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标准去衡量，所以我们非常善于喊口号。什么素质教育啦，去行政化啦，钱学森之问啦，教授治校啦，都是听起来很美的东西，但就是找不到具体可行的执行措施。从某种意义上，我们比起那些一听到日本参拜靖国神社就跑大街上散步的人高明不到哪里去，反正大抵都停留在呲呲牙的阶段，冲上去咬一口的胆量是没有的。也许只是因为胆包在身体里看不见，而牙却可以随时亮出来炫耀一下。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你不让我活明白，让我死明白总可以了吧。反正轮回了几个世纪，经常都是不明不白就死了，偶尔能死明白一回，也算是突破了。你说我智商低，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智商低；你说我没素质，我想知道什么是素质；你说我能力差，我想知道到底谁能力强。我们国家经常不和你探讨为什么，我们流行的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因此一旦我看见西方搞的那一套评估测验，立即如获至宝，感觉找到了依据，找到了标准。

    但结果很悲催，因为就算死的明白，结果还是死。按那套标准一测，我依旧是弱智、没素质、低能儿。尽管我也会到知天命的年纪，但不代表我要认天命。不折腾，等于死，既然我这样的人还活着，那就必须充满奢望的活着。我奢望也不高，就是能从死明白晋升为活明白。

    所以我开始质疑这套所谓的标准。经研究，发现不靠谱的标准危害远大于没有标准。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从意大利、波兰、和东欧其他地方来的新移民被招募进了美国军队。对他们智力的检测是让他们辨认职业棒球队的绰号以及鉴别史密斯和威森公司的产品。问题在于，如果是不懂英文的外国人，如何通过这项测验？当时的办法是，那些不会讲英文的倒霉移民被示以图片，让其找出图片中缺失的部分，这大概是最早的连连看游戏，我不认为坐在办公室里天天玩连连看游戏就等同于智力锻炼。我也不认为如果一个新移民不能指出图片中网球场上少了一个网球就可以被认为智商低下。但当时就是这么判断的。而且冠以科学之名。

    当然，如果仅仅是被认为是智力低下，那也不要紧，不过不当兵，不领那份军饷而已。但如果你要是被科学的认定为劣质人种，那麻烦可就大了。1916年，在美国创立《遗传学》杂志的五位享有盛誉的科学家开始倡导优生学，该观点迅速得到大部分科学家的支持，于是优生学成了主流科学。尽管优生学最初是关于优化人类种族的科学命题，但它逐渐演变成从社会和政治上控制人类社会的进化的理论依据。不符合当时强制标准的“劣质人种”，被纳粹大规模屠杀。这一事实说明那些在思想意识上有巨大影响力的科学家们也不能预示这些思想意识所带来的后果。他们巨大的影响力可以把不靠谱的标准强制成"靠谱“的标准。砖家不止中国独有，学霸原来世界同源。

    回过头来，再看那些科学的标准，我们应该持更审慎的态度。有标准是一件好事，但科学的论断不可轻下。我们无法否认，当代科学的发展，还是盲人摸象式的发展，我们始终逃不过马克思那句”片面的、静止的、孤立的看问题”的质问。无论你是教授还是专家，院士亦或学者，你都是一个科学工作者，当你确定无疑、不容置疑地作出某论断时，请记住：你不是斯大林、你不是希特勒、你不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