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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弃不离 师生情深 精选

已有 6160 次阅读 2012-2-12 08:10 |个人分类:故事感想|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奖学金, 恩师, 离开, 辞退

不弃不离 师情深


蒋继平

2012212


最近科学网博客园地兴起了一股讨论师生关系的热潮。 这股热潮首先由王德华博主的[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常有一个痛苦的结局? ]引起,然后就出现了一些相关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41757&do=blog&id=534237


文章,如徐长庆的[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完全可以搞好],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69051&do=blog&id=534333, 和马欣然的[吾爱吾师-为何我遇见的都是好导师]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676085&do=blog&id=534496


我一般不喜欢凑热闹, 但是, 这些文章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尤其是对我的恩师和研究生生涯的追忆。 借用这篇博文, 把自己的那些难忘的人生经历做一个简单的描述, 以作纪念。


1986年一月初, 我单枪匹马地来到了美国的加州大学攻读硕士学位。 当时语言不通, 环境不同, 生活上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导师就像一位慈父, 到机场接我, 帮我安排旅馆, 开车接送我,生活和学习上都给我及时的帮助和关怀。 其中的一些细节, 我在[我与恩师的一些趣事]一文中已经有所描述。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203132&do=blog&id=531907


当时, 因为语言上的障碍, 我在学习上的表现不如人意, 而且生活上也很穷困。 在这种情况下, 恩师仍然没有对我失去希望, 他并没有借一些理由将我赶走。 而是耐心引导和鼓励, 处处关心和体贴。


在我顺利获得硕士学位, 但是对前途的选择举棋不定时, 恩师一定要我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并且尽他最大努力为我成功地申请了洛克菲勒基金会奖学金。


对于恩师的这种仁爱, 我虽然表面上不多说, 可是心里是感激不尽的。 当时,我已经获得了洛克菲勒奖学金, 而且也在国际一流专业期刊上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了论文。 更为重要的是, 我非常喜欢做研究,整天在实验室做实验, 同一个系的教授们都看在眼里, 记在心里。 当时, 我的恩师因为年龄的关系, 已经要退休。 在这种情况下, 系里的一些教授就要我到他们的实验室读博士。 当时的系主任, 一位从事生物生化研究的资深教授, 一直劝我到他那里去。 另一位我隔壁实验室的教授, 也要我到他的实验室作他的研究生。 他一次次地跟我说: “Your adviser will retire soon. When he retires, you still cannot get your degree. Therefore, you should come to my lab now.” (“你的导师马上要退休了, 他退休时, 你还不能毕业, 所以, 你应该现在就到我这里来。”) 我跟他说:“I won't leave my adviser unless he advives me to do so.” (“我不会离开我的导师的, 除非他首先提出来。” )


那位教授听了我的话, 就找机会跟我的导师商量。 有一天, 导师和我正在导师的办公室讨论有关事情, 那位教授突然跑进来跟我的导师说:“Dan(我导师的昵称),I would like to have the 5 people in my lab to exchange with Jiping. In another word, the 5 people in my lab come to your lab for your students and postdoctor and let Jiping come to my lab to become my student. ”(丹,我想用我实验室的五个人来跟您交换继平。 换句话说, 我让我实验室的五个人到您的实验室来做您的学生和博士后,您让继平到我的实验室来做我的学生。) 当时, 那位教授一共有三位读博士的研究生,其中两位来自加拿大,一位是美国本土的,都是白人男性;一位来自德国的白人女性博士后,还有一位来自澳大利亚的白人女性硕士研究生。 我的导师听了后,立即问道:“Why? What is the matter?” (为什么?怎么回事?) 那位教授接着说:“This is because although I have 5 people in my lab, no one is working in the lab after 9:00 PM and my lab becomes dark after 9:00 PM; whereas, you only have Jiping alone, but the lights in your lab are usually still on and Jiping is still working in the lab after 10:00 PM. Therefore, in order to use my lab more efficiently, I would like to have Jiping come to my lab.” (这是因为尽管我名下有五个人,但是我的实验室在晚上九点以后就漆黑一团,没有任何人在里面做实验, 而您只有继平一个人,但是, 您的实验室在晚上10点以后通常仍然灯火通明, 继平仍然在做实验。 因而,为了更有效地利用好我的实验室,我想要继平到我的实验室来。)


当然,这位教授这么说的目的主要是告许我的导师一个信息,那就是他非常喜欢我,希望我的导师在退休后把我交给他来做我的导师。 我的导师听了那位教授的话, 对我说:“Jiping, would you like to leave me and go to Dr. Coffey’s lab?(继平,你愿意离开我到科菲博士的实验室去吗?) 我立即回答:“No, I don’t. I want to stay with you. But if you want me to do so, I will.” (不, 我不想去, 我要跟您在一起,不过,假如您要我如此做, 我听您的。)


在我进行博士资格考试,因为听力问题而面临极大的困难时, 恩师又千方百计地与一位医治过我耳朵的医生联系, 要求他出具医疗证明和病史记录,拿着这些文件到校董事会强烈要求校董事会举行特别会议,专门为我的听力问题用特殊的方式进行博士考试。 当时,加州大学的博士资格考试分成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笔试, 第二部分是口试。 我在顺利通过笔试后,面对口试, 由于听力的严重损伤, 不能听清五位教授的各种问题, 所以,面临被淘汰的格局。 导师知道我的痛苦,因而,要求校董事会修改现有的校规, 在口试时, 为我提供视频,让我可以知道教授们提的问题。导师和医生在校董事会上申辩的主要理由是,继平不能正确地回答教授们的问题,不是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而是因为他听不到问题。校董事会后来修改了校规,对于听力受损的学生,在口试时提供视频辅助设备。


在当时的情况下, 我是洛克菲勒奖学金的获得者, 许多知名教授或明或暗地要我到他们的名下做博士研究生, 但是, 都被我拒绝。 我的导师退休后一直在指导我, 从来也不放弃。 我和导师的关系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不弃不离, 师生情深。 这也是本博文的题目。



导师与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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