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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讲台观星台
1 舞台
十岁上下,是我上舞台最频繁的时光。那个时候,几乎每个小学都有自己的文艺宣传队。既是班长,又是宣传队成员的我,当然要承担一些演出任务。演出主要是:三句半、对口快板和小话剧。三句半、对口快板都上台演出了;小话剧排练了半截,就不知何故停下来了。三句半的两种鼓点当然还记得一清二楚。春节快到了,剁饺子馅依然可以多出鼓点的节奏来。从感觉上看,幸福指数要比“贫嘴张大民”剁肉的指数高一个数量级。
节目编导是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的二胡拉得相当不错,理发、讲故事也不错。
演出材料,自然也是老师提供了。记得,一起表演第三句半的,以为成了人民教师(他说半句)、一位成了税务官(他负责摩擦铜钹),我(击鼓)和另一位(敲锣)分别进入陆军和空军的军校。上台的程序、动作,还大致记得;简短的台词都已经忘光了。对口快板,是我和当了空军、转业留在广东的同学合作。我俩合作添加了台词与动作,受到了王老师的肯定,表演更卖力了。
出胡同北口,往东、往西都有通往学校的胡同。西边的,到学校稍微近一点。有时候,西边的胡同走腻了,就故意多走几步路,过东边的胡同上学去。
小学的舞台,就是东门延伸出来的一块空地。空地东边,是操场。演出的时候,学校成了后台。操场海拔比校门低三四尺,演出时观众们就站在操场仰首观看。有一年夏天,演完三句半回家后,我突然觉得太凉快了。一摸上身,才发觉自己脱光了膀子。原来,那天天气比较热。我脱了上衣就出场击鼓了。赶紧回学校。校门没有关。一走到校门口,我就看见自己的学生蓝上衣孤零零地在树杈上睡着了。我扯下了上衣,扣子没有系完,就回家了。这件蓝上衣可是立了不少功呢!它随我到公社(四华里外、西北营——这时我30年前启用笔名西北郎的原因之一,当然引起了读者的误会,他们以为仅仅意味着大西北呢)演出过。我发现,有的学校演出服装比较豪华、化妆比价浓;我校就是家常衣服、淡妆上场。
西北营不仅是我参加汇演的地方,也是初步接触、攀登测量钢标(非专业术语——铁架子)的地方。
初中时,我不再担任班长,担任了数学课代表,不再登台演出了。
后来考入空军军校、搞通信的同学担任了语文课代表。初中的课程,我觉得都不难。初中的语文老师,也姓王。他在我答应籍老师做数学课代表后问过我,当语文课代表好不好。我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是数学课代表了。[在我们村子里,籍姓氏大姓]语文课代表也姓籍,就是在三句半节目中敲锣的;他比我小一岁,上大学早一年;他住胡同北口,我住南口。每天上学,我都从他家门口过。我俩在一起玩过几回。早饭时间不一样,很少结伴去上学。
母亲说过,她发现我经常一溜小跑着去上学;跑到胡同北口就改成大步走了。
村里也有文艺宣传队。他们的演出也在这个舞台上。节目的乡土气息很浓,比如赶集路上,麦田里垄沟跑水,就能激化一对儿小夫妻的“矛盾”。
村里请的《朝阳沟》剧团,就是在这个舞台上演出的。舞台是土台,无需“装台”,只要没有坑、没有石子就行。土台硬邦邦的,栓宝和银环交流锄地体会时发出的锄头磕地声清脆响亮。
初中和小学在一个校园里。初中毕业后,回母校的机会不多了。很少登上那块“舞台”了。
2 讲台
意料之外,走上讲台,是高中一年级。第二学期,刚开学就出了一个洋相。由于第一学期总成绩较高,突然被班主任点名上台介绍学习经验。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走到台上仍然没有思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哑口无言地放弃了。第一名王姓同学,他的经验介绍受到了欢迎。可惜的是,到了高考时,第一学期的“总成绩”三甲,并不是成绩最好的三个。高二时,我的数理化成绩一起滑坡。复读之后,数理化的自我感觉仍然很差;只是,第二次高考时数学发挥超常,得到了不错的分数,侥幸上了大学。
军校毕业后,志愿来到西北驻军服役。报到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是在连队过的。整个冬季,连队没有外业任务。主要进行初等数学、阿拉伯数字与汉字的书写训练。主要是训练战士,他们记录计算时,这些是基本功。队里安排我讲授初中数学,三角函数为主。初中毕业已经七年,三角函数的各种公式及其变换,还记得。有位山西兵,说话比较冲。记不清什么原因了,反正是在课堂上和我顶了起来,当时觉得很不愉快。也很奇怪,调离西北前唯一当面留下墨宝的,也是这位老兄。他的硬笔书法,还可以。钢笔字,写在从连队图书室借来的张雨生《兵家必争之地》扉页上。
虽然不是正规的数学补习班,我也写了备课教案。仿照初中老师的做法——写公式、讲解、举例,留作业。课程结束后,还进行了考试。上级业务部门——侦察科,非常重视基层连队的业务基础训练,派测地参谋下来督促、检查、监考。
十年之后,再次登上讲台,是在云南某地。主要讲授水准测量基本原理、仪器操作、数据处理等。这次在云南游动了两个多月。[详见《客串了三次教员》:https://wap.sciencenet.cn/blog-255-7088.html]
又过了十八年,老战友王上校创造了机会,让我到郑州登了一次讲台。这次登台,是做科普活动。当时,我告别专职科普已经二年,保留了一点儿热度。老战友在郑州主持一个培训班,掌控课程进度。
这个讲台所属校区,我当然是第一次进来,环境比较新鲜。虽然无法使用PPT,口头报告也没有让我胆怯。毕竟这次讲述的内容,是我熟悉的“卫星激光测距简介”;此前,我已经发表了科普文章《高精度的卫星激光测距》。这次科普活动,纯属“志愿科普行为”。这次郑州之行,我还参加了一次师弟们在母校旧校区的“入学三十周年”聚会;看望了师友、传播了《测绘科学》。
3 观星台
第一次走进的观星台,自然是母校校园里的天文台。
观测恒星是《大地天文学》课程的实习要求。毕业二十年后,同学们组团返回母校。天文台,是必须重返的地方。有的家伙笑道,我那时候特别喜欢去天文台观测恒星,半夜又夜宵、第二天还可以理直气壮地不出早操。当年的夜宵——鸡蛋面的香味儿,好像又从一路之隔的系食堂飘了出来。
临近毕业的时候,哈雷彗星回归了。肉眼可以看到,仪器观察效果当然更好。
学员队安排我们去郑州西南郊的卫星观测站,用卫星激光测距仪上的天文望远镜看了一下哈雷彗星。显示器上的彗星光斑,比肉眼所见清晰了许多、尺寸也大。市民们早就知道可以到卫星观测站用天文望远镜看哈雷,纷纷前往观看。卫星观测站招架不住了,只好印制了门票,一毛钱一张吧。那时候,西瓜六分钱一斤。[N年后,到武汉大学看樱花;看到该校也是如此操作——进校园的,请出示门票!]
观看哈雷的大潮,终于退了。仍然有人溜进来说,俺不用你们那高级望远镜看,就在你们楼顶上看看,来过的都说你们楼顶空气可好。回头再有人牛气了,俺就怼他:俺在卫星观测站看过哈雷彗星,你算老几?!
北京北三环路某某号的饭票,我保留了几张。这个院子里,有天文台,可以观星;主要用于专职天文观测员测定人仪差。出测、返测者的两次人仪差之差,应在一定的限度之内。这个天文台,可不让人随便出入。
军校毕业后,我没有专门从事恒星观测。二十年前,去东北验收重力测量成果。验收完毕后,有些空闲,我去看望黄中队长。我俩住过同一个宿舍。
有人告诉我,黄中队上山了。
长白山的夜幕刚降临,肉眼依稀可见北极星,黄中队长开始测天文方位角了。他们在平地上天文点旁边点燃了篝火,不是烤火,是熏蚊子。时值夏季,蚊虫飞舞。不熏跑蚊子,就没法专心致志地观测。
2003至2005年,我观摩他人或自己值班,在北京市房山区的卫星观测站,观测了一些卫星。卫星是主要观测目标;可观测卫星之前,用望远镜看一下北极星确认天气的好坏,也是很有必要的。
在卫星观测站,激光观星效果一般,因为要靠天吃饭。即使仪器状态良好,也得在晴夜观测。不幸的是,真遇到过仪器(圆顶)状态不佳的时候。
卫星观测站是收获博文较多的地方。每天早饭前的自由时间,可以散步,也可以一边听音乐一边码字一个半小时。
在山丘上、高楼上、平地里,只要视野开阔、夜空晴朗,如有感兴趣的天象,都可以以站立点为观星台,夜观闪烁着光芒的恒星。
仰望星空可以提升个人境界,改善人的心境。
小区及其周边塔楼林立。妙的是,北面的楼不高,高度角大于等于四十度的恒星晴夜可见。早出晚归之时,可以站在小区里仰望星空、细数北斗七星。
这样的仰望与细数,可遇不可求的。
不是每一个夜晚,都晴空如洗。有时候,忙乱一天,没有时间仰望北斗;有时候,突然发现好久没有“用北斗斟酒”了,特意夜间下楼端详,却发现老天爷脸色并不太好。
只要时间允许、只要夜色晴朗,不要脚步太匆匆了;不妨停一下,抬头仰望一下星空,也许有一颗闪烁的恒星正期待着与你对视呢!
这样的对视,不需要太久,几秒钟就足够了。
(籍利平,写于北京海淀区,2023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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