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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心情很有点激动,远在美国的小燕子回国探亲,给我来了个电话,告诉我,她终于找到组织了!原来中学的几个老同学辗转找到了她,她还与几个同学见了一面。据说中学同学在今年五月还聚会了一次,现在已经有一多半同学联系上了,还建了个微型群,问我是不是要加到群里。我当然是加入了。在群里与许多同学打了招呼,最难得的是有同学上传了一张当年的毕业照,这张照片我也还保存着,不过现在这张都注上了照片上每个人的名字。亏得这些注上的名字,与照片对照起来,那一个个人的形象才逐渐在记忆中清晰起来。后来才知道,是有位同学到派出所去查了当年的搬家信息,再慢慢联系到现在这些同学的,而她在派出所没查到我们家搬哪去的信息,所以也没联系到我,最后是通过小燕子才找到了我。
让人难过的是,得知竟已有两位同学去世了,而其中之一就是当年我们最要好的四人帮之一,我曾写过的“美人痣”的主角玲。听到这个消息真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她在深圳,而且她是有我的联系地址的,有的时候还有点抱怨,想她竟然不来找我,也不和我联系,谁知却是天人两隔了。还有一位去世的同学是个男生,当年就坐我前排,学习很好,我记得他是考到同济的。晚上,我对着那张照片一个个看着那些名字,最后目光久久落在那个男生的脸上,他就是开。
开是高中最后一年组成提高班时才和我同学的,不过因为一开始他就坐在我前排,一直到毕业,前后排上课和下课都会有比较多的交流,所以在那个由好几个班的人合起来的班里,与他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开有一张清秀白皙的脸,文质彬彬的,他们家好像是知识分子,他也经常会有意无意表现一点知识分子家庭的优越感。不过他是个很愿意交流和分享的人,解题的时候遇到问题会经常与我讨论,我问他一些题,他也很乐于充当一下老师。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一次交流,是我决定考文科的时候,他很不赞同,给我历数了许多读文科的不好,又说了许多读理工科的好处,甚至还给我推荐了医学专业,说是女生学医当个医生是很好的职业,他觉得我考理工科不会比文科考得差。其实他说的我也认同,那个时候大家都认为能学点真实的技艺是很好的选择,只是我却不想当医生,总觉得那个职业似乎掌握了别人的生死,责任太大,自己有点承担不起,而自己选文科,却真的是因为喜欢,倒并不是觉得自己文科能考得更好,其实我的背功是很差的。那一次大概是他与我说话最多的一次,虽然没有说服我,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说出他的想法。
开还有一个让我记得的事情是有一次不知道因什么事情他去我家找我,恰好那天我母亲在家。那时我们到同学家如果见到有家长在,一般都是称呼谁谁妈妈,谁谁爸爸,有些特别要好熟悉的同学,也会直接跟着称呼妈妈,记得凤仙就直接称呼我母亲“妈妈”的。开却称我母亲“伯母”,大概是我母亲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她,等开走后,母亲在我面前大大地把开夸赞了一通,说是那男孩真是懂礼貌,有教养,长得还秀气,等等。我在心里笑母亲,因为我们家三个女孩,母亲总会对那些秀气聪明的男生表现出特别的好感,好像恨不得要把他们收来当儿子似的。而母亲对开认同的却恰好是我不认同的,我觉得“伯母”就是一个客气有距离的称呼,远没有称谁谁妈妈更亲近自然。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与开就是很有距离感的,属于两种类型的人。
考大学,开是班里考得比较好的人之一,也如他愿读了工科,我相信他在大学一定也是很优秀的,以他们家的背景,我猜他可能会是较早选择出国深造的那批人。中学同学中,开绝对不是连名字都模糊的那些人,但也不算接触很多留下难忘印象的人,所以我写《找不回来的那些人》时,并没想要写他。只是没想到他却英年早逝,突然就想到了当年的点点滴滴,看着照片,眼睛不觉模糊了。
同学会的照片,三十五年,弹指一挥间
当年的毕业照,后排左5是开,二排左5是玲。前排右1是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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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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