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分享 http://blog.sciencenet.cn/u/zlyang 求真务实

博文

感谢《科技中国》张主编给刊出“同行评议的局限性和改进之策”!

已有 4896 次阅读 2019-11-20 15:06 |个人分类:科学 - 艺术 - 社会|系统分类:科研笔记| 科技中国, 主编, 同行评议, 局限性, 改进

感谢《科技中国》张主编给刊出“同行评议的局限性和改进之策”!

         

  2019年9月19日,我将稿件《同行评议局限性的近年实证研究结果简介》投稿给期刊《科技中国》的张九庆主编。张老师给出的修改意见如下:
  题目:同行评议的局限性和改进之策
  (1)简要说明同行评议的优点和效果
  (2)近年关于同行评议的局限性的讨论和实证研究(参考文献写在文章中,不以脚注或者文尾标注)
  (3)改进之策:如何弥补同行评议的局限性

   
  我修改后的稿件,9月21日再次投出。这次录用了。

      
目前,拙作《同行评议的局限性和改进之策》已经能在网上看到:
http://www.casted.org.cn/channel/newsinfo/7562
来源:《科技中国》2019年第十一期pp.34-36   日期:2019-11-19

感谢并祝福科学网博主张九庆老师!感谢并祝福《科技中国》!
祝您们健康快乐!

      
转载如下:
http://www.casted.org.cn/channel/newsinfo/7562

说明:某些汉语名词,用英文替换了。

同行评议局限性和改进之策

来源:《科技中国》2019年第十一期pp.34-36   日期:2019-11-19

文/杨正瓴(天津大学电气自动化与信息工程学院)

        

  同行评议,是指在论文发表、基金资助等学术活动中,由一个或更多相关领域的专家进行评价,来决定论文发表、基金资助等结果的活动。

  当前,同行评议在维持和提高科技工作的质量和进步方面,起到了重要的程序保证作用。同行评议,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对科技劳动结果的价值确认、分配稀缺资源等方面的相对公正性和客观性。

  1665年伦敦出版的《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最先使用同行评议。二战之后,特别是1970年代之后,同行评议才步入制度化、社会化的阶段。同行评议的历史,大体归纳在2016年《Nature》的“Peer review: Troubled from the start(同行评审:从一开始就遇到麻烦)”一文中。

  与同行评议相关的另一个活动是历史检验。二者都是对科技成果价值的评价。差别在于:同行评议一般是少数人主观的、短时的评价,其时间范围常在天、月的尺度。历史检验通常是人类的客观实践,其时间范围常在月、年、十年、百年或更长的尺度。显然,只有经过历史检验才能逐步确定科技成果或劳动的真实价值。

  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同行评议的局限性,也是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问题。

  1962年1月毛Zedong同志明确指出:“历史上常常有这样的事实,起初,真理不是在多数人手里,而是在少数人手里。Marx、Engels手里有真理,可是他们在开始的时候是少数。Lenin在很长一个时期内也是少数。”“历史上的自然科学家,例如哥白尼、伽利略、达尔文,他们的学说曾经在一个长时间内不被多数人承认,反而被看作错误的东西,当时他们是少数。”

  1978年华罗庚提出“早发表,晚评价。”“努力在我,评价在人。”强调科学工作要经过历史检验才能逐步确定其真实价值。

  2014年丁肇中说,科学是多数服从少数,只有少数人把多数人的观念推翻以后,科学才能向前发展。因此,专家评审并不是绝对有用的。因为专家评审依靠现有的知识,而科学的进展是推翻现有的知识。

  在更早些的1948年,著名物理学家普朗克(Max Karl Ernst Ludwig Planck,1858—1947)死后留下定理:“一个新的科学真理的胜利,不是通过说服其反对者让他们明白过来而实现的,而是由于其反对者最终死去,与此同时熟悉这个真理的新一代成长起来了。”

  简单地说:同行评议是依靠旧知识来评价新知识,本身就具有误判的可能性。当代科技分工越来越细,还造成专家知识的主观性和有限性,进一步造成了同行评议局限性。

  近年来国外一些基于大数据的实证定量研究,大体上证实了上面的看法。一些代表性的研究结果有:

  (1)2012年《Nature》的“Conform and be funded”。该文对本世纪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US 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资助的项目研究表明,大多数NIH的项目评审人得到了NIH资助,却没有发表高引用论文。反之,大部分高引用论文并没有得到NIH资助。

  (2)2015年《PNAS》的“Measur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scientific gatekeeping”。该文对1,008份顶级期刊的稿件评审意见分析后发现,同行评审能够识别出良好的研究论文,但一般不能识别出高创新性的稿件。高创新性稿件,往往被高影响因子期刊拒绝,之后发表在低影响因子期刊上。

  (3)2016年《Management Science》的“Looking across and looking beyond the knowledge frontier: intellectual distance, novelty, and resource allocation in science”。该文用“知识距离(intellectual distance)”作为评审人和申请书之间的“同行”量化指标,对随机挑出的2,130对“评审人—申请书”(evaluator–proposal pairs)分析的结果表明:知识距离越近,评审人给申请书的评分越差;新颖性中等的申请书得分最高,高新颖性申请书的得分远低于没有新颖性的申请书得分。

  (4)2016年《PNAS》的“Peer review and competition in the Art Exhibition Game”。该文构造了一个由23,627评审者参加的the Art Exhibition Game试验。结果表明:同行之间的竞争,使得更多高质量的作品被故意拒绝。这个结果,有可能解释众多的突破性的科技成果只能在低影响力期刊发表。

  (5)2016年《Nature》的“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has consistently lower funding success”。该文以澳大利亚研究理事会(Australian Research Council Discovery Programme)2010—2014年间受理的18,476申请书为例,采用跨学科距离(interdisciplinary distance,IDD)作为“创新性”的量化指标,发现创新性越高,获得资助的概率越低。

  (6)2017年《Nature》的“Blinkered by bibliometrics”。该文认为,大家嘴上都鼓励高创新的研究,而评审过程却是鼓励保守的、安全的研究。高创新性论文也倾向于发表在影响因子较低的期刊上。

  (7)2017年《Research Policy》的“Bias against novelty in science: A cautionary tale for users of bibliometric indicators”。该文以2001年Web of Science收录的百万篇论文为例,以“组合新颖性”作为创新性的量化指标,分析后发现:在论文刊出的头三年里,高新颖性和其他论文的引用量差别不太明显。在刊出后的第15年,高新颖性论文在学科内和对其他学科的影响力会明显高于其他论文。主要结论:短期评价指标(如三年以内)阻碍了科技创新。

  (8)2018年《Science》在“Science of science”一文中,确认了上面第(3)(5)(7)项的发现。

  (9)2019年《Nature》的“Large teams develop and small teams disrupt science and technology”。该文对1954—2014年间超过6,500万篇论文、专利和软件产品,以颠覆性指标(Disruption)作为科技成果的创新性量化指标,分析后发现:3人以下的小团队创新性明显比大团队高,即提出新的想法、发现新的机会;反之,大团队往往跟随在小团队后面进行后续的研究。进一步对2004至2014年发表的论文分析发现:小团队得到资助后,其论文的创新性变得和大团队类似。这可能是保守的资助评审过程(conservative review process)扼杀了小团队的创新性。

  简言之,同行评议的局限性在于:(1)是用旧知识来评价新知识,具有鼓励保守(而不是鼓励创新)的先天特性;(2)“评审—被评审”人之间潜在的利益冲突,会限制评审意见的科学性和客观性;(3)评审的时间太短,评审专家只能依据“不全面”的信息进行主观的推断或猜测。

  回顾一下人类的科技史,不难发现:人类科技史上的3个“奇迹年Annus mirabilis”,作为现代科学诞生年的1543年(维萨里的《人体构造》和哥白尼《天体运行论》)、1666年(牛顿)和1905年(爱因斯坦),科学巨人们所创造的科学奇迹,以及构成现代科技体系的大多数重大科技成果,都不是在同行评议下完成的。

  二战之后,人类的科技增长进入相对平缓的时期,明显表现出重大创新减少但一般性创新活跃的特征(Dong J、Li W、Cao Y等,2016)。能够基本上识别出良好科技成果的同行评议,在此条件下充分发出了积极的作用。这也引出一个问题:同行评议的制度化、社会化,和此时科技增长的平缓期出现,有没有内在的因果关系?换言之,同行评议是否扼杀或阻碍了重大科技成果的出现?

  为保障人类科技工作的可持续发展,应该充分利用同行评议的优点,竭尽全力避免同行评议的缺点。

  上述实证研究提示我们,对高原创、高新颖的研究工作,弥补同行评议“守旧、不客观、短时”局限性的可能改进之策有以下几点。

  (1)不使用通常的同行评议,或引入一定程度的“外行评议”。

  将市场经济中的“反垄断法”、司法中的“民众陪审团”制度进行某种改造,都可能形成新的评审机制,以期绕过同行专家“旧知识”的局限性,从而促进科技重大创新。

  (2)采用公开性的数轮对话式评审。如各种开放同行评议机制。

  (3)引入历史检验的某些特征来提高同行评议的性能。如2019年3月Richard N.Zare提出的“同行评议责任制 peer-informed review”(Richard N.Zare,2019)。

  正是认识到同行评议体系的无效和不公平,荷兰、美国、英国近年都进行了“经费平均分配”之类的新尝试(张章,2017;李江,2017)。2011年《Nature》“Fund people not projects”一文里也建议了平均主义、随机资助、自动的影响指数、科学公民身份、业绩评估、宽松项目等研究经费分配的可能模式。

  不存在完美无缺的科技评价方法。正确地认识同行评议正反两方面的特性,更加合理地使用同行评议,是一个长期的历史任务(杨正瓴,2019)。

            

感谢您的指教!

感谢您指正以上任何错误!

感谢您提供更多的相关资料!

               

相关链接:

[1] 2019-02-27,《对科技成果代表作评价的具体建议》正式刊出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07667-1164530.html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107667-1206879.html

上一篇:[随想] “创新”不容易,“撞旧”是常态!
下一篇:强制性要求发表汉语论文的好处(要点)
收藏 IP: 202.113.11.*| 热度|

32 苏保霞 刘立 郑永军 周健 秦四清 许培扬 檀成龙 王立新 宁利中 栗茂腾 武夷山 高友鹤 徐长庆 周忠浩 杨悦奉 张忆文 刘钢 蒋新正 刘德力 王从彦 晏成和 朱晓刚 李毅伟 周春雷 姚远 张江敏 伍赛特 彭振华 汤茂林 简小庆 zxy1959 xqhuang

该博文允许注册用户评论 请点击登录 评论 (57 个评论)

数据加载中...
扫一扫,分享此博文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7 17:54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