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信念有着明确的分工和界限：科学关注真理问题，为人类提供知识与理性力量，推动物质文明发展；而信念则关注价值问题，通过仁爱与精神力量解决人的精神需求。爱因斯坦曾说：“宗教、艺术与科学都是一棵树上长出的枝条”。黑格尔则把“纯粹的思”（即：哲学）置于“感性直观的思”（即：艺术）和“超验表象的思”（即：宗教）之上，认为是精神发展的最高阶段。

按照本书作者的观点，也可将信念分为主动信念（Active Belief）与被动信念（Passive Belief）。被动信念对应于科学（以及数学）中的贝叶斯信念（参见章节“贝叶斯推理：科学的可证伪”），它可以被人评价和评估，但它无法自己改变。而主动信念则对应于我们的个人主观信念，你不仅可以评价和评估，更可以主动去改变它。

哲学的目的在于是使人成为人，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使人成为某种人。科学虽能增加知识，却无法提升人的境界或赋予生活意义。哲学揭示事物的总体规律，却难以精确到具体事物。离开人生，哲学是空洞的；离开哲学，人生是盲目的。宗教追求意义和秩序，科学注重获取力量，而现代人往往选择放弃意义以换取力量。科学或许能实现永生，却无法解答为何而活的问题——科学与意义无关，人必须自行选择如何生活。在多元化的评判标准下，善恶并无绝对，人必须自行决定何为上帝、何为魔鬼。

根据贝叶斯理论，科学如同“渐近线”，只能不断接近真相却永远无法抵达终点；而哲学和宗教则通过假定和信仰一步到位，尽管其可能是错的。科学无力处理价值与意义的问题。神学家弗里德里希·施莱尔马赫认为，人类生活分为知识、行为与情感三个领域：知识属于科学，描述世界“是什么”（What）；行为属于道德；情感属于宗教，解释世界“为什么”（WHY）这样存在。宗教与体验息息相关，记载宗教体验的《圣经》因此成为基督徒体验的终极指南。

提示：从牛顿到爱因斯坦，科学都是在探究“是什么”（What），却无法解释“为什么”（Why）。如果你追问爱因斯坦为什么质量会使空间弯曲、为什么光速不变，他也无法给出答案，也只能回答“世界本就如此”。只有宗教神学才能触及“为什么”（Why）的终极答案。此外，体验（参见章节“体验主义”）则告诉我们“觉得怎么样；如何才能感觉更好、更有价值”（How）。

爱因斯坦曾说过：“我曾经以为，如果我能问上帝一个问题，我会问宇宙是如何开始的。因为我一旦知道了这一点，剩下的一切都只是方程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再关心宇宙是如何开始的，而是想知道他为什么（Why）创造宇宙。一旦我知道了这个答案，我就会知道我生命的目的”。

科学与宗教情感的区别可以这样理解：

1、科学真理经得起怀疑，唯有可被怀疑的才配称为科学真理；

2、科学允许被证伪，能够被推翻的才是真科学；

3、而宗教信仰，以及情感，都不应有丝毫的动摇，一旦有一丝怀疑，它们就会崩溃。就像“鲁伯特之泪”，要么坚不可摧，要么轻捏即碎。

艺术与美是一种精神创造，而科技仅是一种工具。所以我们常说苹果公司的核心在于创造一种精神（如科技的艺术美学、卓尔不同、体验至上），而非单纯制造工具（如iPhone）。科学家研究的是知识与常识，而非更高层次的觉解与智慧。知识不等于智慧，知识是不自觉的、无法”尽心尽性“，因此“转识成智”才是关键。

科学和哲学宗教其实都在试图追求一种确定性，但其实不可知论和怀疑论也应有一席之地。我们常认为普遍怀疑（如休谟的怀疑主义）犹如猛药，因其默认所有信念可能都错误；同时也认为它还可能是毒药，因为会将人的信念推向不可知论的旋涡，甚至导致虚无主义与相对主义。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普遍怀疑并未引发虚无，反而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它构成了批判性思维的基础——建立在普遍怀疑之上的不可知论。破壁创新的最大障碍来自认知边界，恰恰是不可知论提醒我们，过去所信的一切未必正确，这从根本上打破了我们的固有思维模式。

因此爱因斯坦说过：一个人对于宇宙和人生，一定要存有敬畏之心，因为其中充满了奥秘，而这些奥秘永远不能被解释清楚。根据本书作者的个人观点：世界的40%永远不可知，科学解决30%的可知部分，玄学（包括哲学、宗教等）则解决剩下的30%可知不可知部分。而本书提出的信念，可认为是一种广义的信念，同时包括了科学、哲学、玄学、信仰、心理学等，并将它们统一整合到同一个“感智境行”框架当中，详见章节 “感智意境言行”（感知、智慧、意念、境界、语言、行动）六重奏：六位一体、一体六面、六合一。

“AI哲学一吴怀宇”（中国科学院博士、北大博士后）作者主页：www.OpenDAI.org；邮件：huaiyuwu@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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