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学&文学
1500多年前,刘勰在《文心雕龙》第一篇“原道第一”开篇即说:“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锺,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至于林籁结响,调如竽瑟;泉石激韵,和若球锽:故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采,有心之器,其无文欤?”
大自然到处都有文章,作为三才之一、有心之器的人类岂能无文?研究大自然的科学工作者更应该有文章。科学工作者有责任把自己对大自然中万事万物的观察和思考,把对人类的热爱和关怀,以优美的形式写成文学作品奉献给人类,以丰富大自然的绮丽。
诗为文学之一种。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魔鬼诗人”于赓虞说:“科学让我们的智慧增加,知道一切;诗让我们的感情丰富,感觉一切。无知将不能生存,无感则非美满人生。”所以,科学和诗为完美之人所必备。如果我们能将科学诗化,或者将诗科学化,那将是肉体和精神的最幸福着,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 *** ***
读许渊冲散文《科学与艺术》摘记(《散文海外版》2001/1)
杜朗特在《叔本华》中说:“科学是一中有多,艺术是多中见一。”
叶公超在他的《散文集》中引用了艾略特的话:“一个人写诗,一定要表现文化的素质,如果只表现个人才气,结果一定很有限。”
杨振宁介绍在奥本海默家举行招待会招待艾略特时,奥本海默对艾略特说:“在物理方面,我们设法解释以前大家不理解的现象。在诗歌方面,你们设法描述大家早就理解的东西。”
许渊冲在其回忆录《追忆逝水年华》中说:“科学研究的是一加一等于二,艺术研究的是一加一等于三。”
许渊冲在其《追忆逝水年华》中文本中说:“科学研究的是‘真’,艺术研究的是‘美’。科学研究的是‘有之必然,无之必不然’之理;艺术研究的是‘有之不必然,无之不必不然’之‘艺’。”
许渊冲在其《追忆逝水年华》英文本中说:“中国诗词往往意在言外,英诗却是言尽意穷。”后来许渊冲解释说,中诗意大于言,英诗意等于言。如果言是一加一,意是二,那英诗就是1+1=2;而中诗就是1+1=3。如李商隐“春蚕到死丝方尽”这句诗,如果只表示春蚕到死才不吐丝,那就是1+1=2;如还表示相思到死才罢休,那就是1+1=3;如还表示写诗要写到死,那就是1+1=4了。
杨振宁说狄拉克·海森伯方程的极度浓缩性和保罗万象的特点,也许可以用布莱克的不朽诗句来描述:“一粒沙中见世界,一朵花里见天堂。一手掌握无限大,永恒不比片刻长。”而其巨大的影响又可用蒲伯的名言来描述:“自然规律暗中藏,天命牛顿带来光。”
杨振宁说,狄拉克是科学的风格,海森伯是艺术的风格。狄拉克的文章读起来有如“秋水文章不染尘”;而海森伯文章摸索前进的风格却像“山在虚无缥缈间”。
1999年5月22日。杨振宁在荣休宴会上致辞时,引用了李商隐的诗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杨自译为:The evening sun is infinitely grand,Were isnot that twilight is close at hand.杨还引用了朱自清改作的诗句:“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杨自译为:Given that the evening sun is so is so grand,Whyworry that twilight is close at hand?
许渊冲认为杨译是狄拉克科学风格,他又译为海森伯艺术风格:
The setting sun appearssublime,Bat O,it’s near its dying time!
It the setting sun issublime,Why care about aying time?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18 13:24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