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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点滴
(一)顺流而下
苏里汶河(Sullivan’s Creek)发源于十公里外的北马切尔草地,从北向南流淌,时缓时急,最终汇入格里芬湖(Lake Burley Griffin),将湖畔的澳大利亚国立大学(ANU)劈成两半。从涵洞穿过巴里大道(Barry Dr),刚进入ANU地盘的溪水,已汇聚成小小一弯月牙(图1)。一只硕大的黑天鹅,一群默默的鸭子,占据着月牙湖的使用权。黑天鹅悠然地半潜淘食,水面上竖着硕大的屁股。周围绿柳垂拂,右手边是围着钢丝网的运动场,在那里汗水迎着阳光滴入草地。
顺着水流默然前行。春的末季。野鸭妈妈带着六只迟迟出生的仔,迟疑地望着路过的陌生人。若在平时,双方的闲庭信步互不干扰;此刻,母性的本能推着它低下头,伸长脖子,摆出搏斗的姿态(图2)。带着理解与尊重,绕道缓行。曾几何时,一位非洲来的大学生,竟打了一只女王的鸭子,烤了吃了(ANU是政府机构,名义上这里的动物都是英国女王的)。一个不幸遇难,一个勒令退学;悲剧可不仅是文化的冲突啊……贫穷,才是最大的敌人。仍在饥饿与极度贫困中挣扎的10亿人,与眼前富足宁静的小城相比,其差别支撑着何等不一样的价值和人性。
小湖的末尾,是连着两岸的石阶。旁边竖着警示牌:请勿穿越。言下之意,出了问题,概不负责。虽然只是推卸责任之语,得不到足够重视也是要吃亏的。八月的一天,拖着行李箱直奔机场。到了河边,呆如木鸡。溪水暴涨,水流湍急,石阶若隐若现。怎么办?犹豫了1秒钟,放弃了涉水而过的疯狂想法,提起箱子发足狂奔。致命的耽搁,15分钟后,望着20米外缓慢开驶的机场bus,动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迷茫地原地转了20分钟。偶然抬头一看,眼珠都快掉了下来。远处Taxi站居然来了一辆车!要知道,在周日清晨的堪培拉街头,发现一辆的士的概率,就好比从万米高空扔下一枚硬币,还正好砸进小猪储蓄罐上方的缝隙里。
从思绪回到眼前,顺着溪水已无路可走。只有从右手边的体育馆绕过去。免费至中午的体育馆,午前午后都熙熙攘攘,运动、聊天,嗯,还有西方的最爱:咖啡。
体育馆门前是一条主路,各大学院的主楼——一些三至四层的建筑群,矗立在路的右侧。走不到200米,宽阔的水泥路面连接两岸,一边是两排雄伟的林荫道(图3),一边是餐厅。岸边长着数颗高大的柳树,长垂的柳枝在水面摇摆。
穿过觅食的稀疏人群,踏着青草地,在溪水边徘徊。右边依然是建筑群,左手边则是延绵的草地和运动场。野兔,一只、两只、一群。胆子最小的家伙。风吹草动,立刻化作没头的苍蝇——幸好没几个树桩。路过两条小桥后,溪水又开始汇聚。黑天鹅和灰不溜秋的仔、野鸭们,混着百灵的叫声,在宁静的水面游动(图4)。岸边,两只比鸽子略大的白鹦鹉在草丛游荡(图5)。这些爱成群结队的家伙们,觅食时恨不得把脑袋和胸脯全埋在泥土里。其胆大包天的程度与闻风丧胆的兔子形成鲜明对比。
前面又是一条石板路。石板两侧水流骤降一米,氢键破裂,激起白色的浪花。一只蜥蜴在石头上晒着太阳(图6),石头下面就是它的巢穴。慢慢靠近,可惜苹果手机镜头一般,也照不到更好的特写了。再往前就是回水之处。风力吹着格里芬湖水倒流,交汇处逐渐浑浊。巨大的鱼鹰时而潜入水中,时而迎着太阳晾干潮湿的翅膀(图7)。水中鱼儿成群游动。鲫鱼、鲤鱼、鲶鱼。长着两条触须的肉食鲶鱼是淡水鱼中的霸主,一些大河中的大块头能长到数百斤。
又是一条可供车行的小桥。河水渐宽,芦苇丛生。右岸是一座合建的艺术学院。寂静的午后,传出海顿的“时钟”。独自凭栏聆听,时光仿佛静止。一曲终了,迈过小桥。左岸堆着一排划艇。塑料码头边,两个大学生驾着划艇徜徉。打个招呼,再走100米,从Parkes大道的桥下穿过,就来到了格里芬湖边。红嘴蓝胸鸡在岸边徘徊(图8),花俏的鹦鹉起起落落(9),袋鼠在右岸出没,巨大的果蝠挂满树枝(图10),近一人高的鹈鹕雄姿勃勃(图11)。喜鹊栖于路旁的地面,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大树,同类和人类都是待驱赶的目标。近亲乌鸦,更喜欢公园,时而发出婴儿般的“啊—啊—”声。白鹦鹉也常这么叫。很难说清谁在模仿谁,两者都是地球上最聪明的鸟类。
总的来说,澳大利亚是动物们的天堂,校园也是如此。
图1.1 月牙湖
图1.2 护仔的妈妈(或爸爸)
图1.3 落日下的林荫道
图1.4 黑天鹅和他们的孩子
图1.5 白鹦鹉
图1.6 晒太阳的蜥蜴
图1.7 不知名的鱼鹰在阳光下晾晒翅膀
图1.8 一种常见的野鸡
图1.9 蓝天下的鹦鹉
图1.10 鹈鹕(其实摄于附近的精灵贝拉湖)
图1.11 果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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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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