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戈尔的诗译说起

鲍海飞 2015-12-30

这也许是2015年唯一的一个有关文学方面的最大新闻吧。

昨天（2015年12月29日）《新浪》的新闻报道：“《印度时报》于24日发表了一篇题为《对泰戈尔诗作最色情的翻译在中国引发争议》的报道。报道首先简单介绍了这件事，并称某某不懂孟加拉语，显然只是用浅显的中文表达了自己的理解。”文中又附上了某某的所谓的四行翻译，由于翻译的实在不雅，就不抄录于下。该事件不仅在印度引发了较大的争议，在国内也同样引起了较大的争议。那被翻译的典型英文诗句原来是这样的：“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飞鸟集》中）。最初的汉译是由郑振铎先生给出的：“世界向她的爱人揭下了她广漠的面具, 她变小了,小的宛如一首歌,小的宛如一抹永恒的吻”。多么美的句子！按照中国古典文学的要求，郑先生的翻译严格表述了‘信达雅’的思想宗旨和诗词的精髓，同样精彩优美。我大概是在五、六年前，阅读过泰戈尔先生及郑先生《飞鸟集》的翻译。当时一读，就给人耳目一新，让人爱不释手，于是一口气便把那个小册子读完，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最富有哲理的短句精华了，像一颗颗灿烂夺目的宝石一样，映照着夜空。

然而，泰戈尔先生这么美妙的诗句、篇章，却被翻译成这个样子！真不敢联想和忍读，真不知道译者是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还是为了‘大肆炒作夺名头’。翻译是为了传达固有的信息内容，不是不能夸大和缩小，也不是不能发挥和想象，但要翻译的恰当和把握适当的度。仔细对照诗译与英文原诗，汉译的诗句里凭空想象造出了原著者诗句里面根本没有的（甚至相近的含义）词汇和想要传达的信息。即使是联想或者超人的想象都让人无法理喻，这就像某些人在捏造、玩弄数据一样。

这几年，文坛上出现了不少这样的精英人物。比如一字一行的诗，还有那最著名的“走遍大半个中国去XX”，等等，五花八门，说不尽了。说实话，我真没有看到其中有任何闪光和值得学习欣赏的地方。我只看到其中思想的贫乏、低俗、枯燥，我只看到其灵魂的干瘪、没落和腐朽。道德和节操的底线在哪里？但我更不明白的是，这些东西居然还被人吹捧、并被宣传，甚至出版！

   这些年，整个社会都变成了娱乐的社会，只要是能够耍乐逗笑的，只要是能够吸引眼球的，只要是能够挣到钱的，有些人便挖空心思去搞！货真价实的娱乐时代。歌曲就是不好好地唱，越拐越怪人越爱！如果说海豚音，还让我们能够感受到来自遥远大海的呼唤、或者来自遥远星空的召唤的话，那么神曲又是来自哪里的召唤呢？到底让我们忐忑什么呢？到底在抒发什么情感呢？这的确是一个‘高调’的社会，唯恐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浩瀚的人海里。这是一个已经让人无法琢磨的时代了。时代似乎在打造一个充满了特色和个性的时代，但却没有为我们带来任何新意，到好像是一出连着一出的闹剧在上演。阴盛阳衰似乎一点不假，不男不女的声音，不男不女的打扮。这就是我们的娱乐界。“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于是就“斫直，删密，锄正。”就是为了“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真的病了，是谁的病？

类似这样的创作，分明是在哗众取宠。无疑是在浪费纸张，浪费油墨，无形中在拷问国人的欣赏力和判断力，无形中在扼杀国人的欣赏力、创造力和智力。某些人思想的堕落和文化的没落及其传播和泛滥，就会逐渐导致民族文化的衰败。这是一种创造力的缺失，对诗歌、文学的歪曲，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对文学的亵渎。

创作需要环保，不仅要内容环保，更要精神环保。

一部作品想要传递的是什么样的思想呢？又能给后人留下什么精神食粮呢？留下的是经典，还是污点？留下的是一篇精美难忘的文章，还是留下一堆垃圾桶里的废纸张？同时，更加感觉出版社的责任和监管问题。作为出版部门，应该如何把关，把文化引向何方？把民族的意志和精神引向何方？为人民创作一些什么东西？需要编辑们很好的思量。今天的中国，我们太需要民族的凝聚力和创造力，更需要民族的乃至世界的积极向上的文化和精神食粮。

这些本是非主流的东西，根本代表不了我们的文学和水平，也代表不了我们的文化，但又屡屡出现，在社会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值得我们反思。我们今天的文学、今天的文化将走向何方？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我们的创作应回到经典，回到本源，回归自然，回归真情。创作可以天马行空，无论悲剧、喜剧，还是闹剧，但不能歪曲、造作、甚至低俗，更不要去玷污文化。做人，还应该是干干净净的做人，做一个有自律和自尊的人。文化人就更应该做个干干净净的文化人。让作品给国人以精神、给孩子以正气，给子孙以启迪，给未来以遐想，给人们以向上的力量，传播的是正能量。

今天，我们更需要民族和世界文化中的美，民族和世界文化中的善，我们应该发扬的也应该是民族和世界文化中的美和善！

译事三难：信、达、雅。从某种意义上说，信达雅就是真善美的体现。信达雅的思想或者理念体现了对文化的一种传承、尊重和发扬广大，是文化人立文立人立族之本。

人们需要美好的向往，风吹麦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