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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网群英烩No.3113-1周可真 我五十余岁生涯中最佩服和敬仰的老师

已有 8510 次阅读 2010-12-28 16:13 |个人分类:科网群英烩|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博客, 博主, 科学网, 周可真, 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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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水滴洒向为科学网灌水勤奋笔耕的人们 —— 科网群英烩粉墨登场

 

关键词: 科学网,博客,博主,周可真,自信,高尚,哲学,戴莲红,崔续治,精神,色球,色空间

—— 群英 场 ——

 

 

 

 

学者周可真 发表于2010-7-21 9:16:13
查看评论:21 │ 浏览:1115   打印   推荐给朋友     

 
儒家.儒学
我所敬仰的方克立先生
 
我这五十余岁的生涯中最佩服和敬仰的老师有三位:
 
第一位是戴莲红老师,她是我读小学时候的语文老师,而且从二年级到毕业一直是我的班主任老师,在那个“阶级血统论”盛行的年代,她一直提倡“家庭出身不能选择,但人生道路却可以自我选择”,这对于我这样的家庭出身不好(奶奶是地主成份)的学生具有强烈的精神鼓励作用,正是这种精神鼓励,使我没有因为自己家庭出身不好而自卑和自暴自弃,而是一直都有这样一种自信: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就会有出息。这种自小树立起来的自信是我一直能以积极的态度来直面现实人生的精神支柱,及至读硕士时读到黑格尔《小逻辑》中的有关论断,更加强了我的自信,以至于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①]
 
第二位是崔绪治老师,他是我读大学时候的哲学老师,并且在我到苏州大学工作以后曾一直同处在一个教研室。崔教授不仅是同学中公认的课上得一流的好老师,而且在我看来,他的学术见识也是一流的,至今中国哲学界的管理哲学研究正是由崔老师首倡的,他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就致力于管理哲学研究,并且连续出版了三部专著,这些著作以及由他主持的全国首届管理哲学学术研讨会(1985年,苏州大学)对于启动和促进中国学术界的管理哲学研究曾经起到过重大的积极作用,只可惜后来他的视网膜出了问题,这使得他不再有条件继续他的学术研究工作,否则他对中国的管理哲学研究可能做出更大的学术贡献。
 
第三位是方克立老师,他既是我的硕士生导师,也是我的博士生导师,自投到他的门下以来,我一直都视之如慈父——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一位慈父般的导师,而且我的夫人在经过跟方老师的数次直接交往以后也有与我相同的深刻印象。对于方老师,我曾有两次公开发表我的看法:
 
南开的三年,导师方克立先生的为人和治学风范,对我产生了深刻而久远的影响,使我懂得了为人与治学的一致性道理,并从他那里学到了‘平实’二字,亦即:做人要平实,学问要平实,文章也要平实。‘平’者,心平而不气盛;‘实’者,实在而不虚妄。唯心平,方能物来顺应;唯实在,始能取信于人。‘平实’二字,实在是我终身可以行之的要道。” (拙文:《新起点》,载栾贵川主编《博士生谈自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8年)
 
方先生之为人,谦逊、平实、和善而乐于助人,尤其是乐于并善于提携后进。其心胸之开阔、磊落,盖非常人可比,这一点不是与其浅交者所能体验到的。我相信,这与他深得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是密不可分的。至于其为学,则不但富于‘知’,更深于‘识’。其知之富,赖于其身心之勤苦,是常人所可及者;其识之深,则由于其心性之中和,非常人可及也。我确信,其心性之中和,乃是其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双修之结果,是其理其道之体现。正是以其识,方先生遂倡‘文化综合创新论’。此论对方先生而言,实是其中和心性在其文化观上的必然体现,绝非贬之者所谓人云亦云者。吾观且体其为人为学的一贯之道,深感方先生于理则服膺于马克思主义,于情则归依于中国文化,故其所谓‘综合创新’,无非是综合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以马克思主义之理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拙著:《哲学与文化研究.后记》,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
 
在这个场合,我还想另外谈些感受:
 
在我硕士研究生即将毕业之际,我与方老师曾有过一次较长时间的交谈,那次长谈是1985年仲夏的一个晚上在南开的运动场上进行的,我们边走边聊,当然主要是我聆听他的教诲。方老师对我说:“中国哲学史研究必须坚持‘史论结合’,年轻一代想要超越前辈,尤其应该在‘论’上下功夫。”这话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并且对我后来的治学产生了实际而深远的影响。我向来把自己所从事的哲学史研究定位于“历史的哲学研究”而不是“哲学的历史研究”,就是受方老师的影响。“历史的哲学研究”是重在“论”(哲学理论),“哲学的历史研究”是重在“史”(哲学史实)。但是,方老师所谓“史论结合”,是要求“论”立于“史”的,所以我在研究顾炎武时,就自觉地根据这个思路,从写作顾炎武年谱开始,这是贯彻了方老师“史论结合”的方法论思想的。但是,就在我写作顾氏年谱的时候,我在大学的讲课一直都是既讲中国哲学通史,同时又讲哲学原理,直到90年代末、00年代初,我仍给本学院管理学专业的学生上哲学原理课。我之所以愿意上哲学原理课,正是因为我注重哲学理论。在我看来,就哲学史研究而言,相对说来,“史”是属于这个领域的“知识”之“知”的方面,“论”是属于这个领域的“知识”之“识”的方面。我所敬佩的崔绪治老师和方克立老师之所以都具有非常人所能及的“深识”,其原因在我看来主要是由于他们具有非常好的哲学理论素养和高强的理论思维能力。哲学史研究领域的“史论结合”,其知识论意义就在于“知识结合”。一个有作为的学者,必要“富于知”而“深于识”才行。“富于知”是学之博,“深于识”是学之渊“富于知”而“深于识”,是之谓“学问渊博”。在我心目中,方克立老师就真正是中国哲学史研究领域的一位“学问渊博”者。当然,这个领域中“学问渊博”者,更有冯友兰先生、张岱年先生、冯契先生、任继愈先生、萧箑父先生等等
 
老师的“深识”首先表现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他在中国哲学史研究领域开辟了中国哲学范畴研究方向并且首先指导了这个方向的硕士研究生,并且以其学术专著《中国哲学史上的知行观》成为该研究方向最重要的奠基性著作之一。中国哲学范畴研究是中国哲学史研究方法论从把哲学史理解为“唯物主义对唯心主义的斗争史”到把哲学史理解为“认识史”的历史性转变的重要标志。1983年在西安召开的中国哲学范畴研究学术研讨会的主要组织者之一就是方克立先生,也就是在这个研讨会上,我初次结识了中国哲学领域的一大批先辈学者,他们之中如张岱年先生、冯契先生、杜维明先生、李锦全先生、蒙培元先生等等都是这个领域中当时或后来的大师级人物。
 
老师的“深识”更表现在当中国哲学范畴研究深入到一定程度时,他又在中国哲学史研究领域开辟了新儒家研究方向并且以首席主持人身份(另一主持人是中山大学的李锦全教授)申请到了国家社科基金重大研究课题“现代新儒家思潮研究”,方、李随后联络国内高校、社科院系统十多家单位的有关人员组成课题组,从而正式拉开了中国大陆现代新儒家研究工作的帷幕。1987年9月,“现代新儒家思潮研究”课题组在安徽宣州召开了第一次学术讨论暨工作协调会。会议对现代新儒家的学派界定、阶级属性、形成原因、思想特征、学术成就、历史作用、发展阶段、代表人物以及关于现代新儒家研究的方法和工作安排等问题进行了讨论,达成了一些基本共识。课题组成员比较一致地同意以梁漱溟、熊十力、张君劢、冯友兰、钱穆、贺麟、方东美、牟宗三、唐君毅、徐复观作为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亦即作为主要研究对象。研究的指导思想确定为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则以及辩证法精神。此后,现代新儒家研究便以国家课题组为主体而稳步开展起来。随着研究成果的增加及其影响面的扩大,又由于这一课题本身所蕴涵的理论深度以及研究对象所具有的精神魅力,还由于杜维明等现代新儒家后学在国内的积极推扩,并且不排除某些重建精神家园的企念乃至疗救人伦病态的动机,致使越来越多的学者参与到这一研究领域之中。(参见胡治洪:《近20年我国大陆现代新儒家研究的回顾与展望》,http://www.chinakongzi.org/rjwh/lzxd/200709/t20070923_2488552.htm。)“现代新儒家思潮研究”课题组的研究活动,不仅开启了中国大陆的现代新儒家研究工作,也带动了这个时期中国大陆的儒学研究,使这种研究最终演变为中国大陆的“儒学热”。
 
我在拙著《哲学与文化研究》的《后记》中曾如此评论方克立老师的新儒家研究:
 
其始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的对于新儒家的研究,便是他以马克思主义之理为指导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的具体表现。这是方先生欲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文化现代化的一种努力。无论其最终结果如何,我坚信其努力的根本方向是正确的。”
 
这里我更想要补充说明的是:无论人们怎样来评价方克立先生的儒学观,但他对于近二十余年来中国大陆的现代新儒家思潮研究的开展和与之密不可分的儒学研究乃至于整个中国传统文化研究的发展都起到了特殊的历史作用,这种历史作用是不可磨灭的。以我个人的理解,见诸出版物的方先生的儒学观不过是其冰山一角罢了,其真思想决非是有些浅薄之辈所能窥见的;他的“深识”也正是在当代中国的特殊政治环境下才能显示出来,只是以我之私见,关于这一点,是暂时尚只可意会而未可言传的,但历史终将会揭示出其究竟原委。
 


[]黑格尔的原话是这样的 :“人应当尊敬自己,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
本文引用地址: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34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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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签: 方克立,新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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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标题:
发表评论人:Wuyishan [2010-7-21 10:12:52]   
周老师,美国汉学家狄百瑞说的新儒家似乎是指宋儒,与中国人说的当代新儒家不一致。在国际交流时,“新儒家”的说法会不会导致混淆和困惑?

博主回复:在英语中“新儒家”就是指宋儒。但现在宋儒以及明儒常用“理学”来称谓,“新儒家”则常指现代新儒家及其后学了,但后者的正式称谓是“现代新儒家”,在国际交流时,必要使用正式称谓。
[2]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000 [2010-7-21 10:43:01] ip:119.130.69.*  
哎唷,真是不好意思,

我是理科的,没研究过文科,不知道有这等规矩.

按我的思维习惯:学问,人品,两回事.

爱因斯坦我就不敬仰,普朗克也敬仰不到那里去.

那么乱糟糟的头,乱糟糟的生活,乱糟糟的经历,

敬仰来干什么.

但是不影响我对他们学问的认识,

我就知道,没有他们的学问在前,

我屁都做不了,

正因了不敬仰,

就有了质疑.

搞那么一堆东西,不就质疑的结果嘛.


博主回复:在自然科学领域,学问、人品可能是两回事,但在中国哲学领域里,情况有所不同,它们之间是关系密切的,不过要真正统一起来,达到“智”“仁”“勇”齐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在这个领域能够做到举世公认的学问的人是罕见的。在先秦,“智”如孔子者多矣,但孔子之学能传之后世而隆盛至今之故,是因其学问与人品达到了高度的一致,正因为如此,孔门弟子才对孔子其人其学服膺之至,并且因此竭力弘扬其学问和思想,也是因为众多弟子们的传承,孔子之学才能传之后世。在这个领域,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无论其学问有多大,其学问都难以被广为传播。
[3]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000 [2010-7-21 11:09:27] ip:119.130.69.*  
泡利我也不敬仰,这家伙主观的狠,

结果'上帝的赌博',他输了.

艾多斯我也不敬仰,这家伙固执哪.

前一阵子请他来中山大学教本科生,

大四的时候他非要出一个大红榜,

说是学咱们祖宗,

搞一个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玩意的.

周围的人说:当今高考才有状元的,

大学毕业没人搞那个.

结果他硬是搞了!

我在一旁看了很吃惊:

怎么他比我国学大师有中国学问?

高考大不了就是入学试,状什么元?

大学毕业却是学生生崖涯的了结,

却没有说法.

真是佩服,

国内国学大师有人质疑吗?

我是屁都懒得放一个.






[4]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000 [2010-7-21 11:19:24] ip:119.130.69.*  
周先生在博客里说说学者们的人品性格,倒是很合适的.

十分高兴,能长见多识广.

这是另当别论,

声明自已在合适的地方,

获得合适的教诲.

博主回复:也只有自己的老师才可以作如此评论,别人是不敢妄加评论的。
[5]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hahaha [2010-7-21 12:31:50] ip:222.66.119.*  
在这个领域,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无论其学问有多大,其学问都难以被广为传播。
.....................................................
请问人品和学问到底有没有关系???????
学问的大小靠传播广度来量度吗?
博主回复:在传统学术领域,学问是“智”“仁”“勇”的综合,当我说“在这个领域,一个人品不好的人,无论其学问有多大,其学问都难以被广为传播”时,这里的“学问”是指“智”的方面而言,因为现在人们通常只是从“智”方面去评价一个人的学问的大小,这话是一种随时俗的说法,应该说并不是很确切的。确切地说,在传统学术领域,必须是“智”“仁”“勇”相结合而达到这三者的统一,才能说是真正的有学问,且其统一的程度决定其学问的大小。
[6] 标题:
发表评论人:phd9992000 [2010-7-21 17:03:53]   
偶觉得,不管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是统一的。人品不好的人:学问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成大事者,古来无有。
[7] 标题:
发表评论人:陈安博士 [2010-7-21 19:07:55]   
不知道爱因斯坦,居里夫人在婚姻、爱情问题上有点那个啥啥啥的人,算道德、人品问题不?呵呵

居里夫人,拿到现在说,可能整个就是一“小三”。
[8] 标题:
发表评论人:陈安博士 [2010-7-21 19:12:06]   
如果再把领域扩展到艺术圈,说到毕加索这类人,那就彻底完蛋了,简直就是一流氓嘛,朝三暮四,劈腿,人品大大地坏了,还谈何“家”呀。同样,科学界也有类似问题。

所以,学问与人品之间,我个人觉得,完全独立,没有丝毫关系。
做学问符合做学问的基本要求,比如不剽窃、有创新等,就可以。与他的生活中的人品就谈不上什么联系了,有些情景下,还可以算得佳话。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完整地反对周兄的看法。
博主回复:我说的是中国传统学术领域,即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学问,它本质上是所谓修身、正己、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学。这种学问是中国传统学术观念中旨在“成圣”的君子之学,与您所讲的学问应该是有所区别的。但即使是您所讲的那些学问,是否就完全是如您所说,恐怕是值得讨论的。毕加索这类人在您的伦理观念中可能“简直就是一流氓”,但在另一种伦理观念中是否也是如此呢?您所例举的包括爱因斯坦、居里夫人内在的例子,都是涉及婚姻、爱情之类,认为他们就是在道德、人品上“有问题的人”,我觉得您这么看问题是很成问题的。举个例子,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未婚同居被普遍认为是属于见不得人的有伤风化的不道德行为,如今谁还把这类行为视为不道德行为?从时间维度来看道德观念的变化是如此,从空间维来看道德观念的差异应该也是如此,在中国人看来是不道德的行为,在西方人眼中就未必是如此;在法国人眼中是不道德的行为,在美国人眼中就未必是不道德的行为。所以,您的反对意见以及所举之例,不足以说服我。
[9]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22:36]   
立德难,立功难,立言也难:

做人要平实,学问要平实,文章也要平实。
‘平’者,心平而不气盛;‘实’者,实在而不虚妄。唯心平,方能物来顺应;唯实在,始能取信于人。‘平实’二字,实在是我终身可以行之的要道。

后学认为,要平实,就要减少“思想”,就要减少纯概念的推演(思辨),就要减少逻辑推演。
尽量述而不作。述往事,述前言。
[10]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23:37]   
后学认为,传道授业解惑不是师道,
师道是:
提携后进。
记录总数:21 总页数:3 当前页:1 93[1][2][3]4:

 

 

[11]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28:51]   
其识之深,则由于其心性之中和,非常人可及也。我确信,其心性之中和,乃是其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双修之结果,是其理其道之体现。
[12]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31:20]   
“历史的哲学研究”是重在“论”(哲学理论)
后学感受,周老师确实是“论”的方面多。
[13]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34:15]   
后学认为:
还是要多下“述而”的功夫,就是多下“书读百遍”的功夫。
另外,人都不能自举。
中哲恐怕要用西哲来破壳。他山之石……
路径必须是多路径,所以以上愚见,也是小道而已。
[14]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36:36]   
前面对史论结合有误解。
周老师是要说:论,就是学习所有哲学理论。
[15]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38:12]   
以上谬解,周老师批评指正。
博主回复:您是一个肯动脑筋的青年学者,我很欣赏!“谬解”与否,在这里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思想,只要一思想,就可能出“谬”,无思则无谬也。
[16] 标题:
发表评论人:hcy98765 [2010-7-22 8:29:57]   
学界三立:方克立、张立文、方立天。
[17] 标题:
发表评论人:fickenccp [2010-7-22 11:54:55]   
其始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的对于新儒家的研究,便是他以马克思主义之理为指导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的具体表现。这是方先生欲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文化现代化的一种努力。无论其最终结果如何,我坚信其努力的根本方向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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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你如果不以马克思主义之理为指导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就是在说谎。
你要是真的以马克思主义之理为指导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就很可怜了。
博主回复:有些事情不是浅薄者所能识得的。
[18] 标题:
发表评论人:gl6866 [2010-7-22 22:31:05]   
呵呵,周兄之见我们校长其一,未见其二啊。
博主回复:不知刘兄有何高见?人人都有短处,这是肯定的。您所说的“其二”不是指他的短处啊?
[19]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2 22:55:20]   
帝制,就是世袭加终身。
毛没有搞世袭,
现在则基本实践了废除终身制。
还是有进步,不过问题也不少。
地方上问题更大,封建性更大。
让人太息流涕。
博主回复:实话。
[20]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不可说 [2010-8-21 3:07:44] ip:116.55.249.*  
(方克立先生)他的“深识”也正是在当代中国的特殊政治环境下才能显示出来,只是以我之私见,关于这一点,是暂时尚只可意会而未可言传的,但历史终将会揭示出其究竟原委。
博主此言,甚是甚是!方先生的苦心,很多人不能体恤,反而诬蔑方先生。不过,以在下愚见,方先生本人都是不为己辩的。笑骂只好由人,忠奸留待智者。在下与博主一样,坚信方先生一定是名垂青史的一代鸿儒!有些所谓的“新儒家”实在误会、伤害方先生太多、太多。希望他们能更深入地理解方先生的思想。
博主回复:谢谢!一个真学者是不会在乎当世的笑骂之声的。

 

 

学者周可真 发表于2010-7-21 2:4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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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儒学
[转载]论方克立先生的儒学研究
儒学精华的坚定继承者和弘扬者
——一论方克立先生的儒学研究
陆信礼
 
在《关于儒学的精华》文稿中,方克立先生从道德、伦理、政治和教育四个层面对儒学的精华(儒学中对今天有用的具有积极正面价值的东西)做了很好的概括。一些崇儒反马派人士在网络上看到此文后,纷纷抛出方先生“变口子了”、“见风使舵”之类的说法。对这些不符合实际、信口开河的议论,笔者一方面觉得十分可笑,另一方面也很能理解。这是因为,他们一贯坚持用“要马统则不能有儒统,要儒统則不能有马统,兩者不可得兼”的逻辑来思维,认为马克思主义学者一概是“反儒”的,不可能给儒学说好话。这种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使他们根本不能理解“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是马克思主义者对待儒学的基本态度和一贯方针。实际上,方克立先生在20年前就作出过马克思主义者“是儒学中糟粕的最彻底的批判者,也应该是其中精华的最坚决的继承者”的精辟论断,批评者是不晓得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呢?我不敢妄断。方先生历来坚持用一分为二、扬精弃糟的观点、方法来研究儒学和现代新儒学,此方面言论在他的论著中很多,很容易找到,笔者在此只想用一些最基本的事实和材料来说明这一问题。
 
 
199012月,方克立先生在给澳门“儒学国际学术研讨会”提交的学术论文《展望儒学的未来前景必须正视的两个问题》中,首先就“儒学的本质是什么”的问题与现代新儒家学者展开讨论。其中,他明确反对杜维明、李明辉等人认为儒学的本质是抽象的“内圣之学”、“成德之教”(或者说是超历史、超阶级的“儒家传统”)以及非意识形态化的“宗教性的哲学”等观点,而是将儒学的本质界定为“封建意识形态”。在他看来,“在封建社会里,儒学提供了一整套维护封建经济政治制度的思想观点和理论学说,它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其不变的核心却始终是纲常名教。儒学的本质正是由其自身这一相对稳定的具有根本意义的内容所决定的”(《方克立文集》第241页)
 
方先生接着指出:
 
把儒学定性为封建意识形态(在中国封建社会长期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并不是全面否定它的历史价值和现代意义。封建意识形态和“封建遗毒”、“封建糟粕”不能划等号。社会意识的发展具有历史的继承性,每一历史时代的意识形态都包含了对以往的意识形态成果的继承。因此历史上的任何一种意识形态,特别是那些长期占据统治地位,内容丰富、影响深远的意识形态,都不可能完全被历史所遗弃,都有可供后来者选择、继承的文化成果和思想资料,也就是说有“精华”。作为封建意识形态的儒学,固然主要是封建社会现实存在的反映,同时它也保存着以往社会的、包括从原始社会沿袭下来的一些风俗习惯和道德传统,诸如敬老慈幼、诚实和睦、团结互助等等,这些中国人民的传统美德在今天仍然应该继承和发扬。儒学中还包含了大量人们在封建时代对宇宙、社会、人生的积极认识成果,如重视现实的人生,不去追求来世的幸福和解脱;重视道德修养和伦理教化,以此来和谐人际关系,求得社会的稳定;重视继承历史传统,肯定经验、理性和文化的价值,等等。它们是人对自身(人和人的世界)认识深化、具有全人类普遍意义的积极认识成果,同时也反映了中国人思维方式的特点,成为中华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内容。这一份宝贵的遗产,我们当然应该十分珍视,把它批判地继承下来,作为铸造新的意识形态和精神文明的重要传统资源。(《文集》第242243页)
 
在上述一段话中,方先生用唯物辩证法的观点和方法,对儒学思想体系中为什么有“精华”,其精华是什么的问题做了明确论述。而且,他还以十分坚定的语言说:儒家人文主义不是现代新儒家的私有财产,而是中华民族和全人类共同的财富。马克思主义者也十分重视研究儒家的人文思想,注意吸收其中的合理因素。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应该在这方面做出杰出的工作,其成绩应该不逊于现代新儒家。他们是儒学中糟粕的最彻底的批判者,也应该是其中精华的最坚决的继承者。过去可能还有如杜维明所说的‘该扬弃的没有扬弃,该继承的没有继承’的情况,改变这种情况正是马克思主义者的责任。”(《文集》第249页)事实证明,中国共产党人在近百年来的革命、建设、改革中所取得的伟大成就,都是与其在坚决批判儒学糟粕的同时又大力弘扬儒学的精华分不开的。
 
多年来,方克立先生一直对儒学采取一分为二的分析态度,即便在批评大陆新儒学的文章中,他也明确认为儒学中有值得珍视的思想精华存在。比如:在1997年发表的《评大陆新儒家“复兴儒学”的纲领》一文中,他说:
 
我们在指出儒学的本质是封建意识形态的同时,又高度评价它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包含着大量的人类智慧成果,并已融入中华民族精神,深刻地影响和塑造着每一个中国人,维系着社会的长期稳定和有序发展的巨大历史功能和精神力量,认为今天中国的一切发展都离不开传统的基础,包括马克思主义能在中国落户、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都离不开传统文化的基础;正确开掘和利用儒学的精神资源对于中国和世界的未来发展都有重要意义。(《文集》第351页)
 
又如,在2005年9月20日《致李宗桂、杨海文》信中,他说:
我们一贯主张对儒学要一分为二:对于作为封建意识形态的儒学,即直接为维护封建经济基础和宗法专制统治秩序服务的那些东西,如“三纲六纪”等等,绝不可能让它在现时代全面“复兴”,而是需要继续深入批判的封建主义的重要内容;对于作为中华文化载体的儒学,则要把它当作人类知识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民族文化的瑰宝倍加珍惜,精心保护,深入研究,批判继承,综合创新,使之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重要思想资源。(《中山大学学报》2005年第6期)
 
在方先生直接论述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文章中,他更加明确地指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十分重视发掘和批判继承儒学中的精华,包括道德价值、人文理想、民本主义、社会和谐思想等等,都受到执政党和学术界的重视,注意研究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相容相通问题。这是当前中国思想界的主流。”“我认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已经从理论和实践上找到了一条解决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问题的正确途径,不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还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都从包括儒学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吸收了不少思想资源作为古为今用的支援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与儒学关系的三点看法》,《高校理论战线》2008年第11期)方先生这里关于“主导意识与支援意识关系”的论说,就是建立在儒学中有值得继承吸收的思想精华的基础之上的。他说:
 
“主导意识与支援意识关系”说主要是从古今关系立论,从坚持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立论,强调立足现实,顺应历史发展规律,而又不割断历史,将有价值的历史资源转化为支援意识,古为今用。“通古今之变”就要有历史发展的观点,思想意识形态的更替首先要从社会存在去找原因,不是“天不变道亦变”,而是世异而道变。“洪荒无揖让之道,唐虞无伐之道,汉唐无今日之道”。社会主义时代也不可能继续沿用封建时代的主导意识形态。用这样的观点来看今日马克思主义与儒学的关系,我认为将其定位为主导意积与古为今用的支援意识的关系是符合实际的。不是把儒学看成是完全消极过时的负面意识,而是把它的积极内容转化为支援意识,这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是有利的。(同上)
 
不难看出,上述资料已充分说明,方克立先生历来是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对儒学进行一分为二的分析和评价的。他对儒学采取“扬其精华,弃其糟粕”的态度是自觉的、真诚的、一贯的。他在《关于儒学的精华》一文的“附记”中也讲到:“我历来主张:对儒学要作一分为二的分析和评价,既要看到它是在中国长期封建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是为那个时代的经济基础、社会关系和政治制度服务的,从总体上来说已不适合今天社会的需要;又要看到它作为中华文化的重要载体,其中包含着我们民族认识宇宙、社会、人生的许多根源性的智慧,有些是能够‘与当代社会相适应、与现代文明相协调’的,经过批判改造和创造性的转换,这些内容是可以作为古为今用的历史资源,融化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文化中去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高度重视儒学中有价值的人生智慧、政治智慧和教育经验,把它们当作‘民主性的精华’与需要剔除的‘封建性的糟粕’区别开来,把它们当作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自觉地传承下来。”崇儒反马派想当然地把“反儒”的帽子扣到方先生的头上,并认为他讲儒学的精华就是“见风使舵”、“变口子了”,这不仅在理论上不能成立,而且在事实上也是没有根据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方克立先生在中国大陆地区倡导、组织并领导了对现代新儒学思潮的研究。他反复强调: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对现代新儒学要进行一分为二的分析和评价,要充分肯定现代新儒家为中国哲学和文化的现代化所作出的贡献,在“三派互动”中给这一派以恰当的定位。比如,在《“现代新儒学研究丛书”主编的话》中,他说:
 
课题组始终十分强调两点:一是要详细占有资料,准确理解原意,这是实事求是地进行科学研究的基础和前提;二是要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现代新儒学进行一分为二的分析评论,既不盲目崇扬,也不能抹煞它的贡献和历史地位。(《现代新儒学与中国现代化》,第451页。该书“自序”也引用了这段话,见第2页。)
 
在《“现代新儒学辑要丛书”总序》中,他讲:
 
我们研究现代新儒学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对“五四”以来中国思想文化论争的历史和现状有一个清晰的了解,作一种简单的是非评判,更重要的是为了通过总结历史经验,探索一条更有效、更切实可行的中国文化和中国社会现代化的道路。……为此,我们必须以宽阔的胸襟和宽容的态度来对待一切致力于民族振兴、探索中国现代化道路,并且也确实在某一方面做出了独特贡献的思想派别,包括那些曾经批评和反对过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派别。他们的思想主张中哪怕只包含着片面的真理,也应该加以厘清,加以肯定,批判地借鉴和吸收。现代新儒学在维护中国民族文化传统、批判民族虚无主义、融合中西哲学和文化、探索传统文化现代化的道路等方面确实做出了重要贡献,这份思想财富我们就应该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加以总结和批判地继承。所以,这套“辑要”决不是为读者提供一套供批判的“反面教材”,而应该看作是中国人的现代智慧的一部分,是一套中国现代思想文化的名著。(同上书,第446—447页)
 
在《现代新儒学研究的回顾与展望——访方克立教授》的访谈中,方先生更加明确地说:
 
我们研究现代新儒学的目的,决不只是简单地把它作为“反面教材”,作为批判对象。马克思主义不是某种狭隘的宗派,它不怕申明自己的理论立场,也不拒斥一切积极的、进步的、合理的思想和观念。我们在批评现代新儒家的某些错误的理论观点的同时,也要充分肯定他们在维护和发扬中国民族文化传统、谋求中国文化现代化方面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认真吸收他们所取得的理论思维成果,总结经验教训。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
 
首先,他们在中国文化遭遇到空前危机的情况下,反对全盘西化论者的民族虚无主义,强调民族文化的主体性和民族文化自身发展的连续性,这是应该肯定的。……
 
其次,他们在哲学上认同于儒家的人文主义,对中国哲学的特质和现代意义作了较多的研究和探讨。……
 
第三,在近代以来的古今中西之争中,不同的思想文化派别都做出了自己的回答,现代新儒家虽然是站在文化保守主义的立场上,其回答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他们对如何承继和创造性地转化儒家传统,如何引介西方近代的科学与民主,如何建设有浓厚的中国特色的现代文化,都作了一些有益的探索,提出了一些值得重视的意见。……(同上书,第581—583页)
 
在现代新儒学研究中,方先生还提出过一些很有影响的学术观点,比如他说:“我不同意把现代新儒家看作是同中国现代化完全逆向的精神力量,甚至认为它是‘反现代化’的观点。我认为上述三个派别都是主张中国要现代化的,不过各自选择的道路不同。”(《文集》第218页)又说:“现代新儒家主张‘复兴儒家文化’、‘重建儒家的价值系统’,呼唤和推进‘儒学的第三期发展’,其根本精神不在于复古,而是要畅通民族文化生命的本原大流,使之不至于割断和失坠,保存中华民族文化的主体性。”(《文集》第210页)这些都是对现代新儒学的积极正面价值的肯定。更为重要的是,他不但把现代新儒学看作是20世纪中国的三大思潮之一,而且认为它在中国现代资产阶级哲学和文化思潮中占有主线或“主潮”的地位。其原因就在于,“在现代中国的各种思想潮流中,除了马克思主义之外,比较具有继往开来意义的、在理论上有一定创造性、影响较大而且生命力较长久的,唯有现代新儒家。……其原因恐怕在于它比西化派和顽固守旧派都更好地解决了传统和现代的关系问题。”(《文集》第192—193页)方先生对现代新儒学的这一总体评价,使这一思潮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受到普遍重视,从断顿30多年的“绝学”一时间变成学术界最为人所乐道的“显学”,在此后20多年时间里,涌现出了大量该领域的研究成果。这一形势的变化与方先生等学者的工作有很大的关系。海内外一些比较客观的学者,都认为方先生推动现代新儒学研究的功劳是不可抹煞的。
 
方克立先生领导的现代新儒学研究,之所以能在海内外学界得到“客观、公正、理性、平实”的评价,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他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立场和实事求是的学风。在研究中,他还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原则,创造性地提出了“同情地了解,客观地评价,批判地超越”(《现代新儒学与中国现代化》第207—209页)的十五字方针。这十五字方针不仅得到了学术界的广泛认同,而且为这项研究的健康开展和逐渐深入提供了有力的理论和方法论保证。
 
 
几十年来,方克立先生以真挚的感情和坚定的态度,对儒学的精华做了多方面的研究和阐扬。我们且不说他之前主编的《从孔夫子到孙中山》、《中国文化概论》、《中国哲学与辩证唯物主义》等著作,仅以他在新世纪前后所做的工作为例,来看他是如何自觉地弘扬儒学精华的。
 
一,系统地阐明儒家的“贵和”思想,批判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
 
1997年6月,在新加坡召开的“儒学与世界文明”国际学术会议上,方先生提交了一篇题为《儒家文化与未来世界——兼评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的论文。其中指出:“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儒学与世界文明’,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对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的一种回应。我们应该深入研究:儒家文明有些什么特征?它对世界其他文明一贯采取什么态度,处在一种怎样的相互关系中?儒家文明过去对世界文明发展作出过一些什么贡献?它将在未来世界文明中处于什么地位,起到一种什么样的作用?儒家文明会不会和伊斯兰文明结成联盟,对西方基督教文明构成威胁?儒家文明是一种好战、好斗的文明,还是一种爱好和平的文明?儒家文明可能给未来世界文明的主要贡献是什么?”他认为,亨廷顿把儒家文明视为未来世界文明冲突的根源之一是没有道理的,相反地,对于世界上各种冲突问题的解决,“儒家文化可以作出非常有价值的贡献,这是由于儒家文化本身的‘贵和’的特点,它的道德主义、和平主义的性质所决定的”。(《文集》第472页)对于儒家的“贵和”思想,他概括说:
 
中国哲学承认事物的差别、矛盾、对立的普遍存在,但是更重视它们之间的和谐、平衡、统一,认为“和”是世界的普遍原则。儒家经典《论语》中说:“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重礼贵和正是文明的特征,也是孔子和儒家的价值追求,是他们推重的“先王之道”的主要内容。《中庸》进一步强调:“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即认为“和”是宇宙普遍通行的准则,世界的普遍规律。什么是“和”?早在公元前800年的西周时期,郑国的史伯就指出:“以他平他谓之和。”不同的事物和矛盾方面取得一种平衡就是“和”,也就是事物的多样性的统一。……中国古代辩证法有“贵和”的特点,这是一个基本事实。“和”是“天下之达道”即宇宙间的普遍规律,也是一种最重要的思维方式。“和而不同”形成为华夏民族几千年的思维传统,中国人总是用这种“贵和”的思维方式去处理一切问题,协调各种关系,化解各种矛盾,包括处理人和自然的关系,人和人的社会关系,不同国家、民族之间的关系,不同文化的关系,以及人的身心、内外关系等等,都力求做到和谐、平衡,达到“和”的最佳状态。(《文集》第474—476页)
 
随后,方先生又从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不同国家、民族之间的关系、不同文化的关系、人的身心内外关系五个方面,进一步具体地阐明了儒家“贵和”思想的意义和价值,特别是肯定这种思想对于解决当今世界面临的各种问题、矛盾和冲突,有着不可忽视的现实意义。其要点如下:
 
首先,中国人认为整个宇宙是一个和谐统一的整体,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人和天地万物都是兄弟和朋友,因此,人不能把自然界看作是可以无休止地征服、利用、控制、剥夺的对象,而是只能“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和自然界建立起一种协调与和谐的关系。
 
其次,中国古代“贵和”的思想更主要的是运用来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主张社会人际关系的和谐、和睦。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包括家庭“和睦”、邻里“和顺”、上下“和敬”等内容,“内睦则家道倡,外睦则人事济”。总之,只有“政通人和”,才能“百废俱兴”。
 
第三,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扩大到国与国之间、不同民族之间的关系,儒家“贵和”的思想就体现为崇仁义、贵王道,尚文不尚武,主张通过道德教化来“讲信修睦”、“协和万邦”,实现国家、民族之间的和平共处。
 
第四,用“贵和”的思想、“和而不同”的原则来处理不同文化、文明之间的关系,就表现为对异质文化的一种宽和兼容的态度。人们都肯定中华民族文化博大精深,这个博大精深是怎么来的?正确的回答是“有容乃大”。“和而不同”的传统使中国文化有开阔的胸襟,海纳百川的气概,对不同民族文化均采取兼容并包的态度。
 
第五,“贵和”的思想还可以运用于处理人的身心、内外关系,特别是用来调节人的精神生活和心灵境界,使人的心情安宁平和,心灵愉悦和乐。《乐记》说:“心中斯须不和不乐,而鄙诈之心入之矣”。为了使人“心气平和”,就要“致乐以治心”。……发扬儒家的这种“致乐以治心”的乐感文化精神,对于矫治现代社会中的人的精神空虚、孤独、焦虑、烦恼等心理疾病,无疑也有积极的价值。(《文集》第474—478页)
 
二,针对当今人类面临的生态破坏与文明冲突问题,有意识地为第十二届国际中国哲学大会设计了两大主题——“天人合一”与“和而不同”,以彰显中国传统哲学的现代价值。会后,他继续关注这两个问题,并分别撰文,揭示其思想精蕴。
 
作为第十二届国际中国哲学大会的主席,方克立先生在大会开幕辞中就提到:“怎样准确把握中国传统哲学的特点,在新世纪充分发挥它的积极价值,克服其消极作用和影响?包括我们经常讲到的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天人合一’智慧,处理人际关系、不同文化关系的‘和而不同’原则……,都应该进行科学的分析和说明。”(《文集》第520页)在《〈第十二届国际中国哲学大会论文集〉序》中,他又说:“面对着困扰当今人类的这两大主题——生态破坏与文明冲突,人们在思考、探讨对应之策时惊喜地发现,古老的中国哲学早已为此提供了富有启发性的智慧成果,或者说其中早已蕴含着解决这些矛盾和冲突的正确的思想原则,这就是‘天人合一’与‘和而不同’的智慧。并不是说我们的先哲早就预见到了今天的人类会面临如此严峻的生态危机和文明冲突问题,而是在他们的时代也必须面对这些矛盾、冲突的萌芽或原始形态,也必须思考如何解决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国家、民族、文化之间的关系问题,并因此而提出了各种不同的理论、学说和主张,不过在中国哲学中主张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天人合一’论、主张多元文化和谐共存的‘和而不同’论始终占主导地位而已。”(《文集》第527页)中国传统哲学的这两大智慧,不仅是第十二届国际中国哲学大会的主题,而且也是最近几十年来中外学者共同关注的课题。
2002年12月,在香港召开的“文化自觉与社会发展”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方先生提交了题为《“和而不同”:作为一种文化观的意义和价值》的论文。该文认为“和而不同”是典型的中国哲学智慧。方先生不但用史伯、晏婴、孔子的看法来阐明“和而不同”的意义,而且还广泛地引证了司马谈、班固、仲长统、苏轼、黄宗羲等学者的精辟论述,借以说明:“和而不同”是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是学术文化发展的必然规律,也是化解文明冲突的良方。(《文集》第532—538页)
 
2003年8月,在瑞典召开的第十三届国际中国哲学大会上,方克立先生提交了题为《“天人合一”与中国古代的生态智慧》论文。其中,他对中国古代各家的“天人合一”学说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评述,尤其对以《易传》为代表的天人协调说,即主张既要通过人的实践力量来引导、调节自然的变化,又要遵循、适应自然运行规律的“裁成”、“辅相”原则,以及《中庸》提出的“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的“参赞”原则给予高度评价,认为它是中国传统哲学中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一种比较全面的朴素辩证观点,是中国古代“天人合一”学说中最正确的一个发展方向,也是在农业文明时代积极改造自然、发展生产而又注意保持生态平衡的一条有效途径。他指出:“中国传统哲学‘天人合一’观对人类思想的最大贡献,无疑是提供了人与自然有机统一、和谐共进的朴素辩证的‘天人协调’说。”(《文集》第557页)另外,他还认为:“儒家从孟子到宋儒的‘天人合一’说,以其‘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民胞物与’、‘仁民爱物’的强烈的伦理关怀,对于保护自然生态环境,对于建立时下大家都很关注的生态伦理学,有不可否认的积极意义。”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将儒家的‘仁学’贯彻到底,就必然要走向‘仁民爱物’、尊重和关心所有生命的生态伦理学。”(《文集》第554—555页)
 
三,在湘学研究中注意阐扬其重视宇宙、人生之大本大源问题的原道精神,深入发掘其“体用合一”、内圣与外王并重,不尚空谈、学贵力行、经世致用、敢为天下先等优良传统。
 
湘学包括南宋时期的湖湘学派、明清之际的船山学和近代湘学三部分,是儒学中的一个重要的地域传统。方克立先生是上个世纪40年代以后湘学研究最早的倡导者,由他主编的《湘学史》(二卷)已列入“湖湘文库”出版(湖南人民,2007)。另外,他在《湘学研究的对象、范围和意义》、《千年湘学的历史意义与现代价值》等文章中,也大力弘扬和阐发这一派儒学的精华。
 
方先生十分关注湘学在哲学思想上重视对宇宙、人生大本大源问题的探索。对此,他是通过总结周敦颐、胡宏、王船山三大哲学家的成就实现的。他对船山哲学情有独钟,有多篇论文阐发其思想,在此我们来看他是如何表彰周敦颐和胡宏的学术贡献的:
 
周敦颐是宋明理学的开山,他所创立的“濂学”也被视为湘学之始。周子著《太极图说》和《通书》,推阴阳五行之理,探天命人性之原,为儒学创立了一个完整的宇宙论体系。也就是说,在天道和人道、宇宙和人生的大本大源问题上,儒学借助于周敦颐创造的哲学体系,不但可以与佛、老相抗衡,而且重新取得了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因此周敦颐在中国儒学史中的地位是相当高的,被认为是儒学衰微千年之后,能够“得圣贤不传之学”、接续孔孟道统的“道学宗主”。胡宏是湖湘学派的主要理论奠基者,他在《知言》中提出了一种重要的哲学理论,就是以“性”为天下之本,即所谓“性本论”哲学。它在理论上既不同于“理本论”也不同于“心本论”,而是开创了一派主张“非性非物”、“性体心用”的新的理论学说。(《文集》第597页)
 
方先生更注意对湘学将儒家心性之学与经世之学相结合的实学特点的发掘。他指出:“与南宋时期的其他理学派别不同的是,湖湘学派强调儒家理学是一种经世致用的实学,作为超越本体的道德‘仁心’,必须落实于外在的社会政治事功之中,‘士选于庠塾,政令行乎世臣,学校起于乡遂,然后政行乎百姓,而仁覆天下矣’。在他们看来,‘学圣人之道,得其体必得其用,有体而无用,与异端何辨?’这是批评当时的一些理学家把二程学说引向了‘多寻空言,不究实用’的错误方向,实际上与佛、道等‘异端’已没有多大差别。”(《文集》第609—610页)对于湘学之实学特征在学风上的表现,他总结说:“湘学的实学特征在学风上则表现为主张‘学贵力行’、‘践履务实’,强调知与行的统一。朱熹曾批评湖湘学派‘只说践履,而不务穷理。亦非小病’。这里说的‘践履’,主要是指践行‘君臣’、‘父子’之道即封建伦理道德的行为,但也反映了两派在学风上的基本分歧。湘学重践履、重力行的思想传统,从胡宏、张栻到王船山、魏源,可以说是前后相继、一脉相承的,他们在知行观上的主张有许多相近相似之处。”(《文集》第595—596页)方先生对湘学精神的发掘和阐扬也是从一特定角度对儒学精华的表彰。
 
 
作为一个从教近半个世纪的老教育工作者,方先生对儒学中教育学说的丰富内涵,及其在历史和现实生活中的影响深有体会。在他撰写的许多文章中,方先生都极力主张吸收传统教育思想中的合理内容,来推进中国现代教育的综合创新。在《千年湘学的历史意义与现代价值》一文中,他有这样一段议论:
 
岳麓书院是当时中国的最高学府,也是世界上最早的高等学校之一,它的历史比英国的牛津大学、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大学还要悠久。张和朱熹在岳麓书院教育学生的方法是以义理修养为核心,注重讲明义理,躬行实践,个人自学、集中讲解和质疑问难相结合,尤重读书指导;邀请不同学派的学者来讲学,建立会讲制度;师生以道相交,切磋学问,砥砺品行,把做人和做学问统一起来。这就不同于那种只重视知识传授而不注重德性培养的教育取向。我们要建立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教育体系,也应该批判地继承和吸收传统书院教育的某些长处。我认为总结一下从孔夫子教育七十二弟子,到宋代朱熹、张办的书院,再到上个世纪20年代办清华国学研究院的经验,至少对我们今天的文科研究生教育是很有启发的。宋代湖南还有所谓“潭州三学”:“州学生月积分高等,升湘西书院生;又积分高等,升岳麓书院生。潭人号为‘三学生’。”潭州州学生、湘西书院生、岳麓书院生是递升的三个等级,这有点类似于今天高等教育中的“学士”、“硕士”、“博士”三级学位,或者说已有其雏形,可见当时的高等教育体系已相当完善和成熟。从教育理念、教育方法和培养人才的规律来说,我们都不应排除从历史经验中获得某些有益借鉴的可能性。(《文集》第602—603页)
 
方先生曾先后担任南开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院长,他的这一段感言,显然是包含了他在教育工作实践中的切己体会在内的。
 
近30年以来,方先生一直亲自指导培养研究生,并且模范地贯彻执行了他对教职工提出的“精心教育、精心培养,严格要求、严格管理”的要求。他认为“学校的工作是以学生为本,学生的事情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因此,他对研究生的读书、治学和做人等方面的指导都很具体,肯下功夫,对学生负责任。这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由他提出的“学行并重,德业双修”、“三分学问,七分做人”的教育思想。可以说,该思想所体现的正是儒家“为己之学”、“成德之教”的精神,是儒家教育思想的在现代的运用和发展。当有人问他“这些育人原则是怎样提出来的”、“为什么要提出这些育人原则”时,他回答说:
 
这是1982年我在南开大学开始带硕士生时就提出来的,它不仅是对青年学子的一般要求,对中国哲学专业研究生来说,更应该强调学行统一,这样才能学到作为“为己之学”、“成德之教”的中国哲学的精髓。在教育实践中我发现要切实贯彻这一原则并不容易,学生中也出现了个别在业务上有突出表现而在德行上有较大问题的人,所以90年代中期以后我又常对研究生们讲另一句话:“三分学问,七分做人”,重心明显地向做人方面倾斜了。这是符合中国哲学“德教为先”、“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重行精神的。在今天利益竞争十分激烈的时代,做人要有一个基本的准则,对青年适当加强“义以为上”、“天下己任”的君子人格教育是很有必要的。(《方克立:为人治学崇平实》,《学问有道——学部委员访谈录》,方志出版社2007年版,第13—14页)
 
很明显,方克立先生强调的学行统一、做学问与做人并重以及加强“义以为上”的君子人格教育等思想,都从儒家哲学和教育学说的宝贵思想资源中汲取了其精华,运用到现代教育中来。比如,“学行并重,德业双修”的思想,就是对中国传统哲学中的知行合一思想的继承和发展[1][1]。这从方先生给学生们讲的下面一段话即不难看出:
 
中国哲学的中心内容就是讲如何做人的学问,而且有一个特点:宇宙论与人生论不分,以“天人合一”、“天人不二”为最高境界。……这种学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知行合一”、“学行不二”。在孔子儒家学派看来:“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论语·学而》)就是说“学”与“行”是统一的,德行上做到了,就说明已经学好了。它把“行”放在比“学”更重要、更优先的位置上,“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同上)。“君子”不是说得多、做得少,而是要“敏于事而慎于言”(同上)。最要不得的是言过其行、学而不行,所以说“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论语·里仁》),“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论语·宪问》)。这种重行的“学行统一”思想,无疑属于中国哲学中的优秀部分,历来对于造就那些具有“脊梁”品格的中国知识分子都起了重要的作用。我们学习中国哲学,不仅要在道理上懂得它,而且要诚心服膺,化为自己的血脉,变成内在的德性,随时随地体现在自己的行动上,做一个言行一致、学行统一的人。这样人们才认为你是一个真懂中国哲学的学者。(《与博士生一夕谈》,《学问人生——中国社会科学院名家谈》下册,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387页)

 
不过,在方先生的学生当中,也有个别人对先生的谆谆教诲充耳不闻,学行脱节、言行不一,自私自负、见利忘义,最终结果是害人害己,给社会造成了不良影响。对此,方先生深感痛心。他深刻反思了自己教育思想和实践中存在的不足之处,认为这种现象出现的根本原因在于人生观和世界观出了问题。他强调,研究中国哲学的学者必须首先解决好这个问题,即所谓“先立乎其大者”。他说:
 
特别是以学习、研究中国哲学为终生志业的学者,应该要求他们把做一个有道德的人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一个人一辈子写了几本书并没有什么了不起,难的是一辈子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像毛主席表扬的能够做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白求恩、张思德、雷锋等人,就可以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圣人”了。
 
冯友兰先生的人生四境界说,依次讲的是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如果摒弃掉其中的某些神秘主义因素,它还是有一定的现实生活依据的,在今天对我们如何做人仍有启发意义。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面临着一个义利关系问题,包括知识分子:不能摆脱个人名利的纠缠就是还停留在功利境界,能够以义制利、义以为上的才真正进入了道德境界。有的中国哲学学者,平时可以放言高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讲“内在超越”和“天地境界”,而在实际生活中的表现却说明他还没有脱离功利境界,连做人的起码道德准则都不遵守,那么怎能叫人相信他真的是以这种学问为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学”呢?(同上书,第389页)
 

除个别人外,方先生的绝大多数学生都从其“学行并重,德业双修”、“三分学问,七分做人”的教育思想中受到深刻启发和感染,并据此明确了人生目标,在学问与德行两个方面精进不已,已经和正在成长为各个方面的优秀人才。比如,王寒松在其博士论文的《后记》中说:“方师对门下弟子仅有八字要求:‘学行并重,德业双修。’这八个字在学习期间时时警策着我,今后我将继续将其奉于座右,终身躬行。”(《当代文化冲突与青年文化思潮》,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版,第281页)郁有学在其博士论文出版之际也说:“我跟随方老师读书,不仅学到了知识,更重要的是体会到了如何做人与治学。熊十力先生曾说:‘人之所以为人者,亲生之而师成之,成之之恩与生均矣!’通过本书的写作与修订,我真切地体会到了熊先生这句话的含义。……方老师常常教导弟子们,要‘德业双修,学行并进’,弟子不才,愿以此语为座右铭,在哲学与哲学史之间,不断前进。”(《哲学与哲学史之间——冯友兰的哲学道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366367页)张小平在《感悟生活》一文中说:“中国社会科学院是全国社会科学最高层次的研究机构,这里名师云集、学子荟萃,我能来到这里深造并且受教于著名哲学家方克立教授,庆幸之余,深感任重而道远。‘三分学问,七分做人’、‘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是前辈导师做人做学问的写照,也是对晚生的严格要求。我自当认真做人,严谨治学,不负前辈导师所望。”(载《博士生谈自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50页)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语,说明方先生的上述教育思想,已经产生了影响人、塑造人的实效,它既坚持了培养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的方针,同时也包含着儒家教育思想的精华在内。
 
 
在《我所认识的任继愈先生》一文中,方克立先生说:“像任先生这样出身于非无产阶级家庭,在社会变革实践中真正接受了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并且把它内化为自己的道德人格和观察处理问题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包括治学的方法论,在各个岗位上为国家、人民做出了突出贡献的知识分子确实是‘凤毛麟角’……。他是一个真正无产阶级化了的知识分子,是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精神与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相结合的典范。”(《我们心中的任继愈》,中华书局2010年版,第215—216页)我认为,将这一论断用在方克立先生自己身上也是非常合适的。这是因为:将马克思主义与包括儒学精华在内的中国文化优秀传统相结合,以推动中国哲学和文化的综合创新,一直是方先生治学和为人的终生追求和奋斗目标。正像他在接受访谈时所坦言的
 
我在回答《博导书榜》提问时讲到,自己求学之初就试图把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学习中国哲学结合起来,早期引导我走上这条道路的郭沫若、侯外庐、张岱年等前辈学者都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国思想史、哲学史专家。特别是张岱年先生,我后来有较多直接向他学习请教的机会,对他的“三流合一”、综合创新的学术思想亦深表赞同。90年代教育部让我协助张先生主编《中国文化概论》和《中国哲学与辩证唯物主义》两本全国公用教材,就是力图贯彻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哲学和文化精华相结合的指导思想,用科学世界观和民族优秀文化来教育青年一代。在我的学术研究中,也是把探索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特别是与中国传统哲学的关系、如何相结合当作一个重点,不论是对知行、体用问题的研究,还是对“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的研究,以及儒学和新儒学研究,都是如此。(《学问有道——学部委员访谈录》上册,方志出版社2007年版,第1112页)
 
方先生不仅自己这样做,而且将其作为对自己指导的研究生的明确要求。他提出:
 
中国哲学包含着非常丰富的内容,其中有精华也有糟粕,我们要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批判继承,综合创新,就一方面要掌握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同时对民族文化的优秀传统要有深厚感情,常存敬畏之心,唯恐其中的精华没有得到很好的继承和弘扬,成为先哲的不肖子孙。中国哲学学者在做人的内在气质上和学问成果的外在表现上都要把这两个方面完满地结合起来。(《学问人生——中国社会科学院名家谈》下册,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第387页)
 
方先生的许多学生对他的这一为学宗旨都有真切感受和深刻体会。比如南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李翔海在一篇文章中回忆说:
 
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1995年8月在武汉召开的‘徐复观思想与现代新儒学发展’学术研讨会。那次会上,方先生面对包括杜维明在内的数十位海内外学者,在大会发言中,恳切地说了大意如下的一段话:正如有些真诚的儒者是把儒学当作自己的‘生命的学问’并且身体力行之一样,对于我和许多与我同辈的中国大陆学者来说,马克思主义也早已成为我们的‘生命的学问’,成为我们观察、处理问题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成为我们人生信仰的归趋和奉以行止的生活实践原则。也是在这次发言中,方先生站在马克思主义的学术立场上当面对杜维明先生的某些观点提出了批评,而杜先生却在随后的‘评议’中明确表示对方先生的发言‘完全同意’。此时,方师的学术品格及其所透射出来的人格魅力给了我极大的心灵震撼。在这里,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一个严肃的马克思主义学者所具有的真诚而坦荡的人格与学品。”(《在综合创新中实现中华文化的现代复兴——记方克立教授的中国哲学与文化研究》,《社会科学战线》2004年第4期)
 

又如,苏州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周可真在《哲学与文化研究》一书的《后记》中说:
 
方先生之为人,谦逊、平实、和善而乐于助人,尤其是乐于并善于提携后进。其心胸之开阔、磊落,盖非常人可比,这一点不是与其浅交者所能体验到的。我相信,这与他深得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是密不可分的。至于其为学,则不但富于“知”,更深于“识”。其知之富,赖于其身心之勤苦,是常人所可及者;其识之深,则由于其心性之中和,非常人可及也。我确信,其心性之中和,乃是其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双修之结果,是其理其道之体现。正是以其识,方先生遂倡“文化综合创新论”。此论对方先生而言,实是其中和心性在其文化观上的必然体现,绝非贬之者所谓人云亦云者。吾观且体其为人为学的一贯之道,深感方先生于理则服膺于马克思主义,于情则归依于中国文化,故其所谓“综合创新”,无非是综合马克思主义之理与中国文化之道,以马克思主义之理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其始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的对于新儒家的研究,便是他以马克思主义之理为指导来弘扬中国文化之道的具体表现。这是方先生欲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中国文化现代化的一种努力。无论其最终结果如何,我坚信其努力的根本方向是正确的(《哲学与文化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44—345页)
 
方克立先生的这种为人和为学品格,不仅对亲炙弟子们多有薰习,而且为我国学术和教育界许多人士所了解和敬重。比如,曾经参加过方先生领导的现代新儒学思潮研究课题组、以后仍为课题组之诤友的罗义俊先生,就对方先生的品格颇为称道,他在一篇文章中说:“由于方教授的家学传统与个人的宽和气质,一开始就容纳了个别有儒者生命自觉性、志为中国文化做义理担当的学者。”(罗义俊:《近十余年当代新儒学的研究与所谓门户问题》,载《儒学与当今世界》,台湾文津出版社1994年版,第120页)又如,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颜炳罡教授,在读了方先生与研究生谈读书、治学和做人的文章后,给笔者的信中说:“读了方先生的大作,感到平实、客观、理性,是老一代学者对青年后进的耳提面命,字字出于肺腑,言真意切,应当好好学习。我感到方先生是一位马克思主义者,同时也是儒门中人物,他一身兼二任。理论上,他高举马列主义旗帜,而且非常真诚;实践上,为人处事上,他是位儒者,有忠厚长者风范,这也非常真实。”2007210日)我认为,这一评价是实事求是的,从中也可以看出颜老师作为一个现代儒者的真诚和宽阔胸襟。
 
著名历史学家余英时先生曾经说过,随着儒学建制化的结束,现代儒学已失去其寄身之所,变成了“游魂”。对于余先生的这一颇为悲观的结论,每一个热爱以儒家文化为核心的中华文化的学者都是感到难以接受的。如何使传统儒学通过现代转型而获得新的社会存在基础,20世纪以来的现代新儒家曾进行过艰苦的探索,也提出了不少创造性的理论设想,但从其效果来看并不理想,因为他们所谓的“内圣开出新外王”,表明这一转型不过是从封建意识形态变成为一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而已。值得欣慰的是,以张岱年、方克立先生为代表的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学者,以开阔的胸襟和宽容的态度标举“综合创新”的文化旗帜,从而为儒学的存续和继续发展带来了希望。这是因为,只有“扬其精华、弃其糟粕”才能使儒学获得新生,才能使它与新的社会基础相适应。因此,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都应该是儒学精华的坚定继承者和弘扬者。
 
[1]在海外新儒家学者杜维明先生的一次访谈中,他讲到中国大陆的中国哲学史界,其中说方克立先生在研究知行合一方面有突出的成绩(参看杜维明文集第1卷,武汉出版社2002年版,第588页)。至于方先生研究知行合一的突出的成绩是什么,杜先生却没有言明。通过结合方先生的教学和研究的实践分析,笔者认为,杜维明先生所讲的“突出的成绩”就是方先生提出的“学行并重,德业双修”的教育思想。可以说,该思想是对中国传统哲学知行合一思想的创造性发展。笔者的这一“假设”也得到了方先生本人的认可,他在给笔者的回信中说:“把知行问题研究与我的教育思想联系起来应该说是你的洞见。事实上《知行观》一书是1982年出版的,我给第一届研究生开始讲‘学行并重,德业双修’也是1982年。”(200883日)
 
文章来源:乌有之乡   更新时间:201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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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标题:
发表评论人:jiangjinsong [2010-7-22 9:23:21]   
我覺得張祥龍先生算是當代中國不多的儒家之一,蔣慶先生雖有些偏激,也很好。
[7]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2 0:18:09]   
孔子述而不作,没有尚书,何以述?
博主回复:“六经”皆表达孔子之意,但不应厚此薄彼。以某一二经为孔子思想之真传是不可取的,因为没有任何办法能证明或证伪在这个问题上任何一种“独见”,也就不必在这个方面下功夫了。功夫应花在如何借助于先贤智慧来解决当代和未来的问题的思考和研究上。
[6]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48:18]   
孔子的思想不在论语,而在春秋与尚书。
其知我者,其唯春秋乎。
博主回复:《春秋》尚说得过去,《尚书》何以见得?无论如何,《论语》都是反映孔子思想的,您的观点我倒是闻所未闻哈!
[5] 标题:
发表评论人:yue [2010-7-21 22:46:46]   
后学认为:
儒学的本质是“祖述尧舜,宪宗汤武”。(论语)
(注意:论语的结篇是尧曰)
儒学的本质是尚书的“尧典舜典大禹谟”。
儒学是人类全部历史的意识形态。
虽然我反对意识形态的概念。
[4] 标题:
发表评论人:fickenccp [2010-7-21 10:52:01]   
博主回复:您见过历史上的儒家除了辟佛批老以外,还批评过什么人的观点?
-----------------------------------
老周,你拿了中国哲学的博士,总不会不知道儒家内部的互相倾扎吧?远的不说,你看看梁漱溟、牟宗三、熊十力、张君劢等,骂了多少以儒家自居的人?

跟这些人相比,杜维明一彻头彻尾、缺乏思考能力的乡愿耳。此非我一人之言,实中哲界诸名流私下之公论也。呵呵。
博主回复:互相倾轧之类的文人相轻之举,当作别论。
[3]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000 [2010-7-21 8:23:43] ip:119.130.62.*  
这文章没读完,就笑了.

方克立先生恐怕没有读小学,或坐了小学却没读.

中国很成风气,就是能者为尊.

您看啊,马克思出那些书好象是希望给全人类看的,

如果是无产阶级的独家宝贝,

无产阶级才能真正接受来干什么?

莫非挖自个肠肚出来吃?

方克立先生是很有学问的,

那么长文章弄得我都没能力看下去,

可偏是小学功夫不怎样.

有办法,快去"西太平洋大学"弄一张.

"西太平洋大学"应该有小学部,

此事问问飞哥,

另叫唐骏大哥引路.

[2] 标题:
发表评论人:[游客]fickenccp [2010-7-21 7:40:32] ip:67.87.122.*  
呵呵,老周,请你告诉我阿杜批评过中国哲学界哪个人的观点。



博主回复:您见过历史上的儒家除了辟佛批老以外,还批评过什么人的观点?
[1] 标题:
发表评论人:fickenccp [2010-7-21 5:53:15]   
把知行问题研究与我的教育思想联系起来应该说是你的洞见。
--------------------------------------------------------
呵呵,我的洞见是:看到中国哲学被方克立之流搞,就好像看到貂蝉被张飞之流搞,真是惨不忍睹。

老周,你要是见过杜维明,就知道他是好好先生,最喜欢对人作无厘头的廉价赞美。

博主回复:我在1983年就见过他,后来又曾有数次会面,还曾在南开和苏州两次一起聚餐,他给我的印象从来不是一位好好先生,80年代给我的印象是他比较木讷而谦逊,90年代以后特别是00年代以后给我的印象是思维敏捷,能言善辩;在思想方面,他则有前后比较一贯的主张。我不知道是什么因缘使您与他有比我更多的直接交往从而使您对他产生了这样的印象的。不过,印象都带有强烈的主观性,不同的人对同一个人有不同的印象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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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周可真 发表于2010-6-20 4: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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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回想与导师方克立先生在南开的岁月……

    博主按:这里转载的是我读研究生时的同门师弟、南开大学中国哲学专业博士生导师严正教授写的回忆文章,因为我与严正同窗三年,所以他的一些经历与我有重合之处,他的一些回忆也代表了我的回忆,特别是他对方老师的看法更完全代表了我的看法。

 

    我是我的导师方克立先生在南开招收的第一届硕士生,那是一九八二年,当时我刚满十八岁,可以说对于学问和人生是非常的懵懂和无知,然而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却始终得到先生和师母的关爱,心中感慨万千!先生今年已经年过古稀了,五月底刚刚回南开参加答辩,众多的弟子们看到先生和师母的精神和气色好过以往,都非常的欢快和兴奋!大家共同的心愿只有一个,希望先生安度晚年,身体康健,快快乐乐!

    我刚来南开读研究生的时候,先生还居住在两室居的小房间,两个小师弟都还在上小学和中学。正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先生不仅开始了他的范畴研究、现代新儒家研究,还申办了南开的中哲博士点。后来,随着先生学术地位的提高,南开大学才在先生居住的旁边楼房腾出一间旧房给先生做书房,先生就这样每天去自己的书房“上班”。在我八五年硕士毕业留校工作后,好几年都无法解决一间住房的困苦状态下,先生多次提及把这件南开“照顾”给先生的书房供我安身,可是我又如何忍心呢?

    我们头一届弟子共招收了四位,第二年又招进四位。八位弟子虽然都很好学,但毕竟基础和研究能力、学术视野都很不足,于是,先生亲自给我们补课,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打电话到家请教,都是随时等候。不管我们问的什么愚蠢的问题,先生都是循循善诱、非常耐心地解答。

   先生为我们每一届学生不仅亲自讲授各门专业课,还非常认真地安排给我们从外地请来各位名师讲课,张岱年先生、石峻先生、杨柳桥先生、卢育三先生、方立天先生等等。最令人敬佩的是,当时先生正在研究中国哲学范畴,先生从学术界看到西方哲学界有一位谢庆绵先生研究西方哲学范畴史,在江西一所高校任教,先生就慕名联系,请他来南开给我们讲授西方范畴史的课程,以开拓我们的视野。二位先生以往并未相识,也没有见过面,纯属以文会友,此事不仅成为当年的学术佳话,也使得我们弟子们受益匪浅!

   我们入学的第二年在西安召开了中国哲学范畴研究大会,中哲界的老先生几乎都参加了,杜维明也来了,算是当年的中哲领域的盛会了,先生亲自指导我们撰写论文、反复修改,争取经费,总共五位硕士跟随先生参加了这次会议,都提交了研究论文,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坐上卧铺车厢。我的第一篇论文就是这样完成并发表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那么多的中哲前辈大家!

    记得我们上学进入毕业论文写作阶段,我们需要到北京查阅资料,先生亲自写信介绍北京的老师,联系住宿,论文初稿写完后,先生用毛笔蘸着红墨水,一字一句地修改,从引文到标点符号,在大稿纸上认真修改,三易其稿后,才作为第一稿打印,然后先生联系我们到外地亲自向专家请教有关论文的具体问题,回来后,再次的认真修改,最终才定稿,参加答辩。答辩更是非常的正式,其阵容和严格与今天的博士答辩是不相上下的。一届一届,弟子们就是这样在先生的教诲下成长起来。

    随着学生的日益增多,逐渐我们形成了两周一次的讨论,先生和我们坐在一起,汇报各自的读书心得,介绍学术动态。积极鼓励我们研究生们编辑学术刊物、撰写论文。

   更难忘的还有我们敬爱的师母,对我们的关爱、照顾和指示,在我们硕士毕业时,师母在家中亲自做了一桌丰盛的佳肴,庆贺我们的毕业。令我们终身难忘!

   随着我们这些最初的弟子们毕业留校,先生逐渐把带硕士的任务交给我们,专心忙于学科建设和博士生的培养,后来先生还担负起了南开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的行政事务,更加忙碌起来。

    郑家栋来南开成为一件“大事”。郑家栋是我的大学同班同学,毕业时我考到南开,他考到吉大,后来他要从吉大出来,还是通过我询问方先生这里的考博士情况,我还跟先生说了许多好话,推荐他过来。他在南开的几年,我们的关系应该说还是不错的。但是,他由于个人对于职称等问题终于反叛师门,这些在网上我们可以通过方先生当年写的信件可以看到,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只是先生说的很委婉,许多很难听的行为,先生并没有提及。郑家栋在南开中哲教研室,自认为现代新儒家做的非常好,许多观念都是他提出的,因而其他老师们研究此问题,都是抄袭他的,结果闹得中哲教研室不得消停。最让人无法容忍的就是,他因为开假证明分房,把教研室一位老师的住房给挤掉了,当被戳穿后,竟然恼羞成怒,拿把刀到办公室威胁人家,这种流氓无赖的行径,自然遭到组织的处理,最终他无法待在南开,只好调往社科院了。这个事情,我一直身临其境,先生可以说经过了很艰难的内心折磨,但是先生在南开期间始终很少谈及郑家栋其人,很少谈及他的背叛行径。先生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生身上。一直到郑家栋案发、真相败露的时候,先生才将当年的信件公布出来以正视听。

    除了这一件事外,先生在南开的岁月应该说是充实的、快乐的。先生创办了南开的中哲博士点,天津市重点学科,南开中哲研究室,招收了大量的硕士博士生,两位师弟也都从南开毕业。那段时光,从生活方面来说,待遇是极差的,还记得我刚刚留校,先生有一次生病,竟然无法叫到车,无奈之下,师母只好叫我准备三轮车送先生去医院!但是,先生的精神还是非常快乐,因为有这么多的学生和工作,还记得先生当年才四十许,每天早上还跑步锻炼,于是经常六七点钟跑到宿舍,对我们交代学业和关心生活。

    先生和师母在南开的教学生涯,一直被当年的学生们所怀念不已,不论是亲自带的研究生,还是教过课的本科生,经常不断地提及起当年哲学系各位先生的风范。先生在南开的为人和事迹,已成为美好的回忆一直留在南开人心中。

   先生后来因工作需要,调往北京了,我们这些留在南开的老弟子们,虽然见面少了,但是看到先生的文章、见到先生在北京所带的师弟们,我们依然感受到先生慈爱的面容和真切的教诲,惟有努力的工作和做人,惟有衷心的祝福,以回报先生的期许和恩德!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aac8ae0100jxj1.html) - 回想与导师方克立先生在南开的岁月……_yanzhaoxin_新浪博客

 
附:方克立-简介
来源:互动百科
http://www.hudong.com/wiki/%E6%96%B9%E5%85%8B%E7%AB%8B
 
    方克立(1938-   )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院长,哲学家。湖南省湘潭人,1938年6月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是知名历史学家方壮猷之子。1962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历任南开大学哲学系教授、中国哲学教研室主任、博士生导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哲学评议组成员,中国哲学史学会副会长,天津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副主席,国际中国哲学学会驻大陆代表。80年代初期,他开创了新儒学的研究,完成国家"八五"社科规划的重点课题,成为现代新儒学思潮研究的负责人,在海内外新儒学研究中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主要论著有《现代新儒学的历程》、《现代新儒学研究论集》、《从孔夫子到孙中山》、《中国哲学名著选读》、《中国哲学史上的知行观》、《中国哲学大辞典》、《中国文化概论》、《二十世纪中国哲学·人物志》、《现代新儒学研究丛书》、《现代新儒家人物与著作》、《现代新儒家学案》、《现代新儒学与中国现代化》。
 
方克立-主要成就
    他是中国哲学界知名的马克思主义学者。从大学时期开始,就把马克思主义作为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接受下来,在几十年的理论研究中加以贯彻,自觉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去研究哲学问题,去观察和解释社会和人生现象,在中国文化、人格修养的研究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1994年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院长。他最注重的是对学生人格修养的培养和教育,强调"学习并重,德业双修",要求学生不仅是学习做得好,首先要做人做得好,真正体验、发扬中国哲学的精华。他把精力全用在研究和教学上,认为学术研究是哲学工作者的本份,而培养人才更是个人的乐事和利国利民的大事。1997年5月28日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栏目对他的为人与为学作了专题采访报道。他在中国传统哲学范畴研究和现代新儒学研究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在中国文化研究方面与张岱年一起倡导“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批判继承、综合创新”的方针,被海外学者视为中国国内马克思主义文化派的代表人物。他多次应邀到美国、法国、德国、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和台、港、澳地区出席国际学术会议或考察讲学,成为中国哲学和中国文化研究方面的国际知名学者,在弘扬中华文化精神、促进中外文化交流方面作出了贡献。

网罗天下』关于方克立先生遭诽谤事件的声明

作者:sunyv2000 提交日期:2010-6-17 10:40:00 访问:99 回复:0  
    关于方克立先生遭诽谤事件的声明
  
   2009年11月,有人于某网站发表《一个女人和她的遭遇——方克立两三件事》一文,对我们的导师方克立先生极尽污辱诽谤之能事。今年2月初,有人从中摘出两段,以《方克立是怎么整郑家栋的》和《方克立的贪婪》为题发表于多家网站。4月5日,该文又以《红色新儒学领袖方克立的黄色和黑色人生揭密》为题,刊载于境外“阿波罗网”,此后渐成某些网站之“热点”话题。
  我们不知此文为谁人所作,亦不知其与先生有何深仇大恨。有网友称此人乃“欺师灭祖”之郑家栋,我们没有确切证据,自不便妄言。但不管此人为何许人,其用心之歹毒,为人之下作,实在令人不齿!
   此人在文中信口雌黄,无中生有,对先生造谣中伤,肆意抹黑。作为先生门下弟子,我们对此等诽谤劣行深恶痛绝,深为先生不平。但出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之信念,本不欲与小人计较,希望事态逐渐平息。孰料此人心中怨毒极深,非但不思更张,反而变本加厉,四处张贴谤文,导致事态不断扩大,影响除及于先生和方门弟子外,且及于儒学与中国哲学之声誉,故我们不得不发表如下声明。
   第一,先生为中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其学术贡献为世所知,其人格与生命境界却未必为世人所知。先生待人温厚如玉,而又刚毅坚卓,持身极严,一心以学问真理为尚。我们作为先生学问人格的亲炙者,深感自豪。诽谤者以荒诞离奇之“一个女人和她的遭遇”归诸先生,真可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除自暴其苟且之态以污世人耳目外,夫复何能?
   第二,诽谤者谓先生“贪婪”,“为自己挑选了那批住宅里边最好的一套”云云,亦为无耻谰言。先生家住上个世纪80年代建造之社科院宿舍,学者和学生造访者不计其数,皆可见证,除多几许书香外,实不过一极普通的寻常之家。如果此能证明先生“贪婪”的话,则天下不贪婪者几希矣!而“长期占有研究生院招待所的一套房间”云云,亦纯属子虚乌有。
   第三,至于所谓“利用政治整人”者,更不值一哂。先生一生奉行马克思主义,坚持用马克思主义评论各派学术观点,发自本心,正大光明。即令对某些思想观点有所批评,亦属公开发表之正常学术批评,何来“整人”之说?先生门下数十弟子,思想差异甚大,先生皆能包容,而不以己意强加,可见其包罗万有之胸襟与光明磊落之人格。倒是诽谤者深通“利用政治整人之道”,以先生与“某个权力中心有关联”为由,证明其污蔑之言不虚,此中伎俩,难逃智者法眼。夫郑家栋者,本亦先生倾力扶掖之弟子,因贪欲过盛不得满足而龇牙反目,终至身犯国法而自毁前程。诽谤者怪罪于先生之“整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古及今,奸慝而欺世者,或可得逞于一时,令国人蒙羞,但终究是身败名裂、贻笑天下。殷鉴不远!今诽谤者故技重施,虽若魑魅魍魉,含血噀人,又岂能只手遮天、以逞其奸?徒见诽谤者恶欲蒙心、顽嚣不化、略无羞耻而已!
   先生年逾七旬,体弱多病,早已卸下一切职务,奈何遭此无端诽谤。我们奉劝诽谤者为自身计,悬崖勒马,毋以狗苟之心度天下烛照之目;我们也奉劝“帮闲”者为天下计,为斯世存一分斯文,毋为蝇利而败世风。我们坚信,乾坤朗朗,天理昭昭,社会各界对此自有公断。
  
  曹跃明 南开大学副教授
  陈代湘 湘潭大学教授
  樊志辉 黑龙江大学教授
  方红姣 湘潭大学副教授
  干春松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高秀昌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耿开君 海南大学教授
  耿彦君 辽宁医学院教授
  韩国茹 首都师范大学博士后
  韩 强 南开大学教授
  康中乾 陕西师范大学教授
  寇清杰 南开大学教授
  李广良 云南师范大学教授
  李继东 南开大学副教授
  李 军 山东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
  李翔海 南开大学教授
  林存光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刘东超 北京工商大学教授
  刘连朋 吉林大学副教授
  刘绪义 长沙税务学院教授
  刘岳兵 南开大学副教授
  陆信礼 中国海洋大学博士后
  吕 伟 南开大学博士研究生
  宁新昌 佛山科学技术学院教授
  苏志宏 西南交通大学教授
  汪先全 南开大学副教授
  王兴国 深圳大学教授
  武东生 南开大学教授
  严 正 南开大学教授
  杨俊峰 南开大学博士研究生
  杨庆中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于惠玲 天津师范大学副教授
  余新华 高校理论战线杂志编审
  周可真 苏州大学教授
  张世保 中南民族大学教授
  张铁勇 天津师范大学教授
  张小平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
  张允熠 上海师范大学教授
   2010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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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人:jiangjinsong [2010-6-20 10:42:16]   
難以想像罪犯鄭家棟居然還敢反噬恩師!

在學術觀點上,我對方先生頗多保留,但是,對於這樣老實做學問的學者,非常敬佩。

周老師師出名門,想必會順應時代潮流,光大儒學,為天地立心,……


博主回复:谢谢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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