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见习记者 张文静
3月16日下午,一场名为“我不是在写历史,我是在写现实”的读书交流活动在北京首都图书馆举行,著名作家阿来和评论家解玺璋就阿来新作《瞻对:终于融化的铁疙瘩—— 一个两百年的康巴传奇》(下文简称《瞻对》)进行了交流和讨论。
《瞻对》是以一个土司部落为对象,记述了其自清朝至新中国成立的200余年间的命运变迁,描绘了在汉藏交汇地区藏民的生存状况。瞻对是川属藏族康巴地区一个县城的古称。200年间,清政府曾先后七次对此地用兵,西部军阀、国民党军队、西藏宗教军队以及英国军队也纷纷介入,让这里的形势日趋复杂。直到建国初年,瞻对才和平解放,改名新龙县。
被唤为“铁疙瘩”的瞻对人以强悍著称,他们在漫长的历史变化中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保留着自身的独立与传统。而阿来正是看到了瞻对极具代表性的独特存在,从史料出发,探寻康巴藏民复杂而又坎坷的记忆。阿来曾说:“我所以对有清一代瞻对的地方史产生兴趣,是因为察觉到这部地方史正是整个川属藏族地区,几百上千年历史的一个缩影,一个典型样本。”
在《瞻对》中,阿来展现了他对文化交汇地区藏族文化发展的反思,而这种反思也同样延伸到了书外,贯穿于读书交流会的始末。
对于解玺璋口中的“诗性化的小说家”阿来来说,《瞻对》可谓是转型之作。当被问到为何选择以这种非虚构文学的形式来展现该书的内容时,阿来表示他并没有把体裁的界限看得那么明确,使用怎样的表现形式取决于想要表达的内容。“当我把感情投入到内容中去的时候,我相信会有一个最合适的体裁在等着我。”
在交流过程中,阿来尤其说到了文化撕裂给人们带来的伤害与痛苦。在阿来看来,我们现在太善于给每个人贴上一个标签。在当前社会,文化冲突的现象非常严重。如果一个人同时认同两种文化,那么就要承受撕裂和拉扯的痛苦。阿来的母亲是藏族,父亲是汉族,这两个民族的文化有很多不一样的内容。所以,对于阿来来说,文化上的冲突尤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阿来认为,我们应该客观地去看待每一个个体,把附加在个体上的标签拿掉,要去除愚昧,而不是加重神秘感。
解玺璋问到,在《瞻对》的最后,阿来写到了汉语写作对藏民族的陈述有想象的成分。那么以汉文化的视角来解读藏族文化,是否会造成误读?
阿来认为,当下中国社会对边疆地带往往有一种浪漫式的误读,比如认为西藏就是仓央嘉措的情诗、圣洁的天堂。但当一些涉及到民族差异的事件发生时,人们对藏族又有一种负面的认知。此时,西藏呈现一种撕裂的状态。
“西藏是一个名词,但在人们心中,西藏似乎变成了一个形容词。”阿来说,人们在心里会希望存在一个与现在这个世界相反的另一个世界,而西藏就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世界。我们会去那里旅行,会被磕长头的人的信仰和坚持所感动,但却不会为此而改变自己的生活,人们最后终归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城市中。我们也并不想看到西藏本地人真实的生活情境,我们只是去看我们想看到的东西。
《瞻对:终于融化的铁疙瘩——一个两百年的康巴传奇》,阿来著,四川文艺出版社2014年1月出版
《中国科学报》 (2014-03-21 第18版 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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