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健康技术存在的局限性

无论如何，数字技术都必然颠覆许多行业，包括医疗领域，但是当人们使用这些技术时，需要注意一些问题，尤其是在没有重复发展的情况下。这里是以慢性疼痛为例进行的讨论。也适合于其他许多疾病的数字技术治疗。

为了解决慢性疼痛危机，数字健康技术必须打破各自的孤岛，变得整合性和全面性。

许多针对慢性疼痛的数字工具的问题在于，它们往往只关注疼痛管理的一个方面，而忽视了慢性疼痛的复杂性和多维性。这些工具可能过于侧重于单一的治疗方法，如在线物理治疗，或者仅仅提供一种设备，例如可穿戴的神经刺激器。虽然这些方法可能对某些患者有益，但它们并没有提供一个综合的解决方案来处理慢性疼痛的各个方面，包括与之相关的抑郁、焦虑、睡眠障碍和社会因素。

此外，这些工具往往缺乏与疼痛医师和其他卫生专业人员的协作，这是管理慢性疼痛所必需的。没有这种协作，患者可能会发现自己在一个破碎的医疗系统中挣扎，无法获得他们需要的全面护理。

因此，数字健康技术的正确做法应该是成为一个整合性和全面性的平台，将多种治疗方法和专业人员的专业知识结合起来，为患者提供一个个性化的、全面的疼痛管理计划。这样的平台应该能够实时协调各种专业人员之间的沟通，确保患者得到及时和连贯的护理。

慢性疼痛是一个大规模的健康危机。在美国和欧洲，大约20%的成年人经历着慢性疼痛，这种疼痛被定义为持续超过三个月的疼痛。由于人口老龄化等原因，预计在未来几十年内患病率可能会上升。

Here’s what many digital tools for chronic pain are doing wrong (nature.com)

在过去几年中，数字工具的数量激增，其中一些由机器学习和大数据提供动力，它们承诺帮助患有疼痛的人们。像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的Hinge Health这样的数字治疗公司，提供远程物理治疗，并通过计算机视觉监控以纠正姿势。2022年，马萨诸塞州沃本的设备公司Neurometrix获得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授权，可以市场化Quell，这是一种用于神经刺激的可穿戴智能设备，作为第一种非药物治疗纤维肌痛的方法，该疾病的特点是全身性疼痛和疲劳。虚拟现实（VR）平台用于神经反馈疗法，帮助用户训练大脑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好地应对疼痛，承诺提供的缓解效果类似于阿片类药物所提供的效果。

在我的社会学研究中，我与数十位企业家、医生和慢性疼痛患者交谈了关于数字技术在疼痛管理方面的前景。我们的对话充满了例子，显示数据驱动的替代药物可以帮助对抗慢性疼痛。事实上，引领这一趋势的公司已经提供了很好的证据表明他们的工具是有效的，例如Hinge Health的纵向队列研究（J. F. Bailey等人，J. Med. Internet Res. 22, e18250; 2020）。

但是也有注意事项。2022年对包括美国在内的12个国家的研究进行的综述发现，数字健康技术可能会造成健康差异或加剧现有的差异（R. Yao等人，J. Med. Internet Res. 24, e34144; 2022）。例如，农村地区通常没有宽带互联网接入，老年人可能缺乏数字素养。如果数字工具没有设计成易于访问的，残疾人可能会被遗忘。如果不考虑数字健康公平问题，这些技术将不足以应对疼痛危机。

尽管使用单一方法的数字疗法，如在线物理治疗，可以使一些人受益，但它们可能会促进一种认为疼痛容易修复的观点，并忽视需要其他解决方案的共同发生的病状。慢性疼痛是复杂的，通常涉及多种重叠的疼痛病状、抑郁、焦虑、睡眠障碍和社会因素。这就是为什么国际疼痛研究协会确认，治疗慢性疼痛的黄金标准是综合护理，它以个人需求为中心，涉及疼痛医师和其他卫生专业人员之间的合作，并且可以结合多种疗法。这种方法需要时间、资源和基础设施，以实现专家之间以及与患者之间的无缝、实时协调。

数字技术在改善对综合护理的获取方面具有巨大潜力，但在交付方面却未达到预期。硅谷的竞争心态与管理这种状况所需的连续性护理、跨专业沟通和组织不相契合。如果数字技术仅仅被添加到现有系统旁边，而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地整合，可能会导致次优护理，并导致提供者的职业倦怠，他们将不得不花更多时间在电子健康记录上，并协调使用另一个工具。

一个解决方案是专注于数字健康公司（拥有技术知识的公司）与提供优质疼痛护理的医院和健康系统之间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例如，位于纽约市的Fern Health正在与俄亥俄州克利夫兰的非营利公共医疗保健系统MetroHealth System共同开发和扩展其多模式教育和生活方式干预项目。Fern还与位于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VR公司BehaVR合并，该公司在家中提供神经反馈疗法。新的数字健康解决方案应设计为更广泛协作平台的附加组件或插件，而不是作为独立解决方案。

其他一些较新的公司正在解决这一分歧，并使更多人能够获得护理，包括美国的Override Health和纽约市的Upside Health。这些平台不推广某一特定疗法；相反，它们通过数字化连接多个提供者以协调方式讨论一个人的进展，并为患者提供进入类似状况人群网络的途径。

这就留下了获取挑战。除了更广泛的社会问题，如宽带接入外，数字技术必须被理解为双向媒介，不仅在医疗保健提供者和患者之间，也在平台设计师和用户之间。慢性疼痛护理的数字转型没有来自这些工具的受益者的设计理念输入是不可能成功的。

当数字技术仅被视为现有单一解决方案的升级时，每个受疼痛影响的人都错失了一个巨大的机会，而不是作为一个变革性的连接器。

对医疗问题的技术修复应持谨慎态度。但是，如果数字健康技术用于整合护理并专注于公平获取，可能会改变当前疼痛危机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