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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路遥)
(注:这是我几日前路遥纪念日写在微信圈的几句话,整理出来发在科学网上,与朋友们分享。)
郁冬有一首著名的民谣歌曲:《露天电影院》,李健演绎的很唯美,歌词写的一流,我十分喜欢。
郁冬----露天电影院
我家楼下的空地是一个电影院
在夏天的夜晚它不再出现
如今的孩子们已不懂得从前
那时候的人们陶醉过的世界
我长大时看着他们表演着爱情
当他们接吻的时候我感到伤心
在银幕的下面孩子们做着游戏
在电影的里面有人为她哭泣
啦......
城市里再没有露天的电影院
我再也看不到银幕的反面
你是不是还在做那时的游戏
看着电影的时候已看不见星星
啦......
这里面的几句歌词,适合用来形容我们对路遥的认知。“如今的孩子们已不懂得从前,那时候的人们陶醉过的世界”。
是的,路遥的世界,已经离我们太遥远。
《人生》里高加林的困惑,巧珍的痛苦只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在如今的世界里,困扰高加林的许多问题不值一提,而无数像巧珍一样勤劳善良的农村姑娘,已经被淹没在工厂的流水作业线上,消失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
很难得再有当初对爱情的那般纯粹和执着,对土地的痴迷和眷恋,高加林和巧珍,终究变成了时代的符号,在时间的流逝中渐行渐远。
《平凡的世界》里的各种爱情,在今天的人们看来更多像天方夜谭。市委书记的女儿田晓霞无论如何不可能爱上农民的儿子孙少平,因为他们的人生只可能像两条平行线,注定不会发生交集。这就像《北京折叠》里描绘的现实一样,田晓霞和孙少平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连认识的可能性都很小,更别说相爱。
像孙少安一样把命运抗在肩上的农村后生虽然还有,但是难以想象还有多少像田润叶一样的姑娘?孙少平和田晓霞悲剧性的爱情固然是路遥凭空想象,一厢情愿的结果,而对于孙少安不能和田润叶走在一起,我始终不能原谅路遥的残酷。(路遥由于在现实感情生活中受到创伤,所以总是习惯性的赋予他笔下作品主人翁悲剧性的爱情。)
路遥笔下的人生,是充满苦难的人生,路遥笔下的爱情,是残缺不全充满巨大悲剧色彩的爱情。但是这些不完整,都被路遥那种理想主义色彩,那种对献身精神热烈讴歌所冲淡,使人们被感动,被激励,这就是路遥文学作品的力量所在。
路遥,他本人也是一种时代精神的象征。
客观来说,路遥作品的表现手法,文字的运用,结构的设计远远谈不上高明,无论是与陈忠实、贾平凹等陕西作家相比,还是说与余华,莫言等切磋,路遥的文字,还是略显浅显和稚嫩。
但是,路遥的文学作品是对生活最真切,最直接的描述,路遥身上的理想主义气质赋予他文学作品巨大的生命力,巨大的感染力,反而在平凡之中彰显了人生的真谛,在朴实中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这就是路遥和路遥文学作品的价值!
不会再有下一个路遥,正如我们不可能回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一样,那个时候物质匮乏却精神富有,那个时候生活艰辛却还拥有理想,那个时候的人们一无所有却还能期待明天,那个时候的知识分子身处陋室却心怀天下。
生活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矛盾,当你得到许多的时候往往也失去很多,每个时代都会有时代无法逃避却又无法回答的问题,每个时代的人们都有着属于时代的痛苦和快乐。
路遥,给了我们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一种答案。
谁,又给我们这个时代一种答案?
(路遥和母亲及弟弟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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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8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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