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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老年新冠肺炎患者中医病证特点及临床重型案例分析

已有 1920 次阅读 2022-5-3 11:00 |个人分类:思考中医|系统分类:科研笔记|文章来源:转载

黎柳,喻剑华. 老年新冠肺炎患者中医病证特点及临床重型案例分析. 世界科学技术-中医药现代化,2021,23(8):2858-2863

摘  要:目的 介绍老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患者的中医病证特点以及临床重型案例治疗经验。方法 通过查阅文献以及整理分析本院收治的老年COVID-19患者的临床资料,总结其中医的病证特点及原因,并列举三则中医药治疗的重型案例进行分析和讨论。结果 老年COVID-19具有病邪易热化、多存在基础疾病,病情进展迅速且危重、疾病各阶段多存在气阴不足、多存在“湿”与“燥”相兼和转化的特点。三则老年新冠肺炎重型案例基本符合以上特点,且中医药在治疗上发挥了重要作用。案一为热入营分证,治法当清营分之热兼护阴液;案二为湿热郁肺,治法当清热化湿解毒兼顾正气;案三初为寒湿,迅速热化伤阴,故处方用药不宜过于温燥,应时时固护阴液,处理好“湿”与“燥”的关系。结论 充分发挥中医药治疗老年COVID-19的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2019年 12月以来,COVID-19疫情在全球大流行并持续蔓延。截止 2021 年 2 月 22 日,全球确诊病例110 974 862 例,确认死亡人数 2 460 792 人[1]。中国充分发挥中西医结合的优势,目前国内疫情已得到基本控制[2]。在本次疫情中,老年患者由于多合并基础疾病、高龄等因素,更为易感且病情进展迅速,有着高重症率和高死亡率[3,4]。据统计[5],在本次COVID-19疫情中,年龄为60岁及以上的老年患者的死亡人数占总死亡人数的80%以上。中医药在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缩短病程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6]。杭州市西溪医院作为诊治 COVID-19 的定点三甲医院,承担着杭州市 COVID-19患者的救治工作,中药汤剂治疗覆盖率达95%以上,疗效明显。通过对本院患者救治和分析,本文总结了老年COVID-19患者的中医病证特点,并展示了3 则重型案例,以期为老年 COVID-19 患者的救治提供思路。

1 杭州市西溪医院老年 COVID-19 患者病证特点及分析

1.1 病邪多夹湿易热化的特点

COVID-19可归属于中医“疫病”范畴,可分为“寒疫”、“湿毒疫”“寒湿疫”等[7-9]。《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八版)》提出[10],轻型、普通型的证型以湿邪为主,可寒化或热化。本院 2020年 1月22日至12月 31 日,共收治 232 例患者,其中确诊病例 130 例,无症状感染者 102 例。在确诊病例中,寒湿证 57 例,湿热证 4例,湿毒(疫毒)证 64例,气营两燔证 5例,病因病性存在湿邪的患者达95%以上。

本院救治的老年COVID-19患者疾病符合以湿邪为主的特点,初期多表现为乏力、低热、周身疼痛困重、纳差、腹胀、舌苔白腻等。通过对本院60岁以上的25 例老年 COVID-19 患者观察分析发现,在疾病进展期,表现为热证者(包括化热)达17例,占比60%以上,大部分有明显的湿毒化热之象,部分患者甚至出现气营两燔证,或出现动血之势。如仝小林教授等[11]亦曾提出COVID-19多有湿邪热化,瘀热入营的特点。

1.2 多存在基础疾病,病情进展迅速且危重的特点

老年患者由于可能多存在基础疾病,易涉及多系统多脏器的特点,因此一旦发病,病情进展迅速,且危重而复杂,甚至可引发多系统功能衰竭危及生命。同时,由于基础疾病较多,老年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部分患者初期的发热、咳嗽等症状表现可不典型,反而可表现为原有心脑血管疾病、糖尿病、呼吸系统疾病等基础疾病的加重,或者出现消化道症状,如食欲不振、腹胀、腹泻等,亦可表现为精神状态不佳,甚至是认知状态的改变,此种情况可能耽误治疗[12]。因此,老年COVID-19患者临床症状不典型、病情进展快、多合并基础疾病、涉及多系统多脏器、容易发展为重型和危重型,且预后不良[13],此为第二大特点。

1.3 疾病各阶段多存在气阴不足的特点

第三大特点,老年 COVID-19 患者疾病各个阶段常可存在气阴不足的特点,其中以恢复期更为明显。患者一般表现为神疲乏力、低热、口干、纳差等证候,舌苔可表现为厚苔,但常呈少津或干燥或裂纹之象。

本院老年COVID-19患者在不同阶段出现兼有气阴不足的表现者占70%以上,其原因可能是年老气阴不足的体质基础、或因伏燥的气候条件、或因湿邪燥化、病邪化热伤及气阴等因素,如《温病条辨》:“湿久生热,热必伤阴,古称湿火者是也”。多位专家亦提出应重视老年COVID-19患者各阶段气阴不足的特点[6,14]。

1.4 多存在“湿”与“燥”相兼和转化的特点

在 COVID-19 疾病中,病邪多以感受“湿毒”为主[15],但又常兼有气阴亏虚的特点,表现为“燥”象的一面,其中以老年患者表现更为明显。病邪存在“湿”与“燥”的关系转化,二者可相兼并可相互影响,此种关系复杂并不矛盾。笔者分析其中原因包括以下几点。第一,“湿毒”之邪郁久本易热化、燥化,何廉臣言:“湿郁之极,必兼燥化也”。又或因老年患者病情严重,治疗上常叠加使用糖皮质激素,而激素亦可助热化[16],热盛则易阴液耗伤。第二,老年患者元气和阴液逐渐亏少,多存在气阴不足之体质基础。在此体质基础上,感受“湿毒”病邪亦易燥化、热化,更易伤及气阴。第三,气候因素。笔者曾结合五运六气以及疾病的致病特点[17],从伏邪的角度探讨认为 COVID-19发病与“伏燥”基础密切相关,湿毒时气可引动伏燥,形成燥湿相兼的复杂局面[18]。

2 案例回顾分析

2.1 案例一(重型)

患者,男,74岁,主诉:咳嗽半月余,发热一周。现病史:2020年1月19日患者出现干咳,但不剧烈,时有头痛头胀,未予重视,1 月 26 日出现发热,自测体温39.5℃。于当地医院就诊,查肺部 CT提示两肺大片感染;头颅 CT 示:基底节区梗塞改变;咽拭子新冠病毒核酸检测为阳性,遂 2020 年 2 月 3 日转入我院治疗。

既往慢性乙型肝炎病史10余年,服用“恩替卡韦”抗病毒治疗,自诉定期复查肝功能正常;有高血压病、2 型糖尿病史 4年,自诉血压、血糖平素控制尚可。刻下:发热,体温39.3℃,自诉夜间发热更明显,咳嗽,咳白色黏痰,心烦易躁,活动则胸闷气急,时有头痛,小便色偏黄,大便偏干,已 3日未解。查体:神清,呼吸 38次/分,心率 102 次/分,血压 110/70 mmHg,指脉氧饱和度92%(静态未吸氧),双肺呼吸音粗,可闻及干湿啰音。舌红绛,舌体瘦小,舌前部苔薄少,少津,裂纹,舌根部苔稍腻,脉弦数。辅助检查:血气分析:氧分压 97.6mmHg、氧饱和度99.0%、氧浓度 33.0%,氧合指数 294mmHg。血常规:白细胞计数:4.9×109/L,中性粒细胞比率 82.1%,淋巴细胞比率 10.8%,淋巴细胞绝对值0.98×109/L;超敏 C 反应蛋白:23 mg·L-1;D-二聚体:5.5 mg·L-1(较正常升高)。西医诊断: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型);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高血压病、2 型糖尿病、腔隙性脑梗塞。西医予以重组人干扰素α-2b注射液 500 万 U Bid 雾化、盐酸阿比多尔颗粒 0.2 g tid口服抗病毒等治疗。中医诊断:疫病,辨证:热毒入营分兼气阴不足证;治法:清营解毒,透热养阴;方药:清营汤加减:水牛角片20g、石膏30g、生地30g、金银花20 g、连翘15 g、玄参15g、黄连5g、淡竹叶15g、丹皮15g、麦冬20g、甘草15 g、太子参15 g、知母10 g、生大黄5g(冲服),5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两次服。

2020 年 2 月 9 日二诊,患者体温下降,但仍有波动,最高体温38.6℃,无恶寒汗出,咳嗽减少,胸闷气促减轻,头痛不显,大便已解出,仍有心烦,舌质仍红绛,舌苔根部偏厚而干,脉细弦数。遂将原方中石膏加至60g,再进 3 剂,煎服同前。西药抗病毒药物等已到疗程已予以停用。

2020年2月13日三诊,患者仍有低热,波动在37-38℃之间,以夜间发热为主,大便已解,但仍偏干,稍感乏力,活动后稍感胸闷气促。复查血常规、血气分析已基本正常,肺部 CT 提示较前吸收好转,舌红绛,舌苔转薄白,予以原方石膏加量至90 g,3剂,煎服同前。

2020 年 2 月 16 日四诊,患者体温已正常,未再出现发热,精神较前好转,无恶寒汗出,舌质转为淡红,苔薄,脉细弦。连续两次(间隔 24 h)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均为阴性,复查肺部 CT提示较前吸收好转,已达出院标准。

按:本案临床分型为重型[19],患者为老年男性,具有既往慢乙肝、高血压病、糖尿病、脑梗塞等多种基础疾病的特点。患者此次发病起初症状不典型,故并未予重视从而耽误治疗。首诊时患者表现为身热夜甚、气急等症,舌红绛,瘦小,苔薄少,为热入营分之象,且气阴亏虚之象亦为明显。首诊投之清营汤以清营分之热兼固护阴液,热退但未彻底,舌绛依旧,症状减轻,但仍有不适。方药对证为何疗效不佳?余霖《疫疹一得》认为,热疫以火毒之邪为因,火之为病,其害甚大……而非石膏不可治热疫,唯有石膏方能以水灭火[20]。热疫重者须投大剂石膏,故取“清瘟败毒饮”之意[21],将原方中石膏加至 60 g 甚至 90 g 后,患者发热、咳嗽、心烦等症明显好转,舌质亦转淡红,苔逐渐恢复薄白苔,复查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转阴性。后期予以小剂量清营汤合生脉饮,以清余邪,疾病愈。

2.2 案例二(重型)

患者,女性,63岁,主诉:发热 3天。现病史:患者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其儿子4天前确诊)接触史,2020年1月27日开始出现发热,最高体温38.2℃,无明显恶寒,稍气促乏力,于当地疾控中心查新冠病毒核酸检测为阳性,肺部 CT 提示双肺多发肺炎。当地医院予以克力芝抗病毒、静注免疫球蛋白、甲强龙等治疗。经治疗后发热有所改善,但活动后气促等表现较前加重,复查 CT 提示肺炎进展,遂 1月 30日转入我院治疗。刻下:发热,体温38.3℃,稍有黏汗,咳少许黄白痰,伴胸闷气促,活动则加重。自觉身体困重,乏力,咽痛,口苦,纳食减少,小便偏黄,大便不畅,黏滞不爽。查体:呼吸:30次/分,心率 95次/分,血压135/69 mmHg,指脉氧饱和度91%(静态未吸氧),神清,双肺呼吸音粗,未闻及干湿啰音,心率齐,咽红。舌质偏红,苔黄厚腻,脉滑数。辅助检查:血气分析:氧分压98.4 mmHg、氧饱和度98.0%、氧浓度35.0%,氧合指数:281 mmHg。血常规:白细胞计数 9.70×109/L,中性粒细胞比率 92.5%,淋巴细胞比率 16.8%,淋巴细胞绝对值:0.11×109/L;超敏 C 反应蛋白:27 mg·L-1;D二聚体:7.8 mg·L-1(较正常升高)。既往高血压病史 9年,长期服降压药,具体不详。西医诊断: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型);高血压病。西医予重组人干扰素α-2b注射液 500 万 U Bid 雾化、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2 片Bid口服、盐酸阿比多尔颗粒0.2g tid口服常规抗病毒,另予甲强龙 40mg q12 h短期冲击治疗等。中医诊断:湿毒疫,辨证:湿热毒邪郁肺证,治法:利湿化浊,清肺解毒,方药:甘露消毒丹加减:滑石 30g、茵陈15g、石菖蒲10g、连翘15g、肉豆蔻 10g、黄芩9g、石膏 20g、葶苈子 12g、紫苏叶10g、青蒿 15g、姜半夏 9g、神曲12g,3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两次服。

2020 年 2 月 4 日二诊,患者体温已正常,精神好转,但仍稍感乏力,胸闷气急较前明显减轻,咳嗽亦见减少,喉间少许黄白色粘痰,整体病情明显好转。血气分析检查已基本正常,肺部 CT 提示好转。患者仍精神疲乏,有气虚之象,以原方加党参 10g,3剂,煎服同前。2月7日、9日复查两次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核酸皆为阴性,肺部 CT 提示吸收好转。出院后随访,症状继续好转。

按:本案患者低热,胸闷气促,伴有咳嗽,舌红,苔黄厚腻,脉滑数等为湿热之象。湿毒在表,蕴而化热则可出现发热,以低中度为主;湿热疫毒侵袭肺卫,肺失宣降则表现为咳嗽咳痰、咽痛等,肺气郁闭则胸闷气促;湿热疫毒易弥漫三焦,阻滞气机,故可出现全身困重、疲乏、口苦等。本案符合湿热毒邪侵袭发病特点,故首诊处以甘露消毒丹重在清热化湿解毒,加入青蒿加强化湿退热,石膏、葶苈子以加强清热泻肺,半夏、苏叶以加强理气化痰。方药对证,疗效明显,结合西医治疗,二诊病情明显好转。本案老年患者存在湿热毒邪之标,亦有正气不足之本,因此湿热祛之,体质气虚之本特点将逐渐显现。如《灵枢经·天年》云“血气虚,脉不通,真邪相攻”,此观点说明老年患者有气血不足和不通两方面,常有虚实夹杂特点。因此,二

诊原方再加党参以扶正驱邪,攻补兼施,方能病愈。

3.3 案例三(重型)

患者,女性,88岁,主诉:“发热2天”。患者曾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其女儿和女婿)接触史,2020年1月27日开始出现发热,自测体温最高39.4℃,伴有咳嗽,咳少量白黏痰。患者在当地疾控中心查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为阳性,2020年1月29日收入我院治疗。刻下:发热,体温38.8℃,稍感畏寒,无明显汗出,伴有咳嗽,咳少许白色黏痰,乏力,时有头晕,活动后胸闷气急,口干,食欲差,二便尚可。查体:呼吸:33 次/分,心率 103 次/分,血压 145/73 mmHg,指脉氧饱和度 93%(静态未吸氧状态下),神志清,精神软,咽喉充血,双肺呼吸粗,无干湿啰音,心脏可闻及早搏,无病理性杂音。舌脉:舌偏淡,苔白厚腻,舌根部苔干少津,脉浮数。辅助检查:血气分析:二氧化碳分压28.5 mmHg、氧分压85.8 mmHg、氧浓度29.0%;氧合指数:296 mmHg;血常规:白细胞计数3.76×109/L、淋巴细胞比率 16.0%,淋巴细胞绝对值:0.9×109/L;血红蛋白104 g·L-1,快速 C 反应蛋白 39 mg·L-1,血生化:肌酐105μmol·L-1,肝功能、心肌酶谱基本正常。D-二聚体:10.2 mg·L-1(较正常升高)。肺部CT结果提示两肺散在毛玻璃样,散在斑片的高密度影(符合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特征);肺支气管扩张表现。心电图提示频发室性早搏,三联律。入院诊断: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重型),支气管扩张伴感染,肾功能不全,心律不齐。

西医予以重组人干扰素 α-2b 注射液 500万 U bid 雾化、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 2片 bid 口服、盐酸阿比多尔颗粒 0.2g tid口服常规抗病毒,另予甲强龙40 mg q12h短期冲击治疗等。3 天后(2 月 1 日)患者发热有所减退,但仍有发热,体温波动在38.1℃-38.8℃,胸闷气急减轻,但出现较为剧烈的恶心呕吐,无法进食。复查肌酐升高至 128μmol·L-1,予以停用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继续阿比多尔和干扰素雾化及对症治疗,予以中医治疗。中医诊断:疫病,辨证:寒湿疫毒郁肺证,治法:宣肺化湿解毒,方药: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加味:麻黄 6g,杏仁9g,薏苡仁 30g,甘草9g,苍术9g,厚朴9g,半夏9g,蚕砂15g,萆薢 12g,连翘 9g,滑石15g,蝉蜕6g,太子参20g,麦冬10g。3剂,水煎服,每日1剂,分两次温服。

2020年2月5日二诊,患者服上方后,咳嗽咳痰减轻,胸闷气急较前稍有缓解,体温下降,但仍有低热,最高体温为 38.3℃,复查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仍为阳性。由于服西药后出现剧烈呕吐,患者现拒服任何西药,因此停用其他西药,仅予干扰素雾化及中药治疗。中药方中加入紫苏叶10g加强和胃止呕,下气化痰,6剂,煎服同前。

2020 年 2 月 11 日三诊,患者体温下降,波动在37℃-38℃,夜间发热明显。未出现恶心呕吐,但仍有乏力,少许咳嗽,喉间有白粘痰,时见痰中夹有血丝。

舌质较前明显转红,舌边紫,苔薄少,脉转滑数。病情已明显转变,考虑湿毒化热,热入营分且有伤阴,治则为清营解毒,透热养阴,处方调整为清营汤合生脉散加减:石膏20g、水牛角20g、生地20g、玄参15g、麦冬15g、银花15g、连翘10g、淡竹叶15g、葛根30g、太子参30g、五味子10g,三七12g,3剂,煎服同前。

2020年2月14日四诊,患者热退,体温正常,咳嗽显减,未再出现恶心呕吐,饮食已增加,复查血肌酐较前明显好转。复查两次咽拭子新型冠状病毒核酸检测(间隔24 h)均为阴性,复查大便核酸为阴性,复查肺部 CT 提示较前好转。2月 15日,患者已达出院标准。

出院后随访,当地复查肺部 CT提示较前吸收,继续好转,再次复查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核酸检测仍为阴性。

按:患者年近九旬,病情更为复杂。本案第一大特点,患者首诊表现为寒湿之象,但仍能从细微之处窥见气阴不足之基础。如患者舌前部为白腻苔,但舌后根部苔燥少津,口干,黏痰难以咳出,乏力等,因此宣肺化湿之时加入太子参、麦冬(生脉散格局)兼顾气阴;第二大特点,患者疾病初期虽为感受寒湿之象为主,但稍投以温燥之品,病情则迅速变化,湿毒之邪热化明显,且很快出现热入营血兼有伤阴之象,甚至有动血之趋势,故处方调整为清营汤合生脉散;第三大特点,2月 5日复测新冠病毒核酸仍为阳性,后仅用中药及干扰素雾化治疗后,病情明显好转,复测新冠病毒核酸转为阴性。本案中中医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治疗上化湿用方亦不宜过于温燥,且应时时固护阴液。

3 小结

在 COVID-19 疾病中,老年人群往往更容易进展为重症,甚至死亡。因此,老年患者的救治工作是降低重症率和死亡率极为重要的部分。老年患者与其他患者的病机病性的具有共性,同时也存在明显差异。国家诊疗方案以针对普通成人为主,中医治疗以标准证型作为辨证论治依据,而针对老年患者病情的复杂性和特殊性的中医诊治指南相对不足。

本文基于杭州市西溪医院COVID-19老年患者临床病例分析,突出了老年患者病邪多夹湿易热化、多合并基础疾病、病情变化迅速且危重、各阶段多存在气阴不足、初期症状不典型等特点,并重点提出“湿”“燥”病邪相兼与转化的复杂关系,最后展示三则中医在其治疗中发挥重要作用的重型病例。三则病例展现了老年 COVID-19 患者的中医病证特点及治疗思路:病邪易热化,热入营分之时,当直清营分之热兼顾气阴;若为湿热疫毒弥漫,待热退湿祛后,当兼顾正气;若为寒湿疫毒,方药不宜过于温燥,当固护阴液。

本文病例充分发挥中医药优势,重视时邪疫毒与体质基础相结合,坚持辨病与辨证相结合,并从现代医学的相关检查客观评价了治疗前后的疗效,可为老年COVID-19的中医诊治提供一定的思路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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