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
||
传统AI(包括具身智能)的“智能”,本质是基于预设算法与数据的静态计算——即使是具身智能(如工业机器人、人形机器人),其“感知-决策-行动”的闭环也是离散、静态的,传感器收集数据后,通过预训练模型生成决策,再执行动作,整个过程无“时间连续性”与“自我调整”,工业机械臂重复焊接零件时,不会因零件位置的微小变化而主动调整策略,需人工重新编程;具身AI在虚拟环境中导航时,若场景偏离训练数据(如新增障碍物),可能无法完成目标。
而人机环境系统智能的“活的”,源于“人-机-环境”三元交互的动态适应性。这种智能不是机器的“独立计算”,而是人在回路中的“实时调整”,人通过情感、经验与直觉,弥补机器对环境变化的“感知盲区”,使系统能随环境、任务或用户需求的变化,主动调整策略。在自动驾驶系统中,机器通过传感器识别道路,但人类驾驶员会根据“前方行人突然横穿”的情境(环境变化),主动踩刹车并调整路线;医疗诊断系统中,医生会结合患者的“情绪状态”(如焦虑),调整治疗方案(如增加心理疏导),而非仅依赖机器的“数据推荐”。
人机环境动态适应性的核心,是“时间结构”的引入——人机环境系统智能像生物一样,具有“连续的能量流”与“自我更新能力”。人类驾驶员在驾驶过程中,大脑会持续处理“路况、情绪、疲劳”等信息,不断调整驾驶策略;而机器通过“态势感知-势态知感-协同演化”的闭环,将人类的“时间感知”融入系统,使整个智能体具备“随时间演化的能力”。
传统AI的“智能”,本质是对“数据模式”的拟合——无论是大模型(如GPT)还是具身智能,其学习过程都是通过大量数据训练,拟合“输入-输出”的统计模式。大模型生成诗歌时,是基于“词频、句式”的统计规律,而非真正理解“诗歌的情感”;具身AI识别物体时,是基于“形状、颜色”的特征匹配,而非理解“物体的用途”。这种“智能”缺乏价值判断能力——无法区分“对与错”“好与坏”,更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与需求”。
而人机环境系统智能的“活的”,源于“人-机-环境”三元交互的“价值协同”。这种智能不是机器的“数据拟合”,而是人在回路中的“价值注入”,人通过“情感、伦理、经验”,为机器的“数据决策”赋予“价值意义”,使系统能理解“人类的需求”,并做出“符合人类价值观”的决策。智能医疗诊断系统中,机器通过分析病历数据推荐治疗方案,但医生会结合患者的“经济状况”“家庭需求”(价值因素),调整方案(如选择更便宜但有效的治疗方式);教育机器人中,机器通过学生的学习数据推荐习题,但教师会结合学生的“兴趣爱好”(价值因素),调整内容(如推荐更符合学生兴趣的拓展题)。
价值理解的核心是“意向性算计”的能力——人机环境系统智能能“理解”人类的“意图”,并做出“符合意图”的决策。自动驾驶系统中,机器不仅能识别“行人”,还能理解“行人想过马路”的意图,从而提前减速让行;而传统具身智能可能仅识别“行人的位置”,不会理解其“意图”,导致决策失误。
传统AI的“智能”,本质是逻辑推理——无论是符号主义(如专家系统)还是联结主义(如大模型),其决策过程都是基于“规则”或“统计”的逻辑推理。如专家系统诊断疾病时,是按照“症状-疾病”的规则库进行推理;大模型回答问题时,是按照“训练数据中的语言模式”进行推理。这种“智能”缺乏“非逻辑”的“算计”能力——无法处理“模糊、不确定、非结构化”的问题,更无法做出“创造性的决策”。
而人机环境系统智能的“活的”,源于“人-机-环境”三元交互的“意向性算计”。这种智能不是机器的“逻辑推理”,而是人在回路中的“算计”——人通过“直觉、经验、情感”,弥补机器对“模糊问题”的“处理盲区”,使系统能做出“符合人类直觉”的决策。例如,军事指挥系统中,机器通过数据分析推荐“进攻路线”,但指挥官会结合“战场形势”“士兵士气”(非逻辑因素),调整路线(如选择更隐蔽的路线);艺术创作系统中,机器通过学习大量作品生成“绘画”,但艺术家会结合“个人情感”(非逻辑因素),修改作品(如添加更符合自己风格的元素)。
相比于逻辑计算而言,意向性算计的核心,是“非结构化信息”的处理能力——人机环境系统智能能处理“模糊、不确定、非结构化”的信息(如人类的“情绪”“意图”“经验”),并做出“创造性的决策”。智能客服系统中,机器通过自然语言处理识别用户的“问题”,但客服人员会结合用户的“语气”(如生气),调整回应方式(如更耐心、更道歉);而传统具身智能可能仅识别“问题的内容”,不会理解“语气”,导致回应不当。
传统AI的“智能”,本质是固定功能——无论是大模型还是具身智能,其“智能”都是预训练的、固定的,无法“自我演化”。大模型训练完成后,其“知识”是固定的,无法“主动学习”新知识;具身智能编程完成后,其“功能”是固定的,无法“主动适应”新任务。这种“智能”缺乏“自我更新”的能力——无法像生物一样,通过“学习”不断进化。
而人机环境系统智能的“活的”,源于“人-机-环境”三元交互的“自我演化”。这种智能不是机器的“固定功能”,而是人在回路中的“共同演化”:人通过“学习”机器的“反馈”,更新自己的“知识”;机器通过“学习”人的“经验”,更新自己的“模型”,整个系统像生物一样,随时间不断进化。智能教育系统中,学生的学习数据会反馈给机器,机器更新“教学模型”(如调整教学内容);教师的教学经验会反馈给机器,机器更新“推荐算法”(如推荐更符合教师需求的习题),整个系统不断“进化”,适应“新的学生”与“新的教学需求”。
这种自我演化的核心,是“长期记忆”与“元认知”的能力——人机环境系统智能能“记住”过去的“经验”(如人类的“学习经历”“教学经验”),并通过“元认知”(对思维的思考),调整自己的“策略”。例如,智能医疗系统中,机器会“记住”患者的“历史病历”,并通过“元认知”(分析“过去的诊断错误”),调整“未来的诊断策略”;而传统具身智能可能“忘记”过去的“经验”,每次决策都从“零开始”。
正如《人机环境系统智能:超越人机融合》一书所说:“人机环境系统智能的核心,是‘人’的参与——没有‘人’,就没有‘活的’智能。”这种“活的”智能,才是未来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它不是“取代人类”,而是“辅助人类”,与人类一起,构建“更智能、更人性”的世界。
人机环境系统智能强调人、机、环境三者的动态交互与协同演化,其智能不仅来自算法或计算模型,更来自于真实环境中不断变化的感知、反馈与适应过程。它不是静态的、预设的程序执行,而是一个在复杂情境中不断生成、演化、重构的系统性智能。相比之下,传统AI(尤其是以深度学习为代表的AI)主要依赖大量历史数据进行训练,在封闭环境中完成特定任务,缺乏对开放环境的实时感知与情感、伦理、社会语境的综合判断能力。实际上,AI的优点在于“缝合”,缺点在于“割裂”,即它往往将问题从人、环境中抽离出来处理,而忽视了真实世界中复杂的关系与约束。而人机环境系统智能则融合了人类的情感、直觉、价值判断与机器的计算能力,并在真实环境中不断调整行为策略,具有主动性、适应性、情境性与演化性,这正是“活的智能”的核心特征。
简言之,AI 是“死的智能”,基于数据、模型和算法,缺乏情感、意识与环境感知。而人机环境系统智能则是“活的智能”,在真实世界中持续交互、学习与演化,具备“生命力”的动态系统。因此,活的智能不仅是一种比喻,更是对其系统性、动态性与演化性的准确描述。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5-12-22 10:08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