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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常州回上海,一行人特意绕了一个圈,去常熟虞山脚下,要吃一碗面。
紧赶慢赶,头汤面是吃不到的。心诚则灵,一天的好心情,看来得从众人心仪的那碗炒浇面开始了。
一家号称百年老字号面馆,据说过了中午就不待客的,平时排个队还得要化上半个小时。“人人都向往的地方,不是天堂也是食堂”。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碗面如此吸引人,自然有独一方的味性,哇!
刚绕着虞山转圈,车外怡然秋景飘然入眼。迈进“常来常熟”的江南古城,宽敞、整洁的林荫道,不紧不慢行走着的路人,眼前还掠过“翁同龢纪念馆”的指路牌,人杰书香,飘然而至,一切都仿佛是自由放飞心情的蓝天白云一样,优哉游哉。
排队买筹,排队领面,一间算不上很大店堂的面馆,秩序井然。已经过了饭点,要不了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座位。当然,这个时候最能唤醒味蕾的还属一碗有小脸盆般大小,宽汤、硬面“王四老面馆”鳝丝焖肉炒浇面,热气腾腾上桌了。再搭上一块外酥里嫩的炸排骨,如在排骨上面浇些许泰康辣酱油,或许能与天鹅申阁西餐厅有得一拼,中西绝配,灵魂伴侣。
香菜、咸菜、姜丝之类的,可依自己口味喜好免费添加。既然是特意奔着这碗面,就得“品鉴”般的认真,容不得有多余的干扰才算正宗。其实照以往习惯爱好,加一勺咸菜才是,那是唤醒儿时味蕾的入味标配。宁波的汤面在外名声远不及汤圆,可阿孃的咸菜笋丝面,再加三四条貌不惊人的“弹涂鱼”,那简直就是“一对一”配材的天花板级极品。人离乡贱,物离乡贵。以后的日子,再要吃“弹涂鱼”老大不易的,慢慢也就习惯了,大众化肉丝就成了不二“递补”,毕竟加点荤腥,色香味都改观,自然讨人喜欢。
要说点一碗鳝丝焖肉,那是欲与杭州奎元馆的面作一比较。记得那一年独自一人去杭州出差,饥肠咕噜时,匆匆闯进路边不大的一间面馆,就是虾爆鳝面,有些小贵但味道确实不一般,回头一看招牌就是奎元馆,算是奢侈一把后回味悠长;退休后闲暇又在步行街附近的大堂里坐定吃面,感觉就与第一次浑然不同。要使一碗面变得可亲可爱可回味,不完全是史实演绎和技能展示,还掺杂着吃面人本身的经历、环境和心情,细微末节的感受,换来一种自我满足和妥妥的入胃。
“王四老面馆”,店堂不大,后花园尤其精致可人。内庭有株据说有500年的古银杏,虽说尚未到最佳观赏期,可巍峨苍劲、枝体坚挺,想象金黄叶片缀满枝头时,遮天蔽日,映亮了面馆时盛况,自然也荫庇着一代代后人。常熟的面,以炒制的浇头浇面而得名,现点现炒,犹如那位常熟同乡:两朝帝师翁同龢,倾注了全部心血,心无旁骛,一对一的面授传承,晚年被开缺回籍,翰墨留香,一个士大夫传统的灵魂,至今还被乡人念叨和尊重。
炒浇面,以炒制的浇头浇面而得名,又称为“一人食”,因食客习好而一对一自由搭配组合,对食客一以贯之的尊重,赢得面馆百年名店的尊严,称得上是一种“以人为本”的文化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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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乐趣,莫过于常与三二朋友小聚小酌,何其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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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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