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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痛苦的人到一头快乐的猪要顽固多久
李 侠
由于这学期开了一门研究生的专业课《经济哲学》,期间总要提到一些有趣的人和事,上周的课上就提到了哲学家穆勒(小穆勒,1806-1873)的功利主义学说。其实穆勒的功利主义学说来源于它的前辈哲学家边沁(Jeremy Bentham,1748——1832)和他的父亲詹姆斯。穆勒(1773-1836),边沁对于后世的人们来说,能够被记得的理论主要有两个,即最大幸福原则与圆形敞式监狱,对于后者被法国哲学家福柯尽情地发挥了一番。对于幸福原则,边沁认为人类有一个本能的趋向即趋利避害,在这个过程中进行幸福计算。所以人的行为都是在追求快乐的过程中进行仔细的幸福计算的结果。由此得出那个伟大的原则即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原则。即便是今天,我们的很多行为仍然是以此为旨归的。
但是边沁的理论中也是存在很多问题的,简单说两个:如,多大比例才可以说是最大多数?一项政策以51PK49获得通过,这项政策能否说成是满足了最大多数人的意愿与幸福?显然是存在很严重的理论困难的。再比如,所有的幸福或者快乐都是同质的吗?按言之,各种快乐之间是否有差异?正是在后一个问题上,小穆勒对此进行了伟大的改进,他把人类的快乐划分为两个层面的,即身体(物质)层面的快乐和幸福与心灵或智识方面的快乐。千万不要小看这种分类,这是让功利主义成为一种伟大学说的关键。由此,可知,身体(物质)方面的快乐是低级的,也是人和动物都有的本能。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是理性的动物,他是会思考的,因此,对于人类来说,他还有一种强烈的源自理性的对智识和心灵有关的快乐的追求,这份快乐与人的自由、尊严、平等、爱等有关。一个越发文明的社会对于后者的要求越高,人生的意义也多与此有关,正所谓,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绝不仅仅是为了吃饭。因此,笔者常常批评当下的中国的某些说法,是典型的养猪哲学。满足于吃饱饭就是所有努力的最终目标,也被当成某种政绩的标准。其实,标准降低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再来评说进步与否的问题,因为,他还处于本能阶段,对此你还能说什么呢?衡量一个社会好坏的标准恰恰在于后者的实现程度与丰富度。
联想到当下个体的普遍存在状态,不得不说,我们仍被牢牢地控制在本能阶段,不得不说,这真是高超的统治技术,已经被练得炉火纯青。由此可知,我们是一群没有资格拥有心灵的物种。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是痛苦的,而又无法摆脱,这就是一种宿命,一种人为的宿命。迅哥在90年前的铁屋隐喻里已然有所警觉,不过这种智慧的微光很快熄灭了。所以,我们看到了这个时代最为荒谬的一幕,数千聪明人报名争当一名人民的仆人,放着主人不当,争抢仆人的职位,就是这个时代最为诡异的反讽修辞策略。当谎言以一种残酷的铁锤敲打人们脆弱的内心的时候,我们见证了语言在实践层面的辩证法,呵呵,二百多年前,那个如死狗般被人抛弃的黑格尔曾诡秘地说:哲学是用概念把握理念的。其实,他已经说出了所有的秘密,只是很多人没有明白而已。哲学是一门揭穿表象谜底的学问,因此,哲学给人带来的痛苦多于快乐。呵呵,在为生计奔波的今天,无数次在心里要求自己放弃思考,像猪一样吃饭睡觉,至少外人看来很快乐,呵呵,可惜,总是做不到,那些心底的声音总会在暗夜的寂寥中响起。奈若何?那个靠写散曲为生的穷酸文人马致远老哥,又在远处低唱:楚歌四起,乌骓漫嘶,虞美人兮!不如醉不醒,醒而醉!也罢!!!
从一个痛苦的人到一头快乐的猪还要顽固多久?这真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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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0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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