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一篇旧文)
认识一个上海极地中心的朋友,常听他讲在两极考察的惊险故事。前年去上海,还到他们的极地考察船上去看过,非常向往他们的极地探险生活。他也曾邀请我去看看。只是他们的极地旅行每次长达半年,主要的时间都是枯燥的海上航行和寒冷的极地生活。邻居就是几个外国的极地站。全靠internet维持与外界的联系。到最后体力和精神都几近崩溃。所以也就是听听而已,未敢一试。
但是北极区我确实去过。在美国的时候,到阿拉斯加的Fairbanks住过几天,领略过那里冬季漫长的极夜(只有不到两小时的白昼!)和绚丽神奇的极光。但那也只是北极圈附近,北纬65-70度。离极点North Pole还很远。
昨日从风城(Chicago,当地人昵称Windy City)回京,却意外地有机会飞越极点上空!
我一般乘Northwest的航班来往两岸。飞北京—东京—双城(Minneapolis/St. Paul,当地人昵称Twin Cities)航线。但是这次临时预订,没有座位了,改乘United的航班,北京直飞风城。去时飞太平洋航线:穿越东北,由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汇合处出境进入俄罗斯,过堪察加半岛、越鄂霍次克海,跨白令海峡,进入美国阿拉斯加;穿过加拿大西部再进入美国。这条线是所谓“大圆弧线”(球面上两点之间的最短距离)。可是回来的时候,却一直向北,横穿加拿大之后,贴着格陵兰岛飞向北极!这显然是过北极点,横贯加拿大、北冰洋、和西伯利亚的北冰洋航线。
北京和风城之间,从太平洋这边看差10个时区,从大西洋那边看差14个时区。所以北冰洋航线不是“大圆弧线”(过北极点的“大圆弧线”的起点和终点正好差12个时区)。但是有过东西方向长距离飞行经验的人都知道,受地球自转产生的“科利奥里力”的影响,自西向东飞行是“顺风”,而自东向西飞行是“逆风”。所以从美国到中国的回程如果飞太平洋航线,比去程要慢差不多两个小时。而北冰洋航线是南北飞行,“科利奥里力”的影响基本抵消。特别是在高纬度区,这个影响本身就很小。所以飞行员做的选择还是很有道理的。
格陵兰岛的英文名字叫:Greenland,绿色的土地!可是从透过云层看去,却是寸草不生的冰雪世界。即使在现在的盛夏季节,也看不到任何绿色的痕迹。。。
飞机很快掠过格陵兰岛,进入北冰洋。因为是夏天,整个洋面笼罩着厚厚的云层,如同蒙上一层“面纱”,更显得神秘奇幻。偶尔从云隙里漏出一片海面,也盖满浮冰,很难分辨哪是云层,哪是水面。只能抓紧北冰洋偶尔掀起“面纱”的机会,抢拍几张照片。
面对极区上空的云海,不由得想起《庄子》中的名篇《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北京时间26日凌晨,飞临北极点上空。
在地球的极北之地上空,感觉的是时空的消逝:在极点上,地球上25日到26日之间的24个时区在这一点交汇,我们的通常所说的时间已不复存在;这一点上,所有的方向都是正南,我们的通常所说的空间的方向也不复存在,整个的世界,都在我们南边!
遥望“南天”,浮想联翩:
2005年,旅行者一号、二号先后飞出太阳系的“终端激波”。从那里看过来,地球只是一个点而已,地球上“当地”的时间和空间都消失。。。
浩瀚宇宙中,人的存在和生命的意义在哪里?
2007年8月26日夜
北京 燕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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