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疫情，让我觉得：中医药在早期发挥了巨大的应对作用，后期的进一步研究与升华却越来越乏力。从基础理论、临床研究到药物与疫苗的开发与应用，现代医学成果大量涌现，中医药研究却乏善可陈。

最近，饶毅在《知识分子》中撰文“世纪八佳：百年中国生命科学的重要研究”。其中，与中医药相关的研究有三点。一是麻黄素药理作用（协和医学院药理系陈克恢，1920年代）；二是青蒿素的发现（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屠呦呦，1960-1970年代）；三是三氧化二砷治疗急性早幼粒白血病作用的发现（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中医科张亭栋，1970年代）。

为什么在上个世纪，中医药成果能够占据如此地位？一个鲜明的特征是，中医药必须拥抱现代科学。那就是，采用现代科学的话语体系、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这才是打开中医药宝库的钥匙。

于是，我致信北京中医药大学循证医学中心主任、长江学者刘建平教授：刘教授，想到一个题目，请提意见，如有可能，盼合作。

让数据说话：促进中医话语体系全面转型

一、数据怎样说话？

二、数学化是科学的里程碑？

三、“四诊”有必要延伸吗？

四、实验室检查如何走进中医？

五、流行病学如何推动临床诊断？

六、疗效谁说了算？

七、循证医学能否升华经验医学？

八、如何看待中药药理学？

九、中医话语体系全面转型的意义和价值？

刘建平：谢谢聂广教授的信任。我觉得您提出的这些问题都很重要，中医不能仅凭经验说话，需要数据、证据，需要利用现代科学的方法评价中医。这些都是可以考虑作为系列文章在行业内发声，引起重视，开展研究。

聂广(深圳三院)：我们策划一下，搞几个题目合作？数学化的前提是概念的确定性，可操作性和可检验性，什么肾虚、湿热、瘀血等等，是无法量化的。中医的话语体系需要全面转型，即采用现代医学的基础理论和临床方法。中医规范化、客观化为什么难以实现，关键在于其概念的虚化和歧义性。

临床疗效具有生理效应与心理效应之分，临床治疗要尽可能地调动古人的心理效应，而科学研究则更需要关注生理效应。

比如安定，有时候服用不到5分钟就睡着了，有时候两片也睡不着。在传统经验医学的认识中，前者是神效，后者是无效，实际上都是心理效应在起作用。可见，以个案判断疗效是不可靠的。因此，关于疗效，医生和病人说了不算，统计学家才具有权威性。

医学现象，更多情况下是概率事件，而统计学才是处理概率事件的最好手段。

刘建平：同意您的观点，流行病学的人群概念是寻求科学规律，虽然存在个体差异，但是共性规律是必须探索的，否则就难以复制。期待与您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