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文明在知行方式上展现出显著差异。西方文明注重“理性”，强调抽象的精神世界和逻辑演绎。柏拉图提出的“理念论”认为理念世界是永恒而真实的、纯粹而完美的，这种对绝对真理的追求贯穿了整个西方哲学史。怀特海甚至称西方历史不过是柏拉图思想的注脚，这体现了西方对抽象逻辑和推理的偏爱。

相比之下，而东方文明则更关注“合理性”与“实践”。中国哲学关注现实世界与具体事物，认为真理蕴含于具体的事物与实践之中，同时事物的发展是变化的，我们对真理和事物的认知需要在实践中动态调整。《大学》中说：“致知在格物，格物而后知至”，即“格物致知”。朱熹认为，“格物”的目的，是“致”我们对于永恒的“理”的“知”：理是抽象的，物是具体的，只有通过具体的物才能理解抽象的理。“实践出真知”这一理念深刻影响了东方文化，王阳明更是提出“知行合一”，强调“在事上练”、带着良知在具体的事上磨练，认为仅靠静坐冥想或空谈道理无法真正获得智慧。

东西方在思维方式上也存在鲜明对比。西方注重现象与本质的区分，试图通过理性思辨透过现象找到本质规律；东方则强调“体”与“用”的结合，主张在实践中平衡“体”（主体）与“用”（作用）。例如，“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体现了东方文化的包容性、全局性与灵活性，同时在根上的近乎顽固的绝对自信。此外，西方哲学强调学以致知，中国哲学强调学以致用。西方哲学以知识为中心，以思辨为特征，而中国哲学则以生命体验为核心，融合了日常生活、情感和道德实践。

在情感与理性的关系上，东西方也有不同看法。西方思想倾向于将情绪视为理性的对立面，认为情绪可能导致非理性决策和草率，因此主张排除情感干扰。而东方思想则认为人不完全是一种理性的动物，还有情感和更高的价值追求，肯定了人情世故的价值，认为仁爱、同情、忠诚等情感是幸福生活的关键。东方文化认为感性和直觉可以弥补理性思维的盲区，能够提供更加明智“合理”、更具适应性的视角，并帮助人们做出更具人文关怀的决策。

西方人习惯辨明是非，注重规则和合法性，对事不对人；而中国人则综合考虑人情世故，追求合理性和和谐。理性思维依托于知识经验与逻辑推理，属于收敛性的“分析”思维；而感性直觉往往赋予我们发散性的“整体”视角，情感让我们能够体察他人观点背后隐藏的情感诉求，并促使我们主动采取更符合人性的行动。

总之，知行合一是东方哲学的重要原则。没有行，就没有知——信息本身并非知识，只有通过践行将信息转化为理解、组织和应用的能力，才能称之为“知”，否则就是死的知识。所以，知和行是同一个事物。我们常说：懂得了许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正如孔子所言，“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光懂得很多道理是没有用的，唯有实际践行，才能真正体验其中的乐趣与意义。因为，真正的智慧来自于实践和体验。

“AI哲学一吴怀宇”（中国科学院博士、北大博士后）作者主页：www.OpenDAI.org；邮件：huaiyuwu@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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