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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意义在于创造生活的神秘感。在我看来,真正意义的科学研究亦是如此。最前沿的数学家,
理论物理学家, 生物学家,都是为神秘性所笼罩。真正的科学研究的确是在不断的化解困惑,但是
同时又在建立更高层次的困惑。对我来说,对于一个事物有真正的兴趣,也必须是建立在某种神秘
感的基础上。
西方近代启蒙运动的目标在于祛除神秘,就是所谓的“祛魅”。启蒙与祛魅是可以同义的。启蒙之后的世
界越来越变得敞亮、规则、清楚、明确、有序,甚至变得清楚明白整齐划一了。
伴随着技术工业的不断推进,一个技术理性的现代性世界被建立起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概在19世
纪中期,欧洲内部出现了启蒙批判和现代性反省的激越声音。
德国音乐大师理查德·瓦格纳首先提出了一个“复魅”的要求,主张通过艺术重建神话。在瓦格纳那里,
“神话”是当代生活世界里活生生的意义元素,如若没有“神话”,生活将是单调无趣的,文化将是意义匮乏的。
青年尼采接过瓦格纳的艺术—神话理想,进一步在哲学上揭露导致虚无主义的科学乐观主义基础,把启蒙
现代性批判的事业推向了一个高峰。在尼采看来,神话是文明的统一性力量,如若神话湮没了,则文明必定
趋于碎片化、虚无化。
在尼采之后,在现象学哲学的激励下,海德格尔形成了玄奥莫测的存在秘思,他认为诗和思是人应和于作
为“神秘”的存在的方式。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把德国神秘主义传统发扬光大了。
我们看到,无论是瓦格纳和尼采的神话重建,还是海德格尔的神秘之思,都具有一个艺术的定向。艺术被
视为抵抗科学和技术工业、重启神秘之维的基本方式。这才有了我们给出的艺术规定性:
“艺术的意义在于创造生活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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