的才华所打动,于是亲自登门拜访,邀请她到台湾大学教授小说创作。

聂华苓抓住了这次机会,开始了她的教学生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孙氏却患上了肺癌,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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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华苓与两个女儿、母亲

05

一天深夜里,孙氏突然大喊女儿的名字。

聂华苓闻声赶来,惊讶地发现母亲脱胎换骨,两眼炯炯有神、锋利冷峻。

“坐下来,听我讲!不准打断我的话!”

然后,孙氏开始讲述自己的一生:如何受骗出嫁,如何应付一个复杂大家庭的倾轧,丈夫死后她遭受的欺凌和侮辱,以及别无二心地指望子女成人……

讲完自己,孙氏定定地望着女儿,恳求她离婚,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华苓,你的心情,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和正路结婚十多年,只有五年在一起,在一起就天天怄气,如今正路去了美国,也有五年了,你还快活些。

妈临死前,只求你一件事,离婚吧!当年,我在宜昌那样闭塞的地方,读的是《女儿经》《二十四孝》,根本不晓得什么自由不自由。妈一辈子婚姻不幸,你不要走我的老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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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孙氏停住了,眼神恍惚,望望四周:“我在哪里?”

聂华苓回答:“你在自己家里,和我在一起。”

孙氏便问:“你爸呢?”

聂华苓想了想,说:“爸也在。”

孙氏松了一口气:“啊。都在。那就好。”

突然,她脸色大变:“你骗我!华苓,你骗我!”

然后眼泪淌了一脸,低声说:“我受了一辈子的骗。”

没多久,孙氏撒手人寰,享年6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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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为聂华苓

06

家逢巨变,聂华苓心灰意懒。

一天,她被邀请参加一个欢迎酒会,内心犹豫是否前往:“去,还是不去?白色恐惧,母亲亡故,婚姻癌症无效。活着,只是为了两个孩子。”

她拖拖拉拉,酒会结束前半小时才勉强赶了过去,见到了保罗·安格尔。

安格尔是一位美国诗人,正在与人聊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聂华苓一言不发,站在他身后。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安格尔突然转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安格尔有了某种预感:“她将是我未来的妻子。”

酒会的主人介绍两人认识后,聂华苓没好气地说:“我站了半天,你也没理我,没礼貌。”

安格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你来得这么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儿,你才没礼貌。”

说罢,两人互相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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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我们俩互相瞪着眼,我可以感觉到她挺立的娇美身子闪烁的张力。”

过了一会,安格尔缴械投降:“有人推荐我读你的小说,我要和你谈谈。但我现在没时间,有人请吃晚饭。”

聂华苓不屑地说:“我也有人请吃晚饭,我不能和你谈。”

安格尔被她的个性怔住了,随即笑开了:“明天我很忙很忙,要见很多人,也许我们可以在哪儿见一下面。”

聂华苓回答道:“我也很忙很忙。我得送孩子上学,我得去大学教课,我得写作。我的时间全满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径直去了朋友家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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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表演吃鸽蛋

未料,这个晚宴正是为了欢迎安格尔而举行的。

原来,安格尔很有名——他除了是一位诗人,还是爱荷华大学的教授,并且主持了“爱荷华大学作家工作坊”,招揽了很多优秀作家去爱荷华大学授课、翻译、创作,把爱荷华发展成为文学重镇。

当安格尔再次见到聂华苓,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然后在她身边坐下,郑重其事地戴上眼镜,用筷子夹起一颗鸽蛋,玩魔术似地给每个人看看,像是在说:“瞧,我会使筷子!”

看着安格尔的滑稽模样,郁郁寡欢的聂华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一刻,两人“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后来,安格尔回忆道:“我戴起眼镜用筷子拣起鸽蛋,大张着口得意地笑,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样子。但是,鸽蛋帮我逗华苓笑,逗她和我一道走出门,改变了我的余生。”

事实上,他俩的未来,都从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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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天天见面,畅谈文学。

安格尔对聂华苓的才华深感折服,他说:“猎狗闻得出肉骨头,我闻得出才华。”

一天晚上,安格尔送聂华苓回家,两人走在小巷里,抬头看到满天星空。

安格尔感叹道:“星星,星星,亮晶晶,愿望说给星星听。你有什么愿望吗?”

聂华苓摇头:“好久没有愿望了,你呢?”

安格尔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望再见你,再见你,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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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盛情邀请聂华苓去爱荷华,聂华苓愣了一下,说:“不可能。我母亲刚过世了,我孩子的爸爸在美国已经五年了,我得照顾两个女儿。”

安格尔惊讶道:“离开你五年了?我不懂。”

他不懂怎么会有丈夫离开这么美丽、优雅、有才华的妻子呢?!

安格尔回国后,几乎天天都给聂华苓写信。

聂华苓想起母亲的话,决定勇敢开始新生活。

1964年,她把孩子们暂时交给妹妹照顾,然后去了“爱荷华大学作家工作坊”,并担任作家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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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聂华苓把两个女儿——薇薇、蓝蓝也接到爱荷华,随即跟丈夫王正路离婚。

“我跟王正路的婚姻已无挽回的余地,分居七年了,1965年离婚。”

而安格尔心地善良、脾气好、体贴、温暖,薇薇、蓝蓝很快就认可了他,亲昵地喊他“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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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离婚后,聂华苓与安格尔陷入热恋。

两人常常拎着一篮子食物和酒到船上去,沿河而上,找一个寂静的水湾停下来。

安格尔跳下去游泳,聂华苓用一个小炉子烤玉米和牛肉片。

然后,一起喝酒,一起吃烧烤,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那条小船是我们的世外桃源,也有现世人景。”

就是在那条小船上,聂华苓突发奇想:“我们为什么不创办一个国际性的写作计划?邀请不同国家、不同文化与成见的作家来这写作,一定会碰撞出很多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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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两人创立了“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

“作家工作坊”与“国际写作计划”是两个不同的文学计划——

作家工作坊主要面对美国年轻作家;

国际写作计划则是面向全世界,每年邀请不同国家的优秀作家到爱荷华访问交流数个月,写作、讨论、朗读、旅行。

一开始,聂华苓和安格尔自己出钱做这件事。

每年邀请一次,人也不多。

渐渐地,这个项目有了口碑,使爱荷华大学有名起来。

于是,很多企业都知道了安格尔和聂华苓,开始赞助支持他们。

几十年来,“国际写作计划”邀请了来自世界各地的1200多位作家,到爱荷华参加文学交流活动,为世界文化交流做出了贡献。

1976年,聂华苓和安格尔被300多位世界作家推荐为“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

人们纷纷夸赞这对夫妻:“在国际文化交流上的付出与收获,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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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值得一提地是,安格尔也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他这般形容道:

“婚姻太难对付了。糟糕的婚姻,什么都不对劲,你半夜起来,一脚踩在老婆的鞋子上。”

因此,他不敢再结婚了。

但是,1971年5月14日,63岁的安格尔正式迎娶了46岁的聂华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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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两人定居在爱荷华河边小山上的一幢胭脂色红楼里。

屋前有树,屋后有山谷,山谷里有野生的小鹿、兔子、浣熊、松鼠,经常来后窗外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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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聂华苓的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是开怀大笑。

她爱情事业双丰收,不仅在爱荷华大学教书,还写出了为读者熟知的《桑青与桃红》《千山外,水长流》等小说。

其中,《桑青与桃红》被列入亚洲小说一百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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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二段婚姻,聂华苓这才真正享受到了爱情的滋润。

每天早上,聂华苓起床,安格尔便递上一杯咖啡。

然后,两人面对后窗,喝着浓郁的咖啡,看着三三两两的鹿在屋外游荡。

不上课的日子,他们在各自的天地里读书写作——

安格尔的书房在楼上,聂华苓的书房在楼下。

有时,聂华苓会突然叫:“Pau——”

安格尔也会突然叫:“华苓——”

长长的一声。

“无论在哪里,我们永远那么寻寻觅觅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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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两人会去后园树林中散步,随手捡几根树枝回家,然后在壁炉里燃起炉火,在炉前坐下喝酒聊天。

有一天晚上,安格尔说:“我真喜欢我们的生活。”

聂华苓回答:“你说过无数遍了。你满足就好。”

安格尔笑了:“满足?不只满足,很幸运。我们碰上了。”

他常常发自内心地赞美妻子:“好女人。好头脑。好心肠。”

一次,汪曾祺受邀前来三个月,安格尔指指聂华苓的背影,悄悄说:“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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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光阴如梭,转眼间多年过去。

82岁的安格尔身体大不如从前,他担心自己随时可能离开聂华苓:“我父母全死于心脏病,是我家的遗传。”

1991年除夕夜,他给妻子斟了一杯酒,深情地说:“华苓,祝我们俩健康快活,我要再重复一次:和你一起的生活,真是好,没有多少人有我这样的生活。还有,有一天,你要记住我的话:你的脑子很性感,你的身子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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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3月22日,聂华苓陪安格尔去波兰接受“国家文化贡献奖”。

在芝加哥转机的时候,安格尔说:“我去买份报纸。”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等聂华苓拖着大包小包找到他,他已经倒在地上,没救了……

“安格尔的一生就是永不休止的旅行,一站又一站,新的人景,新的风景。他在不同方向的交叉点,在形形色色的旅人中,没有挥手,没有告别,说走就走了。那充分象征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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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安格尔的这年,聂华苓65岁,是“死里求生挣扎过来的”。

女儿想把她接到身边照顾,但她没有答应。

她一直住在红楼里,连房屋家具的位置都不曾改变。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我就是不要变啊。”

她还在安格尔的坟墓旁边,为自己留了一块墓碑,等待将来与丈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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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那天,聂华苓鬼使神差地参加了一场酒会,没想到赶赴的竟是三生有幸的一场约定。

安格尔对她一见钟情,而且对她挚爱终身。

在这份爱情中,聂华苓拥有了一个女人最丰盛的爱。

“我们相守20多年,每一刻都很满足,从来不觉得沉闷,有谈不完的话,有共同做不完的事,从一起致力于国际写作计划,到一起买菜买花、喂鹿喂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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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曾经写过一句诗:“我不能移山,但我能发光。”

聂华苓与安格尔在一起后,不但发了光——写了那么多作品,拥有了那么美好的爱情;而且移了山——创办了国际写作计划,形成了一种新的世界文学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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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改变聂华苓命运的关键人物,除了丈夫安格尔,还有母亲孙氏。

孙氏20岁被骗婚、32岁守寡,她在惨痛中醒悟过来,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鼓励女儿离婚。

正是母亲的鼓励,给了聂华苓重新开始的勇气,拥有了华彩的、明媚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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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华苓全家福

试想,如果聂华苓没有勇气挥别错误的感情,她会一辈子溺在不幸的婚姻里痛苦挣扎,她还会拥有幸福与如此成就吗?

所以,错误的感情要及时止损,挥别错的人,才能与对的人相逢。

“真正的爱是两份孤独,相护,相抚,喜相逢。”

参考书籍:《三生影像》——聂华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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