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饭吃什么？”

“汤圆！”

“够吗？”

“荠菜大汤圆有三只，黑洋酥猪油有六只，不够还有思念小汤圆，再不够，加年糕……“

简单明了。早上吃点啥，可以是一天中最不介意，也可以是一天中最具仪式感的第一次家庭聚会。

以前的以前，早饭的记忆是好吃又简单，用昨夜留下的冷饭垛，开水泡一下，如有咸蟹糊、黄泥螺之类的沾沾，开心的不得了，高兴归高兴，阿爸会说“冷饭热水淘，阿爸郎中医不好！”；现在多的是用速食包，微波炉转一转，或隔水蒸一蒸，翻翻新样调调口味，开始一天一家人的第一次家庭聚会……

大大小小的汤圆在锅里翻滚，每个都是悬浮在水中的自由体，清澈的水渐渐变的浑浊起来，随着白色的汤圆变的晶莹透明，白玉般米汤水氤氲起一丝沁人心扉的甜味。站在灶台前感受的正是灶间里的热度，这种殷勤出自难得为一家子早起的第一场需要，而使自己成为别人的需要，变成其乐融融的一番自我“表现”。

一锅开水咕嘟咕嘟在沸腾，小的已经浮在上面，大的还在下面沉底。看来这次是要“败走麦城”了，大小汤圆受热程度和下水前后秩序没有理顺，这是基本生活常识被忽略的后果，但升腾的水汽和翻滚的汤圆不仅确实好看，还有趣，看其沉浮，任其颠倒，泛其玉色，秀其冰姿……

再特意找出几只浅色平底炒菜盘，把看似已经熟了的汤圆从“钢宗镬子”里撩出来。几只炒菜盘子一字摆开，预示着一家子的早饭就可以开“席”，端上一盘，喝上一口，旧时新味都能泛上心脾。

大圆虎虎如桌球，小圆窃窃如弹珠，大圆小圆错落间，大珠小珠落玉盘。

记得杨工就曾说过这样的话。那是一本东方明珠最初的设计稿，陆家嘴附近的电视塔原本应该是设计成三根粗大支柱撑起一长串大小糖葫芦的模样，周围还有错落有致的一串圆珠球体相连，娱乐、休闲、观赏和功能性融入一体，留住游客，让每一位游客都愿意在沿江绿化地带的半空中“兜悠悠”一整天。他有意邀约我单位一起来参与计算，当时我们刚引进国外最新的分析仿真软件，由于是国内第一套，直观彩色云图、灵活人机对话，好多功能确实令人耳目一新……简而化之，是三根筷子，能在黄浦江的拐弯圆弧处竖起的，则此地无声胜有声，就是营造了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胜景。

不由得想到了林总，一位聪明、智慧，还极具干企业的韧劲，在行业的低迷期间转身立起了一杠靓丽的游艺机标杆，当时也想在陆家嘴地区建造一个大型摩天轮，如同泰晤士河旁的“伦敦眼”，让肃穆的英国人散发出别样俏皮的梦幻。主意直递给市长，后来虽没有了消息，但是他们建造的锦江乐园摩天轮至今还是标志性的游艺机设备。要知道，钢索预紧、柔性载荷，还是蛮有些难度的，也曾为此出过些主意。难再说“长恨春归无处觅，不知转入此中来“，难不成一个“珠联璧合”的轶事，想来也是一件蛮欣慰的事。正可谓，载荷无处不在，春光依旧灿然。

……

日子，可以是一顿零落的早饭，也可以是一滩湖边的睡莲，临于心的，终是对生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