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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二个月前,应北科大信息学院院长伊怡欣教授之邀,我参加了一个小型聚会,得知涂老师的学生、同事正在筹划祝贺他七十岁生日和从事科研五十周年的学术讨论会。从学生和同事们的热情中,我深深的感到了涂老师在他们心目中的威望和影响。一生耕耘,桃李天下,又是如此感恩不忘,涂老师算是“糊涂”的“终成正果”了,也使我对师生间的情义有了一番更深刻和感性的理解。
六月四日赴美赌城拉斯维加斯参加并主持IEEE智能交通系统学会理事会和国际智能汽车会议。会议期间查电子邮件,得到“消失”了半年多的涂老师的来信。原来他与汪师母正在美国小女儿的家中与新生的外孙尽享天伦之乐。涂老师的信中还附有他的大作《糊涂集》,并希望我写点东西。作为晚辈和忘年交,我非常高兴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表达对涂老师的敬意。可惜给我的时间不多,而我接下来又去弗吉尼亚州参加IEEE的总理事会,只能抽空零零散散地读完《糊涂集》,在机场和飞机上完成这篇文章。
初识涂老师是1993年,我赴美留学后第一次回国参加在清华举办的第一届全球华人智能控制大会。但真正与涂老师接触,还是在1999年回国工作之后,才知道涂老师与中科院自动化研究所之间长渊的密切关系,了解涂老师在中国自动化和人工智能领域的历史作用和地位,以及他在生物控制,大系统理论和智能科学方面的许多前沿和开拓性的工作。然而,对我个人而言,更重要的是涂老师的人文修养和兴趣。一定程度上,正是同涂老师的交往加速唤醒了我对文史哲的兴趣。他的“榜样”作用使我得以“心安理得”的多花一些时间在专业以外的“杂”书上。我近来开始以“诗”记事,正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写出真正的诗来“和”涂老师赠我的几首诗。有趣的是,另一位重新激发起我对人文兴趣的老师杨叔子院士居然是涂老师的中学同学,我们也是在1993年第一次见面的。
涂老师的《糊涂集》,从“理智”,“山水”到“情感”,篇篇浸透着自己真实的情怀和足迹,使我想起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古训。可以看出,《糊涂集》是涂老师岁月片断的忠实记录,也是他一生追求的部分迹程。从《忆智能》中,我看到了中国人工智能学会从筹建到发展壮大的过程。在《糊涂集》里,我还寻到了许多与自己相关的事与物、情与感。看来涂老师与我,非但是“忘年交”,而且还是“神交”。从《纽州府》,我知道涂老师与我是前后脚去的纽州上州的首府Albany地区,只是他去讲学而我是去读书。《麻理工》中同Sheridan教授交流智能控制,而Sheridan也是我导师Saridis教授的好友、我多年的同事Russell教授,也是他的第一个学生;正是Russell教授的极力推动,我才能够提前得到终身教授的位置,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们在智能控制与人机系统的认识上有很大的不同和激烈争论。《凤凰域》使我又知道了涂老师去亚利桑那州的时间比我还早,而且他的大女婿还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博士毕业生。2004年我利用PARCS基金邀请涂老师重访亚利桑那大学,做《人工生命》讲座,讲座讨论热烈,由此留下《见新秀》、《忘年交》、《有奇才》的诗句。我也写了一篇关于人工生命的杂文,后来发表于《科学中国人》杂志。记忆中,《糊涂集》还漏了一首诗,是为我在中国的第一个硕士生李灵犀而作的。涂老师是其答辩委员会的主席,答辩结束时即兴以李的名字赋诗一首。李灵犀同学目前正在美UIUC攻读博士。
《糊涂集》中最使我深思和感叹还是《师表难》:“何以人育我,我育人以何;为人师表难,受人教益多。”在当今社会状态下,这首诗更是展示给我们许多内涵和问题。师生之间,期望与希望、理想与现实、功德与名利、眼前与将来,诸多的矛盾,使我读《师表难》时,只能无言的进行。回想起年初时,涂老师的学生和同事们为他筹划庆祝活动的真挚和热情,我似乎模模糊糊意识到了涂老师糊涂的真谛。
一生耕耘,桃李天下;七十古稀,满园秋实。师表对涂老师已是不难,可对我们许多的后来人,“我育人以何”却仍是一个必须深思的问题。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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