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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校的姜东身同学不幸离世,在此表示非常痛心、可惜和同情。学生的生命权是最重要的,对学生生命权的呵护和敬重是每一位导师义不容辞的责任。痛定思痛,我感到作为研究生导师的我责任越来越大。“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古人的精辟总结值得我们铭记在心。亡羊补牢,深刻反思,避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是每一位导师应该做的。任何导师都不能有侥幸心理,在中国目前的教育体制下又有谁敢拍着胸脯保证可以独善其身?
根据我10年来指导研究生的经验,作为导师,最重要的是“传道”。不会“传道”的导师往往只关注学术上的事儿,容易导致师生矛盾激化。“传道”是纲,“授业”是目,不会玩“传道”,“授业”只能是雕虫小技。“传道”才能真正影响学生一辈子。 “传道”的前提建立和谐的师生关系,我认为有三点非常关键,就是对学生多包容、多关心和多指导。
首先谈对学生的包容问题。孔子说“君子和而不同”非常有道理。由于性格、年龄、阅历等多种原因,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否认师生之间可能存在矛盾和冲突。 这个时候导师作为强势的一方,对学生的包容就非常重要。在我指导研究生的过程中,有学生提出要换导师的。我的科研任务再多也会同意学生的这个要求。有学生对导师发脾气的,有时真的只能哄着学生了。也有学生认为毕业已经达到要求放弃未完成的科研任务的,这个时候是卡着不让学生毕业还是让人家高高兴兴毕业? 也许作为导师认为是为学生好让学生多锻炼一下,但学生可能不这样认为。学生也许会认为导师在榨取学生的剩余价值呢。学生毕业已经达到要求,作为导师就要有放得下的胸怀和准备。学生愿意利用实验室的条件继续锻炼和提升自己是好事,学生不想干了也没有必要耿耿于怀。
导师对学生一定要多关心,尊老爱幼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关心学生是导师个人品行修炼的基本功。 我记得我读研究生的时候经常被导师请到家里吃饭,甚至年夜饭也在导师家里吃,导师还帮我介绍对象呢。 我从事的专业是艰苦的地质找矿专业,生源基本来自农村,家庭条件好的不多。因此我喜欢经常请学生吃饭,也希望学生在读研究生期间不会向家里要钱了。只要学生认真学习,给他们的补贴和奖励足够保证基本生活开支,甚至还有结余。尽管我科研经费不多,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也没有中过。我还是想方设法让学生多挣钱。在中石油做博士后期间把学生弄进中石油的研究生工作站。回学校后有一段时间没有经费,就自己掏钱成立公司给学生发补贴。到现在有点科研经费也大多是发给学生做津贴和报销论文版面费,我自己很少用,我几次出国都没有从科研经费报销。有时学生思想有波动,就要专门抽时间做思想工作。
最后谈谈对学生的指导问题。我觉得要设计一些制度来保障对学生的切实指导。目前国内由于各种原因大家各行其政,学术交流很少。因此我自己弄了一个《陈儒军研究生学习科研准则》来保障对学生的指导。我要求学生每周向我书面汇报一次,就是为了更好指导他们。如果进展顺利,我简单回复。如果书面回复可以指导的,我会书面回复。有时觉得书面回复麻烦,我会打电话指导学生。科研的关键时刻我会经常询问进展,及时指导。有时我会和学生一起做实验,共同分析科研过程中碰到的难题。还每周举行一次学术讨论会,每次有一名学生汇报科研进展。主要还是参考国外的做法。目前来看还做得远远不够,如何保障对学生的切实指导问题还需要多探索,多借鉴国外先进经验。
导师对学生指导不够非常危险,容易导致师生矛盾激化。导师可能会觉得学生不用功、不刻苦、科研不会做,学生可能会认为导师指导得不够,甚至不能指导。这个时候导师如果批评学生就容易导致学生逆反心理。 像现在学生做的的东西,作为导师的我可能只在大体上懂一些,对细节不清楚,我本人也不会。也没有花时间去琢磨和消化学生做的东西。这个时候如果批评学生就要特别小心了。 还有论文修改,导师有时忙其它事情就把论文放了很久,而学生急啊。如果等了很长时间再说这个论文有什么问题也不好,容易出问题。今年,学生的论文在我手上也压了好长时间,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啊。在审别人的稿子上也出现了拖延,自感非常惭愧。前几天我下定决心,三天内必须审完一篇论文,再也不拖延了。对于学生发来的论文,也必须在三天内给出修改意见。把论文审稿和修改学生论文放在最高优先级来处理。
总之,希望姜东身同学类似的悲剧不要在中国再次发生。中国的高等教育应该到了刮骨疗伤的危险时刻。我们要有危机意识和忧患意识。我们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法和国外差距太大太多。靠少数几个优秀分子很难扭转国内的大气候,没有革命性的勇气和行动注定无法推动高等教育的跨越式发展。作为导师,更要时刻反思自己的言行是否得体,对学生是否关心得不够?指导得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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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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